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赴約
用過午膳后,溫時嬌倚在軟榻上,打算看一會子書。
秋白一直在旁邊候著。
過了一會兒,秋白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探了探身子,溫聲道:「小姐,時辰差不多了。」
溫時嬌聽后,將書放在桌上,站起身子來,秋白忙扶著她,往梳妝台走去,「小姐今日可想穿哪件衣裳?」
「你看著辦就是了。」溫時嬌笑著坐了下來,挑眉又道:「只是莫要太張揚,素凈些罷。」
秋白抿嘴應了一聲是。
如絳走了進來,「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
溫時嬌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道:「如絳,你去替我查一個人。」
如絳躬身回道:「小姐請吩咐。」
「方才我見老頭子身邊有一位先生,你且去替我查查。」
溫時嬌心裡有些莫名的期待,那人為何會到自己府中來?
如絳詫異,第一次見自家小姐對男子這般上心,心裡這樣想著,卻還是應了一聲:「是,小姐。」
說完,如絳便轉身朝外走去。
待梳妝完畢,已是未正二刻,所幸清風樓不遠,溫時嬌帶著玉黛與秋白一起出了門。
到了清風樓樓下,溫時嬌剛扶著秋白的手下了馬車,就聽見那少女如銀鈴般的笑聲。
想來今日人不少,說不定又會有一通幺蛾子。
溫時嬌跨過門檻,走了進去,樓里有人瞧見她進來,便面露鄙夷,同姐妹丫鬟交頭接耳起來。
賀琳琅也是瞧見了她,抿抿嘴,上前去拉著溫時嬌的手,頗有些彆扭道:「時嬌姐姐,你總算來了。」
樓里的姑娘們聞言一臉錯愕,溫時嬌也是一臉訝異的看著賀琳琅。
時嬌...姐姐?
「時嬌!」溫時嬌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笑著看了過去,就見一位少女猛地撲到自己懷裡。
溫時嬌趔趄著後退兩步,好在賀琳琅將她抓住了,不然定是要摔倒,溫時嬌朝賀琳琅笑了笑,隨即放開了她的手。
「你怎麼還是這般孩子心性。」溫時嬌捏著懷中少女的肩,讓她站直了身子。
紀羨魚嘟嘟嘴,然後抱著溫時嬌的手臂撒嬌道:「我可是許久沒有見你了。」
「兩位,這邊請坐,有什麼話,慢慢說。」
賀琳琅朝她倆做請的姿勢,一臉得體的笑,只是不敢直視溫時嬌的眼睛。
溫時嬌覺得好笑,這姑娘請自己來赴會,卻是這般彆扭。
「琳琅怎麼會請她來啊?」
「就是啊!」
「你們說,會不會是琳琅受了她的威脅?」
「......」
賀琳琅見眾人竊竊私語,想也不想就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於是便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今日在座的,都是賀家遞了帖子,一位一位去請的。」
見那些姑娘一臉不可置信,賀琳琅又道:「今日開春花會,其實是虛名罷了,只是召集各位姐妹,在這裡聚集,暢所欲言罷了,請大家莫要拘禮,盡興而歸。」
「你請了那紈絝來這,如何能盡興?」有姑娘不滿。
「是啊是啊!如何能盡興!」立馬有人附和了。
賀琳琅淡淡一笑,「大家與自己姐妹一起玩便是,不強行聚集,今日花會是我召集,還請大家給幾分薄面,莫要弄得尷尬收場。」
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玩兒你自己的,又沒人硬拉著你跟誰玩。
賀家到底也算是幽州大家,那些姑娘嘟囔兩句,便再沒說什麼了。
這廂,紀羨魚拉著溫時嬌嘰嘰喳喳的說了許多。
「時嬌,你可是不知道,我母親現在整日都在替我物色,我都要煩死了。」
紀羨魚拉著溫時嬌的手,一臉鬱悶的樣子。
溫時嬌看得不禁失笑,有些逗弄她:「物色什麼?」
紀羨魚聞言,頓時紅了臉,「時嬌!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來問我作甚?」
「我真的不知曉啊。」溫時嬌一臉無辜。
紀羨魚心思單純,見她一臉真誠,便含含糊糊道:「母親她...替我物色...未來...夫婿...」
說完,順帶著脖子也是紅了一片。
「物色什麼?我沒聽明白。」少女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
紀羨魚見少女眼中分明帶著幾分揶揄,便知曉她在逗弄自己,心裡惱羞不已,哼了一聲:「我不要理你了。」
溫時嬌聽后,卻是面色未改,言笑晏晏的看著紀羨魚。
果然,沒過多久,紀羨魚就摟著溫時嬌的手臂道:「時嬌,你說我母親會替我物色什麼樣的啊?」
溫時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少女在家關得太久,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定是憋不住的。
「你喜歡什麼樣的?」溫時嬌笑問。
紀羨魚歪著腦袋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沒喜歡過誰。」
溫時嬌點點頭,沒有說話。
又聽紀羨魚道:「時嬌,你覺得我兄長怎麼樣啊?」
紀臨淵?
溫時嬌腦海里浮現出紀臨淵一臉痞笑的模樣,微微一笑:「他長得那般招蜂引蝶,心悅他的姑娘想必不會少。」
紀羨魚見此路行不通,便換了個法子:「那時嬌,你喜歡我哥這樣的嗎?」
「太張揚了。」溫時嬌聳聳肩,「我與他定是合不來,若是往後在一起了,怕是要日日打架,將房頂都給掀了。」
紀羨魚哭笑不得,又聽那溫時嬌道:「而且...」
「而且什麼?」紀羨魚張大眼睛看著她。
溫時嬌腦海里是那人溫潤的面容,以及淡淡的松香,「我應當是有心悅的男子了。」
「什麼?」紀羨魚突然大叫一聲,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溫時嬌向後一躺,腳翹了起來,雙手抱胸,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老是會想起他。」
一向精明的溫三姑娘,眼底閃著幾分迷茫。
紀羨魚快要哭了,她一直在撮合自己兄長和溫時嬌,自己兄長對溫時嬌也有意,沒想到竟是被人半路截胡了。
「那人是誰?」紀羨魚氣鼓鼓道,她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把自己准嫂嫂拐跑了。
溫時嬌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紀羨魚一臉無奈,「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就把心給丟了?」
「此事講究緣分。」溫時嬌知曉他在自己府上,心裡有幾分雀躍。
「時嬌姐姐...」賀琳琅走了過來。
溫時嬌與紀羨魚對看一眼,放下了腿,坐直了身子,將手也放好,笑著看著賀琳琅道:「上次一別,沒想到賀姑娘這次竟會給我遞帖子,實在是教人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