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桃花詩會
幾人鬧了一番,有些累了,便尋了一處亭子坐了下來。
「這是開封尹的嫡女上官海棠,這是正奉大夫的嫡女斯雲夢,這是中書舍人的嫡女邱妙葶。」
郁秋晗給溫時嬌介紹著。
看段初菱和徐春卿的神色,想來幾人都是認識的。
溫時嬌朝她們三人頷首微笑。
那上官海棠是個爽朗的女子,眉間都帶著幾分英氣,見她笑著看向溫時嬌:「溫三姑娘初到東都,便將我們都給震驚了一番。」
溫時嬌挑高了眉毛,笑:「都是無奈之舉啊。」
幾人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都能明白溫時嬌話里的意思。
「不知溫三姑娘芳齡?可否能結識一番?」郁秋晗看向溫時嬌。
沒想到她們都會主動結交自己,溫時嬌還是略感詫異。
不過她面上不顯,朝郁秋晗含笑說道:「虛十四了。」
郁秋晗又問:「我也虛十四,不知你是幾月?」
「冬月。」
「可巧,我也冬月,你是幾日?」郁秋晗有些激動。
溫時嬌也有些激動了:「廿四。」
「啊!」
郁秋晗叫了一聲,「我也廿四。」
見她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溫時嬌。
溫時嬌也十分驚喜,沒想到兩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想了想,她望著郁秋晗問:「你是何時?」
「戌初三刻左右。」
溫時嬌笑:「我是戌正三刻。」
郁秋晗拉過她的手:「這麼說來,我還是比你大。」
這樣說來,兩人有種莫名的感覺,同對方也更親近些了。
「你倆可以結拜。」
那邱妙葶打趣道。
「什麼結拜啊?誰要結拜?」那陸行之聽到一點風聲,就眼巴巴的湊了上來。
溫時嬌無奈扶額,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
邱妙葶見他湊上來問,便笑著說道:「秋晗姐姐和溫三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一樁極美的事,是我說的可以結拜。」
郁嵩也走近了,見他笑了笑:「這也倒是可巧,但結拜一事不可取。」
郁秋晗一臉好奇的看向他:「為何不可取?」
溫時嬌也望向郁嵩。
不知為何,少年面對少女好奇的目光,卻是有些緊張起來了。
「我...覺著說不定你們有更妙的緣分在呢?」
郁嵩來了這麼一句。
溫時嬌一時摸不著頭腦。
那郁秋晗卻是瞬間明了了自家兄長的意思,看向溫時嬌的眼神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在一旁的陸行之好似感覺自己被忽視了,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假意咳了咳。
引得眾人皆看向他。
段初菱睨了一眼溫時嬌,又轉目看向陸行之,問:「陸公子可有什麼事?」
見有人理自己了,陸行之鬆了口氣,氣氛不至於太尷尬。
「我覺著此處桃花爛漫,不如,來場詩會罷?」
斯雲夢是第一個贊同的人。
溫時嬌看了她好幾眼。
徐春卿見她如此,便微微靠近她,小聲道:「這斯家姑娘是個詩痴,以往那東都的詩會,定是有她的身影。」
溫時嬌頓時瞭然,朝徐春卿頷首。
「不知,溫三姑娘意下如何?」
那陸行之目光灼灼的看向溫時嬌。
段初菱差點笑出聲來,搞了半天,這陸行之還是為了溫時嬌。
郁家兄妹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交換了眼神,不動神色的轉開了目光。
郁秋晗看向溫時嬌,溫聲道:「你就來玩玩罷,總之也無甚大礙。」
溫時嬌朝她笑:「如此,我來玩玩就是了。」
見溫時嬌不理會自己,陸行之有些沮喪,不過立馬就恢復了精神,笑嘻嘻的說著詩會的規則。
「以桃為令,每人須說出帶桃的詩詞曲,最後一人勝出。」
又看他將目光投向溫時嬌:「不如,溫三姑娘起個頭罷?可好?」
溫時嬌咬咬牙,朝他禮貌一笑,「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斯雲夢趕快接上了。
徐春卿想了想,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段初菱接著。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玉桃偷得憐方朔,金屋修成貯阿嬌。」
「料想故園桃李,也應怨月愁風。」
「緗裙羅襪桃花岸,薄衫輕扇杏花樓。」
「......」
最後勝出的竟是郁嵩。
溫時嬌驚嘆他的才華,看了他好幾眼。
卻被有心人記在了心中。
陸行之心中不甘,突想起什麼,朝溫時嬌粲然一笑:「我記著,溫三姑娘是有心上人的罷?」
郁嵩臉色微白。
溫時嬌搞不清這陸行之弄什麼幺蛾子,便如實答道:「是。」
郁秋晗朝自己兄長擔憂的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向溫時嬌:「那人可是在東都?」
「並未。」溫時嬌有些茫然,為何他們都在問自己這事?
郁嵩扯了扯嘴角:「能讓溫三姑娘心悅的人,定是才情橫溢罷?」
溫時嬌還只當他是不大熟悉的朋友,朝他微笑:「不管才情是否橫溢,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我心中自是頂頂好的。」
郁嵩和陸行之皆是有了危機感。
段初菱只曉得陸行之的心思,卻是不知這郁嵩的,也不知他們再幹什麼,便拉著溫時嬌聊別的。
「幽州是什麼樣的啊?可有好玩的地界兒?若他日得了空閑,你帶我們去瞅瞅唄?」
「是啊是啊,我也想去。」徐春卿也跟著說。
溫時嬌哭笑不得,東都到幽州,可是十分遠的,哪能是說去就去的。
徐春卿突然想到了什麼,旋即眼睛一亮,看向溫時嬌撅嘴道:「前一陣子我還說去看燦燦,吃吃美味,竟是忘記了。」
段初菱也跟著她的話走:「是啊,我也忘記了。」
「可是你們自己不來,我可沒有說不允你們來這話。」溫時嬌笑著揉了揉徐春卿的花苞頭。
陸行之在一旁,看著她們說話,聽她們說這,便問:「這燦燦是何物?」
溫時嬌不欲理他,段初菱也沒有開口。
倒是徐春卿,小丫頭脆生生說道:「是溫三姐姐的一隻貓兒,十分乖巧,我和段姐姐一直想去看看。」
「屆時前往,可否捎上我?」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郁秋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想去看看。」
溫時嬌對她溫和一笑:「自是可以的,你們只管來就是了。」
-
幾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便流逝了去。
天色漸晚,眾人紛紛下了山,上了馬車,互相道別,馬車也朝自家府中駛去。
徒留後山一地落花,風聲過,花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