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瘟疫
林月看著屋外明媚燦爛的陽光，剛剛討債的陰霾瞬間消散，暗淡的黑眸中煥發活力。
見她作勢要走，李蓉開口問道：「月兒，你身子才剛好，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林月回頭，一臉乖巧，毫無剛剛跟村霸周旋的銳氣，「娘，我這些天一直在床上躺著，四肢都快躺退化了，我想出去走走行嗎？」
「外頭鬧瘟疫，你病才好，萬一出去染上了瘟疫怎麼辦？」李蓉緊張道。
林月一臉驚訝，「村子里鬧瘟疫了？」
旁人見到瘟疫是害怕的，但林月不怕，甚至還有些欲欲躍試。
李蓉道：「是啊，鬧得可凶了，一個個好生生的孩子，染上了瘟疫，沒過幾天就沒了，你可千萬別出去啊。」
林月的黑眸中綻放著異樣的光彩，她打探道：「娘，這瘟疫這麼恐怖，難道就沒有大夫能治好嗎？」
李蓉搖了搖頭，嘆氣道：「應該沒有吧，就算能治好，這世道，又有多少人能請得起大夫，那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哪裡是我們這種貧窮人家請的起的。」
林月瞭然的點點頭，不管是什麼世道，有錢人終究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掙扎在溫飽線上。
她不再多言，慢慢步出屋子。
出了陰暗潮濕的土屋，溫暖的陽光落在林月身上，那暖洋洋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她伸展了一下身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毫無污染的清新空氣，只覺得世界真美好。
看著眼前翠綠的山林和明亮的世界，這些天來在她心裡的壓抑、鬱悶一掃而空，只覺得胸口豁然開朗。
她沒有聽李蓉的叮囑，順著記憶中的小路一直走了出去，等穿過大片樹林后，這才出了村子。
村子外是一個比較熱鬧的小鎮，村子里的人是靠著這個小鎮而活。
只見以往熱熱鬧鬧的景象不復存在，一股陰暗沉重的氛圍籠罩在鎮子上。
街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面色慘白、虛弱無力的人，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就像末日降臨。
街上的行人再不敢逗留，紛紛步伐匆匆的離開街道，隨處可見的出殯隊伍，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還有那跪在地上賣兒賣女的父母，他們眼中的絕望和無力，是那麼的讓人難受。
「又是一個得了瘟疫死的，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數不清了，死了太多人了，你我也趕緊回家吧，免得染上了瘟疫。」
……
耳邊傳來路人的議論，林月皺起眉頭，沒想到傳說中的瘟疫這麼嚴重。
她想了想，沉默著從身上撕下一塊布，蒙住口鼻，朝一個躺在地上的婦人走去，她蹲下身道：「大娘，你也得了瘟疫嗎？」
婦人無力地點點頭，輕輕朝林月擺手，「姑娘，你快走開……」
她怕林月被自己傳染上瘟疫，林月卻沒有走開，反而抓起她的手探了探脈搏。
脈象虛浮無力，是傳染性的感冒，也就是古代的風寒。
普通風寒好治，但這麼大面積的流行的新型感冒用普通的法子肯定是無用的，難怪會蔓延的這麼恐怖。
病與葯往往都是相生相剋，疫病一直在這個區域內蔓延，那對應的，在這個區域一定能找到其相剋的解藥。
只要找到這個藥引，再配製驅寒補氣的中藥細細調養，應該就能痊癒。
事不宜遲，她立刻鑽入附近的山林。
山林茂密，密密層層的枝葉擋住了天上炙熱如火的太陽，形成了大片陰涼的樹蔭。
透過枝葉，只有零零散散的光線射了進來，林月走在樹林中，只覺得陰涼了許多。
明亮的目光不斷的掃視著樹林中的角落、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沒有漏過任何一株藥草。
寒星草、白藤、金沸草、紫蘇……等等，只要是她認出來的藥草，她都沒有放過，全部收進了懷中。
她暫時還沒想出解決的藥方來，只能將周遭生長出來的藥草全部收集起來，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才能配出解決瘟疫的藥方。
忙活完一圈后，胸前已經塞得滿滿當當的，這才心情愉悅的往家中走去。
等她到家后，李蓉見她大汗淋漓，滿身泥土的模樣，關心道：「月兒，你這是幹啥去了，咋弄的一身土？」
「沒事，沒事，娘，你不用擔心。」林月擺了擺手。
李蓉熟練而自然地上前給她整理衣服，林月捂著胸口避開，「沒事，我的衣服我待會自己洗。」
李蓉見她躲避，又瞧著她比往日胖了些，問道：「怎麼躲著娘？你懷裡裝了些什麼東西回來？」
林月十分無奈，有時候父母太關心人也是一種煩惱啊。
她攤開手，草藥順著掉到了地上。
有些蒼老的面容中浮現出滿滿的心疼，「月兒，你身子才剛好，正是需要大補的時候，哪裡還能吃這些草根。」
誤會鬧大了，林月心想，家裡真的是窮的叮噹響，居然都啃過草根了。
林月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做隱瞞，也免得家裡人心疼她，把好吃的都給她，自己偷偷躲起來吃草。
「娘，你誤會了，這些都是草藥。」
「草藥？這麼多？月兒，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多草藥的？」李蓉聲音不自覺地變大，一副震驚的模樣。
這邊的動靜也驚擾了在門口劈柴的林大郎，林大郎聞言立馬走了進來，問道：「娃兒她娘，怎麼了？」
「娃兒他爹，月兒挖了好多藥草回來！你快看看是不是真的，免得這孩子偷偷吃草根。」李蓉將林大郎拉過來道。
這細緻的關心，讓林月又是無奈又是感動，一家人真的都是彼此理解，互相依靠，艱難的活著，她真的是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淳樸深厚的親情了。
聞言，林大郎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認真看向林月道：「娃兒，錢的事不用你擔心，爹娘再沒用，也不會苦著你們的。」
林月怕誤會越鬧越大，連忙道：「爹，娘，我真的不是要吃這些，這些真的都是草藥，是治瘟疫的草藥。」
「治瘟疫？月兒，那瘟疫你可碰不得啊。」李蓉急了。
林大郎低頭看了看，發現裡面還真有一兩株是他認識的草藥，心想丫頭沒有撒謊。
「娃兒，你根本不懂醫術吶？你怎麼知道這些是治瘟疫的草藥？」
林月說謊都不用打草稿，張口就來，「我剛剛在村子里遇見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大夫，我跟大夫說了鬧瘟疫的事，他說他有辦法，這些都是他給我的草藥。」
林大郎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麼一說，有信服力多了，林大郎夫婦可是不相信自家女兒有這麼大的本事。
林月乘勝追擊道：「爹，娘，如果我們把這葯弄出來，治好了人，就可以賺錢還債了。」
「主意是個好主意，但是娃兒，你有把握弄出救命的葯嗎？」
「放心吧，爹，那大夫很厲害的，我相信他。」
李蓉焦急的拉了拉林大郎，小聲道：「娃兒他爹，這事太危險了，不能做。」
「爹，這年頭，賺錢太不容易了，只有治好了病，才能賺大錢。」林月勸說道。
林大郎想了想，決定信自家丫頭的。
「那這麼多葯，到底哪些葯是可以治得了瘟疫的人呢？」
這一點，林月暫時還沒考慮清楚。
她沉吟片刻，「爹，給我點時間，我會把可以治病的葯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