第三百二十三章 緊急變更
俞哲回過頭去，狄明磊正站在巷子入口，手上的配槍已經舉起，直直對著他的方向。
對方看到地上倒著的人，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臉上似乎寫滿了失望。
「你怎麼能殺人！」對方高聲質問道，因為運動過度而顯得氣喘吁吁，對方腳下緩緩接近俞哲，手上的槍始終保持著舉起的狀態。
狄明磊這樣義正言辭的發問，惹得俞哲笑了起來，看著對方的槍舉起了雙手，一副「我不會抵抗」的樣子，開口說道：
「警官啊，我殺人很奇怪嗎？你難道忘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嗎？」
「但你現在不該這樣！」
雖說俞哲是狄明磊的線人，但是對方仍然不能接受，他當面殺人的行為。
「他已經威脅到我的生命了，這樣也不行嗎？」
俞哲看著狄明磊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槍口就在他的咫尺處，對方估計是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改為了單手持槍，另一隻手掏向身後掛著的手銬上。
明明已經是下班時間了，這裝備帶的還真是齊全……
俞哲心裡吐槽道，估計對方就是有備而來的，但他可不能坐以待斃，另外兩個拍下他證據的人不知去往了何處，必須想個辦法挽回一切。
趁著對方片刻的走神，他猛的將手按在對方槍上，下按的同時扯向他自己，拇指用力便解除了對方的彈匣。
狄明磊眼見手上的槍已經沒有了任何威懾力，連忙將剩下的部分丟下，卻還是來不及防備，和之前和俞哲的交手的經歷一樣，實力完全就是被碾壓的。
「抱歉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聊天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俞哲直接將狄明磊按在地上，還沒使出全部的力氣，便讓對方動彈不得了。
「你冷靜一點，不要再繼續殺人了！」對方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開口勸導俞哲說道。
「不要干涉我，咱們兩個只是合作關係，我從未說過我會像你們警方那樣保持絕對的『正義』，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俞哲本想直接將對方殺掉，但是轉念間還是將手上的動作改成「打昏」，看著對方還沒能反駁他的話，便身子癱軟的倒在地上。
他知道不能夠再耽擱了，但他腦子裡依然沒有頭緒，心裡明白估計現在什麼都遲了，這種重要圖片，恐怕已經到達了陳子榮手上。
他第一次那麼痛恨網路，但想太多也無濟於事，現在去追另外兩個人毫無意義，不如直接去找陳子榮來的實在。
他乾脆撿走了狄明磊的配槍，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如果東西沒有流到程雲梟手裡更好，如果已經被發現了，那他乾脆就將陳子榮和程雲梟一起解決掉。
但這麼發展的話，他難免有些不甘心終究還是辜負了時暮落，沒能幫她實現最後的願望。
只是真的圓不回來的話，他必然會遭到追殺，到時候生死不定，他能做到的只是將這兩個可能讓程家繼續發展的人殺死而已。
他心裡想著，隨便搶了輛車，向蘭溪灣衝去。
這個時間街上沒有什麼其他車輛，俞哲也顧不得車速，原本要走上一個小時的路途被壓縮到了幾十分鐘。
到達蘭溪灣的時候，這裡已經快要結束營業，進進出出沒有什麼人了。
這樣也好，他將車停在一個稍遠的位置，悄悄徒步接近，以免被人發現。
憑藉著之前在蘭溪灣工作的經歷，躲避每一個站崗的哨位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第一層輕而易舉便通過了。
第二層稍顯困難一些，通道多數較窄，想要全部躲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時間都要論秒計算，雖然這些人並沒有做錯什麼，但他也只能說句抱歉，然後將他們殺掉。
無聲解決掉五六個人之後，找到陳子榮的一刻，他已經疲憊了。
他悄悄走到對方身後，用手上的槍抵住了對方的腦袋。
「俞哲？」陳子榮好像並不驚訝，又小聲自言自語了句，「來的還挺快。」
「你找人跟蹤我。」
俞哲沒有立刻開槍，手上力度重了幾分質問道。
「你都當了警方的走狗，還有資格問我為什麼跟蹤你嗎？」
陳子榮冷哼了一聲，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似乎完全置生死於度外。
對方的回答印證了俞哲的猜猜，證據果然已經被傳了回來，看來他在程雲梟那邊也一定是暴露了。
「所以你想要怎樣？就這麼殺了我？不過沒用，一切都太遲了，過不了多久，你也會給我陪葬的。」
陳子榮見俞哲不說話，反而冷笑一聲說道。
「你何苦對程家如此忠誠……」
「我願意為程家付出一切。」
俞哲心裡翻騰，對方總是嘲諷黎浩的忠誠愚蠢，到頭來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過單從人的角度上來看，他並不討厭對方，甚至可以說的上一句佩服。
可惜立場不同，始終是他們之間的鴻溝。
「……那我如你所願。」
他最終還是開了槍，從始至終對方都沒有表現出哪怕是一點點恐懼。
看著對方就這樣倒在地上，俞哲的疲勞感逐漸提升到最高，這種心比身累的感覺，是無論如何休息都無法緩過勁來的。
一瞬間，他開始回憶起自己過去日子，真是想不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日子只剩下了無止境的殺戮，無數次想要停止這種錯誤，卻總是被莫名其妙的打亂計劃，最終只能在這樣的泥潭裡越陷越深。
就算殺了程雲梟，一切也不會就此結束，之前之所以想要聯合警方，主要是因為那是最簡單的，將程家人一網打盡的辦法。
他不會因為計劃的改變而更改最終的目標，靠不了其它人，就靠他自己。
短暫的休息與迷茫之後，他只能重新整理好心態，程雲梟應該剛剛得到消息不久，沒時間進行準備，索性今天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他不在乎再多一個。
門外的陳子榮手下似乎已經發現了有人死掉，並且聽到了剛剛到槍聲，恐怕已經戒備了起來。
走正門有些不太現實，保險起見，他將陳子榮辦公室的們反鎖，延長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雖說只有兩層樓，但是層高將近七米，直接跳一定會受傷，他只好撕開窗帘製成繩索一路盪了下去。
往室內看了一眼，果然已經亂做一團，不過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反正他已經逃出來了。
俞哲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個地點，還沒走幾步，身後突然響起了警笛聲一看就是沖著他來的。
……真是麻煩。
他在心裡罵道。
這群警察不像是因為他在蘭溪灣的所作所為跟上來的，畢竟那群人百分之九十九出了事不會選擇報警，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剛剛打暈的狄明磊派人對他進行的追蹤。
他開始後悔沒有直接將對方打死了，一念之仁造成了現在這麼大的麻煩，完全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
想這麼多沒有用，就算身後有比這多一倍的人，他也不會放棄現在的計劃。
他再次加快了車速，在接近市中心的位置這麼開車基本上就是那性命在開玩笑，只能慶幸這個時間車輛不多，否則一定會出現巨大的交通事故。
警察就這麼一直追他追了幾條街，這樣一直下去不是辦法，現在別說去殺程雲梟了，就是他自己脫身都是個問題。
他看著周圍的路，最終將心一橫，在車子行駛到橋上時直接衝出圍欄。
警方沒想到俞哲會突然這樣，只得停下車向下看去，但偏偏除了一個車子掉下去激起的水花以外，什麼都沒有。
狄明磊跑下警車，一跺腳，心裡滿是不甘心，終究還是沒能趕上攔住俞哲。
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俞哲突然反常起來，被對方控制住的一刻，他已經做好了對方會殺了他的準備，然而出乎意料的竟然僅僅是將他打昏，這就讓他對對方的動機很感興趣了。
他再次看了看橋下，車子的水花也逐漸消失，變成一圈圈漣漪，卻依然不見俞哲的身影。
但他並不想放棄，馬上派了人，道河道上進行搜捕，今天說什麼也要把對方找到。
可惜即使命令迅速執行，他們也沒有什麼機會了。
車子下落的過程中，俞哲早就解開了安全帶並且推開了車門，一進入水裡，便立刻從車子遊了出去。
現在天還沒亮，躲過警方的追捕輕而易舉，加上他本身就水性不錯，硬是憋氣從下落的位置悶聲游到橋洞下才露出水面。
已經快到冬天，河水本就涼的有些刺骨，他渾身濕透，被風這麼一吹，即使體制強於常人，也會感到寒冷。
他摸了摸身上的東西，手槍子彈全部泡水，估計是無法使用了，刀子一類的武器他又沒帶在身上，恐怕他就是要這樣空手去找程雲梟了。
不過沒時間想，的那麼多借著月色，他已經能看到有人朝著橋下河岸而來。
於是他只能拖著潮濕的衣服，繼續朝著程雲梟的住處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