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雨夜相會
蘇婉不知道的是,君慕文厭惡她,才正中下懷。
自從這場皇家婚約的聖旨下來之後,蘇玥正日日煩惱如何解除,恰好蘇婉和君慕文如今這麼眉來眼去,倒是讓蘇婉心裡有了較量。
當年先皇許的是蘇家和皇室的婚約,而不是蘇玥和君慕文的。
「蘇婉今日偷偷溜出去了。」顧劍拿捏著剛剛傳遞上來的消息,頭枕著一隻胳膊,正閑閑的在樹枝上飲著酒。
蘇玥手中也正執著一杯酒,遙遙跟顧劍鵬碰了個杯:「這夜色如醉,想來蘇婉是發現了什麼美景。」
話剛說完,剛剛還擺著酒的桌子上,已經人酒兩空了,顧劍搖了搖頭,翹著二郎腿,繼續對酒賞月,蘇玥出手,向來只有別人吃虧的份兒,倒是無需擔心。
蘇婉穿著丫鬟的衣服,鬼鬼祟祟的貼著牆根行走,突然轉進了一條小巷子裡面,月光只照亮了半條巷子。
「你的傷寒可好了?」是一個男音,那個人全部隱藏在暗處,身著暗色的衣裳,完全看不清原貌。
但從聲音便可聽出,這傢伙不是君慕文是誰。
蘇玥立在屋樑頂上,尋了個最佳的觀賞視角,借著月光,正瀟瀟洒灑的看著這對苦鴛鴦只能在深夜相見。
「嗯,御醫是你派過去的對不對。」怪不得那天君慕文離開之後,太醫院的院判就來了。
蘇婉嬌柔的說完這句,直接撲到了君慕文的懷裡。
蘇玥嘖嘖嘖了兩聲,虧得蘇長衛花了大心思培養蘇婉,竟然培養出如此一個不知廉恥的姑娘,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跟個男人抱在了一起,這個男人還是自己未來的妹夫。
「那日,蘇玥出現,我——」
「我都知道,我那姐姐囂張跋扈,又不知廉恥,讓您見笑了。」蘇婉嬌滴滴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那日落水,父親還一心向著她。」
「你貼身丫鬟說是蘇玥推你下水的,這個女人,心腸還真是歹毒。」君慕文想起那日濃妝艷抹的蘇玥,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厭惡的表情。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月亮偏了偏,正好照在了君慕文的臉上,那雙充滿了嫌棄與厭惡的神情自然落到了蘇玥的眼裡。
「都怪我不好,在茶樓的時候,你不該護著我,她,怎麼說也是你的未來的妻子。」蘇婉聲音里充滿了落寞。
她抬起霧氣朦朦的眸子看著君慕文,清輝落在她的臉頰,更襯得哪張臉蛋脫塵出俗,宛若天邊仙子一般。
「那個醜女人。」君慕文握了握拳頭:「我一定會想辦法退婚的。」
蘇婉靠在君慕文的懷裡,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但聲音依舊是嬌軟的:「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這對狗男女,偷情也就算了,還順帶諷刺她一番是什麼道理。
一條青色的蛇緩緩的從蘇玥的袖子中爬了出來,揉著房梁,在那天半黑半亮的巷子里,露出了兇狠的獠牙。
蘇婉剛從君慕文的懷裡探出一雙眸子,便看到一條蛇正吐著信子,涼颼颼的注視著她。
祠堂那晚的畫面全部湧入了蘇婉的腦海之中,蛇,老虎,大雨,尖叫,昏迷。
「啊啊啊啊啊,蛇。」蘇婉花容失色的指著君慕文的身後,臉上驚恐的表情全部落入了君慕文的眼中。
一張俏臉猙獰的樣子實在是沒有任何美感,君慕文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剛剛的溫情因為這聲尖叫,伴隨著冷風一掃而空。
君慕文順著蘇婉指著的看向望去,然而出了攀出了城牆外的虯枝之外,並無任何的異動:「哪裡有蛇?」
虯枝混亂的纏繞在一起直指天空,在月光的照射下,形狀卻是跟蛇差不了多少。
蘇婉戰戰兢兢的抬眸,除了偶爾垂落的落葉外,的確什麼也沒有:「剛剛,明明有的。」
蘇婉也不確信,她對蛇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剛剛明明是一個會動的蛇,怎麼變成虯枝了呢?難不成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就在蘇婉懷疑自己可能真的眼花的時候,有什麼東西正順著她的腳,纏繞著她的腿部,纏繞著向上攀爬。
「啊啊啊啊,它在我腿上。」蘇婉急速的退後,果不其然看到一個青色的尾巴鑽進了她的衣衫里。
「哪裡?」君慕文看想蘇婉的腿,挑劍將不知從哪裡吹來的樹枝挑到了一旁:「是枯枝而已。」
蘇婉剛送了一口氣,便察覺背部有什麼東西刷的一下子滑了過去,那種冰涼而順滑的觸感,絕對是蛇無疑:「蛇,我身上有蛇。」
「你今天怎麼了?」君慕文已經被蘇婉搞得沒有了耐心。
蘇婉只顧著驚慌,竟然忘記了要在君慕文眼前保持大家閨秀的矜持,二話不說開始扒拉身上的衣服想要把蛇扔出去。
君慕文看見蘇婉的動作,臉上凝重了起來。
蘇婉身為盛京第一大美女,世人一直傳言其不僅傾國傾城,性格也是溫婉大方,今日,竟然在她面前解衣,甚至還尋了個荒謬了理由。
「本王自幼習武,發現一條蛇並不算難。」這話是明擺著不信蘇婉的意思了。
蘇婉急的直跺腳:「它在我手臂上。」
因為驚慌害怕,蘇婉的力氣也大了許多,直接扯下了半截袖子。
一旁觀看的蘇玥忍不住無聲的鼓了鼓掌,這蘇婉看著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還挺厲害,要知道,她身上穿著的可是下人的衣衫,徒手撕開還是有難度的。
「現在,現在跑到了腿上。」那條蛇滑溜的不行,剛撕開腿部的衣衫,那蛇一溜煙的又沒了蹤影。
「夠了。」君慕文眼裡叱責一聲,看向蘇婉的眼神已是不善。
蘇婉聽到這聲厲喝,動作也聽了下來,眼淚汪汪的看向他:「可是,真的有。」
「那可有咬你?」君慕文繞著蘇婉轉了個圈,確信沒發現任何異動。
蘇婉搖了搖頭。
不咬人的蛇,怎麼可能。君慕文冷哼一聲,蘇婉這種把戲,跟父皇後宮那堆庸脂俗粉有什麼區別,都讓人生厭。
「王爺——」
君慕文冷哼一聲,只給蘇婉留下了一個背影。
「哈哈哈哈哈哈」開始是低沉壓抑的笑聲,到後來實在是憋不住,變成了大笑,今天真的是沒白出來。
「這麼好笑嗎?」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的在蘇玥耳畔響起,他溫熱的氣息噴洒在了蘇玥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