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外祖家
溫時嬌第二日就醒了,她醒來時,徐春卿正在她床前紅著眼流淚,郁秋晗也在一旁坐著,也是紅著眼眶的。
「這是做什麼?」她扯了扯嘴角,卻是發現腰間還有胸口有些疼。
徐春卿一愣,旋即又是哭了出來:「溫姐姐,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郁秋晗見狀,忙倒了一杯溫水,過去將她扶了起來,讓她靠著枕頭,將水遞給了她。
溫時嬌朝她笑了笑,接過水盡數喝了下去,這才感覺嗓子滋潤了很多。
見徐春卿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溫時嬌失笑:「好了,我無事,你也不用自責。」
「是我叫你出來跑馬的,是我不對。」
小丫頭一臉愧疚,說著說著又要掉金豆豆了。
溫時嬌無奈,看向郁秋晗:「秋晗姐姐,你快幫幫忙罷。」
郁秋晗笑著搖搖頭,去摸了摸徐春卿的腦袋:「你還沒醒來時,我便勸過她多回了,也不見她聽過。」
溫時嬌又看著徐春卿,溫聲勸慰道:「快莫要哭了,我這不是也沒什麼大礙,再哭,仔細我今後可不尋你玩了。」
「正是呢,快莫要哭了。」郁秋晗也跟著勸徐春卿去。
徐春卿拿著帕子,擦了擦淚,好在是沒有哭了,只是一雙眼還盯著溫時嬌,「溫姐姐,你是哪裡傷著了?」
見溫時嬌面露遲疑,又帶著哭腔道:「你還是快快與我說罷,免得我心存不安。」
她這副模樣,讓溫時嬌哭笑不得,忙道:「不過是腰和胸口上,沒什麼的。」
聽她這樣說了,小丫頭扁扁嘴,好似又要哭了,溫時嬌及時制止她:「你可莫要哭了,再哭,我就不同你說話了。」
話落,就見小姑娘拿手捂著嘴,一雙眼圓溜溜的,十分靈動的轉著,嬌憨極了。
溫時嬌見她這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紀姑娘來了。」
溫時嬌眼看著徐春卿的臉色僵了僵,不動神色的斂去眼底的詫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珠簾被人挑開又放下,碰得叮噹響。
紀羨魚一臉開心的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你可算是醒了,若再不醒,我可都要哭成淚人了。」
溫時嬌看著她純真的笑意,與那日在城外,神色狠厲的少女,恍若兩人。
「咦,你這人,醒了怎麼一點也不清醒,我瞧著可沒有傷著腦袋啊?」紀羨魚盯著她,左瞧瞧又看看,說出的話俏皮又幽默。
溫時嬌瞪了她一眼:「可要好好說,盡說些亂話,我是瞧你,怕是我昏迷時,你已經是哭成淚人了。」
「嬌嬌和小魚的感情可真真是教人羨慕得緊。」郁秋晗在一旁看著,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溫時嬌一愣,旋即笑笑沒有說話。
倒是紀羨魚,十分傲嬌的哼了一聲:「當然,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可是旁人能比的?」
這話好似意有所指,又好似只是尋常一句話。
溫時嬌看了一眼方才還嘰嘰喳喳的徐春卿,如今竟是像鵪鶉一般,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春卿,你這是怎麼了?」溫時嬌看著她,溫聲問道。
卻見小姑娘又是紅了眼眶。
紀羨魚撇撇嘴:「許是我上回將她嚇著了。」真是不經嚇。
溫時嬌挑眉,看著她,問:「你做什麼了?將她嚇成這般模樣?」
「也沒什麼啊,我就看了她一眼,然後就這樣了。」紀羨魚歪著腦袋回想,喃喃道:「許是,我上回神情太過兇狠,教你做噩夢了?」
她又是說些怪模怪樣的話來,逗眾人開心。
果不其然,聽了她這話,徐春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頓時就笑逐顏開。
郁秋晗也笑出聲來,拿手去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溫時嬌也笑,紀羨魚也笑。屋裡笑作一團,尤其熱鬧。
珠簾外,見站著一位少年,一臉和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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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嬌醒了,齊氏知曉了,便要來看看她,那日她渾身是血的回來,溫數秋怕嚇著齊氏,便沒讓二人見面。
如今溫時嬌醒了,齊氏當然要來看看她了。
不過,溫數秋又是及時的制止了她,齊氏估計就是這一段時間臨盆了,可不能走來走去。
溫數秋好說歹說,齊氏才打消了來看溫時嬌的念頭。
溫時嬌卧榻這些日子,紀羨魚日日來看她,有時還歇在了靜姝苑。
徐春卿和郁秋晗也是三天兩頭來看她,皆是帶了上好的補品來,給溫時嬌這些日子,餵養得白白胖胖的。
精氣神也是十分不錯了。
但是溫數秋還是琢磨著讓溫時嬌出去走走,想了許久,還是想著,讓她回外祖家去玩幾日,這樣想著,他便同溫時嬌說了自己的想法。
溫時嬌聽他說完后,有些沒反應過來:「外祖家?」
溫時嬌的外祖,也是盛明珠的娘家,是益州節度使府,離東都遠著呢。
自打盛明珠走後,盛家和溫家,也鮮少有來往。
為了盛明珠,盛家還與溫家大吵大鬧了一番,後來盛家還想將溫時嬌接到益州去。
但溫時嬌不願前往益州,加上她與盛家的人不是很親近,便沒想著要去。
這些年來,盛家每每有書信傳來,溫時嬌也是草草的看了一眼,隨意挑選了幾封信,敷衍著回了過去。
後來,她索性也不回信了,這樣時間長了,盛家也甚少寄來書信了。
想起這個,溫時嬌就默然,心裡尤其愧疚。
這些年來,她只顧著和劉氏鬧騰,去幽州玩耍,也鮮少空出時間來,同外祖家的聯絡聯絡感情。
想來,自己在外祖一家,怕是一個活生生的白眼狼罷?
也罷,自己不是,那誰是呢?
溫時嬌苦笑,若是這般貿貿然前去益州,怕是,不會受人待見罷?
「你放心,你若是要去,我便修書一封送往益州,打點好一切,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溫數秋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這般安慰著她。
溫時嬌搖頭:「沒什麼要緊的,父親也不必費心打點,既是外祖家,又何必這般見外,只是...我怕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寒了心,不肯見我...」
說到這裡,溫時嬌就一陣鼻酸。
「好孩子,無事的,你外祖家,都是和善的人兒,你不必憂心,到底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不會的。」
溫數秋有些笨拙的安慰著她,生怕她難過。
溫時嬌知曉他的用意,吸了吸鼻子,看著他道:「好,我想著年底去外祖家過年罷,這些日子母親也要臨盆了,便想著看著孩子出生。」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