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並沒有什麼危險,還是司徒衍第一個將握在了鼻樑下的衣袖拿開,接著,眾人一一將衣袖也都拿開,司徒衍忽而眼前一亮,他緊張的將那瓷瓶撿了起來。
那瓷瓶不是藥瓶,而是喬安之前被抓到戶部尚書家裡去找到的一個裝了女孩骨灰的瓷瓶,那容量也不過象徵性的裝了一點罷了,司徒衍伸手在白色粉末內一摸,裡頭竟是個中規中矩的金耳釘。
這是喬安始料未及的,只見司徒衍握著那耳針反反覆復的看,看了一程子后,竟餓虎一般的咆哮了一聲,抓起了喬安的肩膀,他已經忘記了喬安是病人,他用力搖晃喬安的身體,將沈喬安弄得眼前金星亂冒七葷八素。
「司徒倩,人呢?人?」
「我、我哪裡知道啊,你莫名其妙!」喬安也被嚇到了,司徒衍鮮少這麼怒形於色,喬安認識司徒衍后,發覺司徒衍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不管是喜悅還是沮喪,興奮還是悲傷,在他臉上一丁點兒都不會反應出來,但此刻的司徒衍整個人都變了。
「快說,快說!快說啊!」
司徒衍用力搖晃喬安,而此刻,一把冰冷的匕首已放在了司徒衍的脖頸上,「司徒衍,好男不跟女斗,你這是做什麼?」
「李仲宣,你們將我小妹怎麼了?」司徒衍怒沖沖問,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以至於喬安和李仲宣都如墜五里霧中,倒是沈喬安,她比李仲宣快一步反應了過來。
只因喬安看到了瓷罐上的封條,「司徒倩。」
之前已說過,司徒這個複姓在江城屈指可數,簡直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為追查司徒衍,沈喬安還特特的去考證了一下這個姓名背後一整個宗族的遷徙歷史,原來這司徒乃是淮河流域一帶遷徙過來的,司徒自命不凡,以為任何除他們的姓氏外都是低賤的姓氏,因此不情願和任何人通婚。
這也讓他們那一脈越發發展越發顯得狹隘了,從司徒衍那突然爆發的情緒,喬安已猜想到了這司徒倩一定和司徒衍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司徒倩是你妹妹不是?」
「是!」司徒衍渾然不怕背後的匕首,「快說,你們將她怎麼樣了?」
實際上連沈喬安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司徒倩那裝了骨灰的小盒子竟落在了自己衣袖中,真好生讓人奇怪,難不成是九泉之下的司徒倩不甘寂寞,想要找喬安為自己報仇雪恨嗎?
還是?
喬安想到了從那府上逃離的途中她和他們府上的人有過打鬥,再不然就是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將這晦氣的東西帶回來了,她盯著司徒衍看,司徒衍的黑瞳已被憤怒的血液染紅了。
喬安眼角餘光瞥向了門口,發覺不少燕雀閣的士兵已嚴陣以待,他們很可能會對李仲宣群起而攻之,為杜絕矛盾升級,喬安看向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拿走匕首,司徒衍是正人君子,並不會亂來,放心好了。」這麼一說,李仲宣只能後退,但他依舊沒丟開匕首,看李仲宣後退。
喬安指了指司徒衍那卡了自己咽喉的手腕,那雙手猶如鐵鉗子一般,在那雙手的鉗制之下,喬安只感覺自己的喉骨都快碎裂了,「你放開我,我們好好兒說話。」
此刻,司徒衍逐漸冷靜了下來,喘著粗氣罷手,喬安更難受,一股湍急的空氣侵入了咽喉,那被捏過的位置疼痛難禁,猶如吞下了一把冰刀子一般。
喘息了許久才平息了下來,喬安坐直了身體,娓娓道來,事情說過後司徒衍半信半疑,「果真我妹妹的骨灰是從戶部尚書那邊找到的?」
「是!」這等事一點都不能撒謊,喬安那雙眼,眼神鎮定,堅毅。接著司徒衍再一次狂嘯了一聲,那叫聲恐懼極了,讓人不寒而慄,李仲宣唯恐司徒衍會加害喬安,立即保護在了喬安面前。
「果真嗎?」
「是,是!」喬安連連點頭,「不但有你妹妹的,還有其餘人的骨灰,一排排放在架子上,看起來琳琅滿目,我本打算去處理這事,但我卻被你抓住了,我能怎麼樣?」喬安也怒吼了起來。
「你是否已找你妹妹許久了,但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如今這雪泥鴻爪的線索是我帶給你的,你非但不感謝我,還質疑我,傷害我們。」司徒衍有氣,喬安比司徒衍還有氣。
實際上,在三年前的武林會上,天真爛漫的司徒倩和司徒衍的未婚妻阿月兩人在遊山玩水,就那樣消失在了九華山上。
那時節的燕雀閣比現如今還不如,司徒衍找尋了許久竟一點道理都沒有,還是半年後從一個醉漢口中司徒衍才知當年的妹妹和未婚妻去了哪裡。
他只知道司徒倩和阿月最後一個接觸過的是一個廣林堂的人,後來他千方百計找到了那人,但那人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已被暗箭射殺了。
從那以後,但凡是調查出一丁點兒的線索,線人總會死於非命,他一面幻想著某一天妹妹和未婚妻會從天而降,一面又暗示自己需要早早的接受最不好的結局。
這三年來,一千個日日夜夜,他對阿月思之如狂,如今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他怎麼能放開手呢?
看司徒衍實在是太悲痛了,喬安動了惻隱之心,安撫道:「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未必這個司徒倩就是你妹妹啊。」
「那這個怎麼說呢?這可是她十三歲生日時候我送的禮物啊,別看這耳針其貌不揚,但卻是用黃金和彩.金做出來的,我不會看錯的,我妹妹已遇害了。」司徒衍瞬間好像一個被搶奪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
「阿月,我的阿月啊。」
「司徒衍,你還要節哀順變,我並沒找到寫有阿月兩個字的瓷罐,帝京總有不少無辜女孩失蹤,我感好奇因此自主的羊入虎口,哪裡知道尚書府會有這等秘密,你放心就好,等我情況略好我就去調查。」
司徒衍聽喬安侃侃而談,氣鼓鼓道:「廢話!那可是我妹妹和我妻子,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此刻我就要和他們決一死戰。」司徒衍說完就要轉身。
李仲宣看到這裡,忙道:「司徒衍,如若果真事情成立,那戶部尚書也一定有不少盤根錯節的靠山和關係,你如今去挑釁他,等同於玩火自焚!更兼這僅僅是一把骨灰,能證明什麼?而安兒也說了,她沒看到阿月的骨灰,說明事情未必就如你想的一般嚴重啊。」
「李仲宣,我不要你的手指頭了,如今此事就交給你了,你你給我好好兒的調查調查,倘有任何發現,可以立即通知我,用我未婚妻的秘密來交換喬安的命,你看怎麼樣?」
「一言為定,但我也有話說,我離開后你定要立即給喬安看病,讓她早早的痊癒,怎麼樣?至於我們欠你的錢,我會儘快的還給你。」
「先調查這個事。」
李仲宣被轟趕出來了,他出門后就準備去打聽關於司徒倩的事,人已意外失蹤了三年,這麼找起來可真大海撈針一般。李仲宣只能去找有邰王,今日有邰王還在宴請賓朋。
今日是小郡主一周歲的好日子,文武百官都到了,大家溜須拍馬後,戶部尚書徐鳳年站了出來,「我王,自古來小孩兒一周歲那日都要「抓周」,孩兒抓到手中的東西也預示了將來的命運,今日大家濟濟一堂,何不讓小郡主也抓一把?」
那戶部尚書笑的一團和氣,他今日峨冠博帶,紫綬金章,如此裝扮,早和之前那色眯眯的老鬼完全不同。
有邰王聽到這裡,捻須一笑,「可不知這抓周都需預備什麼呢?」皇上從未聽過這等好玩的事情,好奇也情有可原。
那戶部尚書急忙道:「回稟我王,一般來說,不過筆墨紙硯針頭線腦罷了,倘小孩兒抓到了筆墨紙硯,那以後一定是的讀書人,倘小孩喜歡針頭線腦,那將來針黹女工一定不甘人後,左不過這麼個道理。」
皇上聞聲,微微點點頭,「來福,去準備。」
一刻鐘后,東西已齊備,那明晃晃的是夜明珠,那白瑩瑩的是傳國玉璽,更有那千奇百怪的古玩等,邰玉嬌放了小孩兒在錦毯上,小郡主吮.了手指頭緩慢的攀爬,似乎對眼前的夜明珠情有獨鍾。
實際上,不管此刻小郡主抓了什麼玩意兒,總之戶部尚書都準備好了一套花團精粹的話語來說,他之所以經歷宦海浮沉到現如今也還四平八穩坐在三品的位置上,和他這偽裝術也密不可分。
戶部尚書是江城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在朝廷內誰人不知?但在坊間他是一片罵名,真是狼藉到了家喻戶曉。
「小郡主抓了夜明珠,此乃國泰民安之相,夜明之珠,可燭照萬事萬物,真乃叨天之幸啊。」果不其然,才看到小郡主抓了夜明珠,戶部尚書已開始溜須拍馬。
結果卻發現,小郡主很快的丟開了夜明珠,抓了玉璽,眾人微微蹙眉,視線挪移到了戶部尚書身上,且看他如何生搬硬套。
「君子者,頭圓頂天,足方履地!如今小郡主竟將方的玉璽和圓的夜明珠都拿到了,可見將來是個法度嚴明之人呢,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啊。」
皇上聽到這裡,不覺得酸,反而是感覺好玩兒,接著,小郡主好奇的握握那個,捏一捏這個,總之眼前一切都翻遍了。
每一次她拿到一物,戶部尚書總能舌燦蓮花說出一系列錦心繡口之話,聽的人心曠神怡,有邰王畢竟是天子,自古來不少天子都喜聽好話,嫌忠言逆耳!如今這麼一聽,竟是格外的開心。
而就在此刻,駙馬爺已迎了李仲宣進來,還沒到宴會廳呢,李仲宣已聽到了戶部尚書的聲音,「今日連帶我王也沾了喜氣兒,未來福壽綿綿。」
「我能見一見你們有邰王?」李仲宣看向駙馬爺,駙馬爺辛酸一笑,指了指遠處,在那一片衣香鬢影里,隱隱可見有邰王有歡喜的背影,快活的笑聲,「今日是我孩兒抓周的慶典,只怕要晚一點了。」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