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願有人陪你一路同行 第六章:老大牛逼

書接上回:

大年三十的晚上，鄭曉霞把自己關在卧室拚命刷題。外面的炮竹聲一聲接一聲，打亂了她的思緒。

鄭曉霞扔下筆，轉身去了陽台。

外面正飄著鵝毛大雪。

樓下燈火通明，幾個小孩圍著一個雪人活奔亂跳。鄭曉霞噗嗤一笑，堆得比修浩那個傻子強多了。

鄭曉霞拿起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準備明天吐槽修浩。她趴在陽台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大班長！看爺堆的雪人！」

鄭曉霞忍不住笑出聲，修浩像個傻子一樣……

「哈哈哈哈……」

鄭曉霞趴在陽台上，肆意地笑，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眼裡映出一點星光……

第二天一早，鄭曉霞拎著幾套數學試題往學校走。天蒙蒙亮，學校門口掛著兩個大大的燈籠，鄭曉霞抬腳剛跨進大門，被修浩叫住。

「老大，班主任在教室……」

修浩靠在牆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啊？班主任大年初一還來？」這次輪到鄭曉霞懵逼了，她料想到今天會有人來教室學習，沒想到班主任也來……

「那咱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學了？咱們要不回吧？」修浩把手插進兜里，欲回頭溜走。

「你回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跟我來。」

鄭曉霞叫住修浩，轉身上樓。

「咱們不會去教室吧？我有班主任恐懼症……」

「去天台。」

「嗯？」

修浩一臉懵逼，他從未聽過學校還有天台一說。

鄭曉霞一步未停，徑直向六樓走去。六樓是一個小閣樓，閣樓通著樓頂。

鄭曉霞熟練地打開門上的鐵鎖，一片雪白映入眼帘。

「哇，爺又想堆雪人了！」

修浩兩眼放光，腳卻沒有挪動半步，鄭曉霞也沒有。

「大爺的，這麼白，我都不忍心踩上去了。」

修浩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摸出一支電子煙叼在嘴裡，一團團白色霧狀從修浩嘴裡湧出，分不清是汽還是煙。

鄭曉霞從閣樓里拎出兩個凳子，又順手打開了樓頂的電閘。燈光給白雪染上一層暖黃色，天氣真冷……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老大，你以前經常來這裡？」

修浩猛吸一口煙，問道。

「對啊，除了教室和宿舍，來的最多的就是這裡了。」

鄭曉霞看著天台一片雪白，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怎麼又抽煙？你不知道電子煙危害更大嗎？」

修浩嘿嘿一笑:「小問題。」

鄭曉霞瞥了修浩一眼，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反感修浩抽煙，言語間流露出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大年初一的早上，天台上冒著一團接一團的白霧，分不清是煙還是汽…兩個人坐在凳子上，漫無目的地看著天台上一場雪白，誰也沒有伸進去踏一腳…

「對了修浩，你為什麼那麼怕叫家長啊？」鄭曉霞突然想到這個在她心頭縈繞很久的問題。

「額……唉……」

修浩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收起了電子煙。

「我媽媽有很嚴重的心臟病，我不想讓她因為我受什麼刺激。」

說完，修浩把頭埋在臂彎，又嘆了一口氣。

「………那你更應該好好學習啊！」

鄭曉霞吃驚之餘，不忘鼓勵他一把。

修浩抬起頭，看著鄭曉霞認真的眼神，說:

「以前沒發現，現在覺得真他娘有道理！」

鄭曉霞噗嗤一笑，抬手拍了拍修浩的肩膀，「這不就對了！跟著我的步伐，清華不是夢！」

修浩稍作沉吟，說:「老大，你真好。」

裝試題的袋子整整一上午也沒有打開過，兩個人坐在彼此身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談天說地。月牙隱入雲層，太陽藏在雲后，天空也如同這一片雪白。這一刻好像與世界無關，與高考無關，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浪費了那個時代很寶貴的一上午，沒有班主任，沒有學習，沒有高考，好像天台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老大，你為什麼這麼牛逼啊。」

「沒辦法，我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不優秀怎麼能行。」

「我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只不過我很垃圾……」

「所以你要努力啊！像我一樣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