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結局
紀羨魚走後,溫時嬌獨自一人想了許久。
她說的話,還在腦海中一遍遍迴響。
「可你不該為了感情,去放棄你想要的的人生和底線。」
「但是取什麼,舍什麼,你心裡還是要想清楚,一旦決定了,可不能回頭了。」
「即便你不嫁給我哥,我還是希望你快樂,嬌嬌,你嫁給朱家,不會快樂的。」
「......」
溫時嬌想得有些頭疼,她做了取捨,是要取愛情,舍快樂么?
這樣想著,臉上就泛著苦笑。
玉黛走了進來:「小姐,朱大人來了。」
現在她們從祝先生,改成了朱大人,溫時嬌總覺得有什麼變了一樣。
「請他進來罷。」
朱宴清進來后,就看見坐在窗邊沉思的少女,便抿抿嘴,斟酌了用詞,坐在了她的對面去。
少年想了想,看著她,道:「時嬌。」
溫時嬌有些惱他:「怎的?可是被小青梅給纏住了,怎的這時脫開身來,可太不值得了。」
聽出她話中濃濃的酸味,朱宴清愣了片刻,笑了笑:「時嬌,你聽我解釋。」
溫時嬌也不鬧,就那般沉默著。
朱宴清理了理思緒,緩緩道:「初菱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她日日在我祖母、母親膝下伺候著,她們見了心疼,便想著同意她進門來,可當時我在處理一樁非常棘手的案子,壓根不知這事,更別說同初菱糾纏了,後來我曉得了這事,也來不及向你解釋,趕忙就去求祖母和母親收回這話,誰料她們皆是不同意,道初菱對我情深,我若不喜,屆時將她當做妹子,也是可的。」
溫時嬌冷笑一聲:「那你怎麼不認成乾妹妹啊?偏生要娶進來,然後才是妹妹,這可真真是笑人極了。」
「時嬌,我曉得你生氣,可我即便能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可在家裡,我也只是聽從長輩安排的小輩。」
他語氣真誠,目光專註,神情又是十分誠懇,看得溫時嬌心裡一軟。
罷了罷了,他說得也是,他在外本事再大,在家裡,也不過是個小輩。
溫時嬌到底是不如朱宴清老謀深算,若是真的愛,怎會連自己的親事也做不了主。
可惜,那時的溫時嬌還不知曉這個道理。
見她神情有些鬆動,朱宴清便繼續開始趁熱打鐵:「我心裡一直是你,你又不是不知,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屆時她進門了,我同她拿妹子看待,絕不碰她,你說可好?」
溫時嬌早就被他哄得找不著北了,嘟囔了一句:「隨你的便。」
話雖如此,眼底卻是帶著幾分笑意,看上去,也並非是那般生氣了。
朱宴清鬆了口氣,便笑著與她說起了其他的話來。
兩人在屋裡說話,氣氛也是十分和諧,時不時傳出溫時嬌笑得十分開心的笑聲。
珠簾外,站著一位少年,見他斂了臉上的笑,沉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麼,卻是見他背在身後的手裡,拿著一個十分漂亮的花環。
過了許久,裡面的人還未出來,紀臨淵扯了扯嘴角,將手裡的花環扔給了如絳,轉身走了出去。
如絳拿著手裡的花環,嘆了口氣,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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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宴清在靜姝苑呆了許久,若不是溫行來請他去溫數秋那裡,怕是還要聊許久。
他走後,溫時嬌仍是一臉笑意坐在窗邊,眼角都還蕩漾著幾分春意,看上去就是那懷春的少女,惹眼極了。
如絳挑開珠簾走了進來。
溫時嬌看了她一眼,突然眼睛一亮:「這花環可真好看,這是你編的?」
如絳垂眸嗯了一聲,將花環遞給了她,這時溫時嬌正沉浸在愛情中,倒也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只是接過花環,往腦袋上去比劃。
如絳看著她一臉笑意的臉龐,不願說出這是紀臨淵給她編的,如若不然,她定是又不會接受的,可憐紀臨淵一片深情了。
「小姐,這是滿香給您做的松瓤鵝油卷,又香又甜,您快嘗嘗看?」玉黛端著糕點進來了。
溫時嬌笑著看著那一盤精美的糕點,心情更是愉悅了幾分。
玉黛看著那花環,詫異的問:「這是誰編的,竟是這般好看。」
溫時嬌拿了一卷糕點,道:「這是如絳編的。」說罷,便將糕點往嘴裡送去。
玉黛挑眉,如絳編的?不可能罷,這樣想著,她便拉著如絳往外間走去。
「這是你給小姐編的?」玉黛一臉疑惑。
如絳無奈:「怎麼可能。」她便將朱宴清與溫時嬌在屋內交談,然後被紀臨淵聽到了,將花環扔給了她,她又為什麼說花環是自己編的,前因後果通通給說了一遭。
玉黛一聽,就十分頭疼,這紀臨淵越陷越深,最後,怕是不得善終。
如絳看著她,有些憂心道:「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姐喜歡朱公子,但又不想同紀公子生分了去,可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啊。」
「是啊,小姐已經是有了婚約的人了,可不能輕易同外男見面。」玉黛也蹙著眉,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溫時嬌。
如絳長長的嘆了口氣,「若是旁的人還好,可這人是小姐一起長大的朋友,這份濃厚的情誼,如何能割捨得掉?」
玉黛握了握拳,堅定道:「不行,我們還是要勸小姐,若再不同紀公子保持距離,怕是會有損她的聲譽了。」
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眼神,先後進了屋子。
溫時嬌正捧著一杯茶,眼神看向窗外。
玉黛上前,道:「小姐,如絳騙了您。」溫時嬌不解:「騙了我什麼?」
「這花環,是紀公子給您編的。」
溫時嬌臉色一僵,轉目又看向如絳:「為何騙我?」
玉黛又走近了她幾分,苦口婆心道:「小姐,您如今可是有婚約的人了,不能與外男相交,更不能獨處一室,即便是朱公子,也不能如此,您...可要緊著自己的名譽啊。」
溫時嬌沉默,過了許久,她才垂眸低聲說道:「我曉得了,今後紀臨淵若是來了,你們就莫要讓他進來便是。」
玉黛如絳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應了聲是。
「你們下去罷,我自己待一會。」
兩人出來后,皆聚集了靜姝苑的丫鬟婆子,玉黛掃了眾人一眼,道:「自今日起,外男一律不得入內,若有急事,請到主屋等候,若是誰放誰進來了,嚴懲不貸,可知曉?」
「知曉了。」
玉黛滿意的點點頭,擺擺手,眾人便散了去。
風平浪靜的過了一段時間。
齊氏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可把溫數秋給急得不行了。
按理說,還沒到臨盆的時日,也不用太過擔心,但不知是哪個老婆子給溫數秋說了什麼,教他惴惴不安。
天也漸漸涼爽了起來,不過下午偶爾還是會有幾分暑氣。這是初秋了。
溫時嬌的傷已經大好了,這些日子,她就同齊氏說話,或是自個兒煮酒賞花,或是作畫,或是逗弄燦燦。
有時,徐春卿和郁秋晗也會來靜姝苑,同溫時嬌聊聊天這樣子。
這日,溫時嬌正在小憩,就聽耳邊是玉黛的叫喚聲。溫時嬌蹙眉,睜開眼,有些不快:「做什麼這是?」
玉黛臉上皆是笑意:「小姐,快起來罷,夫人發動了。」
溫時嬌還有些茫然,發動?什麼發動了?她任由玉黛把她拉起來,出了靜姝苑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什麼發動?」
玉黛眨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是夫人啊,您這是怎麼了?」
溫時嬌驀的反應過來,原是齊氏要生了,這樣想著,忙笑著往齊氏的院子奔去。
「父親呢?」
「老爺正守在門外呢。」
溫時嬌又問:「今日又不是休沐,怎的他不去上朝?」
「哎喲我的姑娘,您可還沒醒呢,夫人都要生了,去上朝作甚?」
溫時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旋即臉上又揚起一抹笑,疾步往齊氏的院子奔去。
剛跨進齊氏的院子,就見溫數秋再不停來回踱步,面上尤其焦急。她還聽見了齊氏痛苦的叫聲。
溫時嬌蹙眉,「父親。」見她來了,溫數秋便道:「你來作甚?你傷剛好,便不要四處走動。」
溫時嬌無奈:「我無事的,父親,母親怎麼樣了?」溫數秋嘆了口氣:「進去一個多時辰了,現在還早。」
溫時嬌錯愕:「還早?這要生多久?」
玉黛拿帕子掩嘴笑了笑:「小姐,少說也有半天一天的,生孩子可沒那般快。」
溫時嬌心裡有些發憷,聽著齊氏的叫喚聲,她都覺得十分疼,竟是要這般疼上半天一天的,可真真是受罪啊。
這下成了父女倆一起來回踱步了,溫時嬌心裡也是十分焦急,生怕齊氏出了差錯。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是聽到了嬰孩哭啼聲。
溫時嬌鬆了口氣,溫數秋也鬆了口氣。
直到產婆說可以了,父女倆才走了進去。
見齊氏正躺在床上,產婆抱著一個皺巴巴的小孩走到溫數秋身旁,臉都笑開花兒了:「恭喜老爺,是位小公子。」
溫數秋眼眶微紅,卻是接過孩子,笨拙的將孩子抱著,溫柔的哄著孩子。
溫時嬌笑著看著她們,揚聲道:「賞,都重重有賞,留兩個婆子照看母親,你們去盛嬤嬤那處領賞錢罷。」
眾人都朝她道謝。
溫數秋看向溫時嬌,溫聲道:「嬌嬌,你給孩子起個名兒罷。」
「小名嗎?我仔細想想。」
「都由你來。」
溫時嬌一愣,見溫數秋一臉溫和的看著自己,心裡一暖,便歪著腦袋想了想:「如今初秋,小名就叫秋秋罷,大名...就叫懷瑾。」
溫數秋淚目:「好好好...好啊..好啊...」
溫時嬌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笑,提步朝齊氏走去:「母親可還好?」
齊氏面色有些蒼白,但好在精神不錯:「我無甚大礙。」
又看了看溫數秋,道:「將孩兒抱來我看看。」
溫數秋笑了笑,走進她,將孩子給她看了一眼。
一家三口,幸福的笑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