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聚則冷笑
飯局開始了一會兒,大家都充滿了激情,肥牛毛肚也是幾份幾份地叫。桌上幾乎都是互相認識的人,大家都一個學校的,即使平時不怎麼熟,寒暄幾句都是不成問題的,沒聊幾句就能打得火熱了,再加上火鍋的加持,場面十分熱鬧。
「誒?北哥怎麼沒來?」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陳鑫岩瞥了一眼劉楊,瞄到他臉色凝固了那麼一小會兒,作出不耐煩的樣子,把筷子往碗上一丟,「嘿,我說,許向北連籃球都鴿了,你還指望見到他呢!」
「那可不一定,我們家瀾瀾說要陪他來哦。」彭涔一臉掌握了一手八卦的樣子,給大家一個懂了嗎的眼神。熱火朝天的氣氛瞬間換了一種主菜來烘托,聽彭涔這意思,難不成許向北今天一日千里把王瀾蘊全身心給拿下了?稍微和王瀾蘊熟點的就很懂的樣子和彭涔換換眼神,然後偷偷給旁邊不了解王瀾蘊的人開個小灶,添油加醋,把王瀾蘊對聚會的態度描繪的是入以愛上你的心情參加聚會木三分。王瀾蘊此人啊,有最高級的聚會變臉症,小聚則大笑,中聚則微笑,大聚則冷笑,非不得已,從不在十人以上的飯局出現。以我們北哥的倒追苦情史,今天他倆出現在這的概率比小行星撞地球還低。講者哀嘆,聽者流淚啊。紛紛都給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痴心北哥默默鼓掌,恨不得馬上組織投票送許向北在王瀾蘊心中c位出道。
這邊正同情許向北同情得歡呢,那邊他牽著王瀾蘊走進了火鍋店,找服務員引了路,徑直往這邊走過來。
第一個看到王瀾蘊的是劉楊,他沒什麼心情和其他人討論許向北的凄慘史,要說凄慘,他自己不是更凄慘?正專心致志地涮著自己的毛肚呢,她就出現了,像以前的每次出現一樣,一瞬間就把劉楊牢牢吸引住了。可是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是哪裡呢?劉楊想。她的手被許向北牽著。不止是許向北一個人在緊握住她的手,她也在回應。她對許向北的愛意有了回應,這是劉楊的發現。她看著許向北的眼神不再是漠然和平靜,而是有了溫度,有了起伏,即使他們並沒有對視,也沒有做什麼令人心緒起伏的事,僅僅是看向許向北的側臉。
發現王瀾蘊的改變是在一瞬間,悲傷也同時發生在那一瞬間,劉楊收回自己的眼神,輕閉一下眼,將情緒斂在眼下,重又擺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邊站起來。「誒誒誒誒!別說什麼北哥不北哥了,這許向北不就來了嗎!」他大聲招呼著,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喲!北哥!嫂子也來啦!」
王瀾蘊一下緊捏住許向北的手,往他身後撤了一步,擋住了半個身子。她還是有點窒息,太難受了,還有這麼多不認識的人,簡直就是給她超度的現場。
許向北也沒有回應別人的招呼,先攬住了王瀾蘊低聲對她說:「沒事,馬上就好。」又給了激動出來現臉的幾個活寶一人一腳。「都給我閉嘴,不知道你嫂子煩你們大呼小叫的嘛,滾回自己座位上去。」
彭涔朝王瀾蘊一揮手,指指自己旁邊的空座。「瀾瀾,這,給你留了位置。」
「許向北呢?那就一個位置啊」
「他在這比你在這熟人多多了,別管他。」彭涔走出來從許向北手上拽走了王瀾蘊,又對著許向北說,「自己管自己哈,瀾瀾歸我了。」
許向北看著是彭涔,也不好有啥多的舉動,手一下空出來,只好無奈地撓撓頭,也沒動靜。
王瀾蘊也拗不過彭涔,就只好回頭吩咐了許向北一句,「你去吧。」許向北這才動身。
彭涔見狀,調侃著說:「你這家教挺嚴啊寶貝兒。」
王瀾蘊老臉一紅,「我又沒管他,他自己這樣我有啥辦法。」
「嘖嘖,」彭涔使勁拍了一下旁邊的鄧源,「能不能跟許向北學學!」
鄧源迅速夾了一筷子菜在彭涔碗里:「祖宗,能別把我們凡人和北哥這種神仙去比嗎?」
隨即兩人開始打情罵俏,不亦樂乎,時不時摻上兩句王瀾蘊和許向北,王瀾蘊就在旁邊給彭涔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偶爾抬頭瞧瞧許向北在幹啥,其餘時候都在吃自己的飯。不和旁邊的其他人說話,別人想聊聊她和許向北她也一句話就帶過了,這有什麼好聊的,還是在人這麼多的地方,一聊起來就沒個完了,想脫身都脫不了。這是王瀾蘊的聚會法則,少說話,多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