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所以呢
丟下那句令人感到不明所以的話之後季柔就直接甩了個地址跟電話號碼過去，面色陰沉，「我可以讓你脫離現在的身份，從今以後你可以成為個普通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都可以。不過我不是什麼大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幫你，這點在事成之前你需要明白。」
胎記女人很緊張地抓著那張紙，彷彿在抓著什麼救命稻草似的，眼睛里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看著只讓人覺得心酸。
不過這裡並沒有會因為她的窘迫而心疼的人，哪怕她再可憐。
季柔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到時候我會交給你一個任務，如果想要獲得新的人生，你就必須完成任務。否則就算是我給了你新的臉，新的生活，我也照樣可以收回來。我不希望之後因為你的反水給我造成太多麻煩，我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所以你最好現在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件事情你是能做到，還是覺得超過了你的預料範圍不能馬上答應，都得現在給我個結果。」
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會很麻煩，任何的風聲都不能走漏，否則所影響到的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還會牽連到季氏集團和他們一家人的生命，這並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胎記女人疑惑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抓著手上那張紙翻來覆去的看卻又不什麼都不說。這不得不讓季柔懷疑她是否看得懂那張紙上所寫的字，畢竟她是待在貧民區的人，沒有錢上學讀書認字也是正常的現象。
她糾結的時間太長，那張紙稍微被她手裡的汗打濕了，她慌忙之下只知道往兜里揣，一邊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季柔，如蚊子大小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這就算我們之間的交易。如果你真的能夠讓我得到想要的生活，我願意！」
季柔這才稍微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能夠隨隨便便拿出兩百萬的手錶給你拿去賣了，你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到的？你的願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這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也不多說什麼。接下來我會讓人將你秘密遣送出國，將你送到國外最好的整形醫院去，我已經安排打點好一切，你到那之後只需要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任何多餘的事都不要做。」
女人有些驚訝地捂住了嘴巴，「整形醫院？」
她原本以為自己臉上的胎記去美容醫院就可以了，雖然沒有真的去做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她哪怕是只在電視上的廣告當中看過這兩樣東西，但也知道美容和整形差了十萬八千里！
季柔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冷冷地指著她臉上的胎記反問道，「你不會天真到認為這麼大塊的胎記會自己消除吧？先天帶出來的東西只能夠後天抹除，如果連第一步你都不願意去做，叫我如何相信你能夠把這件任務做好？」
她低下頭沒有回答，心裡已經開始心虛了。
「你要知道整形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就你臉上這麼大一塊胎記而言，你覺得今後有哪個男人能夠滿心歡喜地跟你生活一輩子？只怕是每天清晨起來看到你這張臉都得嚇破幾個膽了。」
季柔並沒有在整形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因為她知道對方不管多麼糾結遲疑不決，到了最後都一定會答應下來。
當一個人在黑暗中無處可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向她伸出了手，那怕這雙手的出現會讓她墜落得更狠，也不會有人願意捨棄這得來不易的機會。
她把電視櫃底下準備好的一份牛皮紙袋裝著的東西遞了過去，隨手打開一包煙，點火。
「這是什麼？我可以現在打開看嗎？」
季柔點頭，吐了口煙圈，眼神迷濛，「既然是給你的東西那你當然是要看的，雖然我更建議你回去看，但在這裡也行。這樣至少你有什麼問題想問都可以直接問，也省得之後聯繫麻煩。」
胎記女人沒有聽懂她彎彎繞繞的話里隱藏的是什麼，只是老實的打開了牛皮紙袋，只見那裡面放滿了許多的照片，雖然角度背景不同，但人物卻都是同一個！
與此同時，在厚厚一層的照片底下還有份調查的十分詳細的身份信息。甚至詳細到她以前住過什麼地方，跟小學的同學哪個關係好。
這已經不能算是身份信息調查了，試問誰調查會細緻到這種地步的？就好像照片里的這個女人完完全全被她所掌控一樣，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胎記女人被自己的幻想弄得臉色有些灰白，她沒敢看多久就重新塞了回去，這才看向季柔，「為什麼你要給我這些？」
季柔吞雲吐霧間，微微嘆了口氣，「你覺得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如何？想不想成為跟她一樣的人，到最後你甚至能夠吞噬她，取代她。」
「您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至少季柔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了，索性把一切攤開說了個清楚，「你以後會成為照片里那個人，所以在這之前你還需要一頓大改造，不僅是相貌造型，叢身到心都需要進行改造休整，知道你完完全全成為她並且取代她的時候，就是你過上新生活的日子了。」
話說完，很快就有人從外面把胎記女人帶了出去，沒給她二次詢問的機會。
她直接被帶到了機場，但身邊還跟著幾個監視的人。
「我們這是要去整形醫院嗎？可是時間是不是太趕了點，就算是後天去也沒有關係的。而且……」她動作遲緩地摸索著牛皮紙袋的外殼，「季柔小姐給我的東西我還沒看完，就這麼離開了也不好吧？」
身邊的人簡單回應了句，「這是季柔小姐的命令。並且從此刻起，你姓季叫做季煙。」
很快，又有人提醒道，「不管接下來的整形需要多長時間，都不是你應該管的，你只需要習慣自己的身份並且儘早為之後的任務做準備即可。」
在他們的再三提醒下，「季煙」上了飛機直奔整形醫院而去。
……
季煙去了老夫人的墓地掃墓，本來是想跟她說下最近發生的事情，但思來想去還是說了季氏集團的情況。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股份全數轉到我的名下，但在你做出這個決定開始，我就開始想為你守護好這個滿是瘡口的公司了。」
或許這是因為當初背叛她而給的補償，又或許是看在他們多年互相照顧的份上，但不管這個可能性是什麼，如今股份都已經到了季煙的名下，那就不容她再去後悔了。
她沒有下跪，而是鞠了個躬就準備離開。
可剛轉身，就看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陸霆深。
他的身上已經積了些樹上的薄雪，看樣子是來了有一會兒的時間，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
季煙下意識扯了下圍巾，可反應過來后又往上扯遮住自己的臉，只露出一對明亮的眼睛。
「上次給你的選擇，考慮的怎麼樣？」
她剛剛走近，陸霆深就主動開口搭話。
這一幕如果落入其他人的眼中或許會覺得很突兀又奇怪，什麼時候陸霆深會主動跟個女人搭話了？哪怕這人是他的妻子，也不足以讓他這般低三下四。
聽到這個問題，季煙的頭低了下去，她很清楚陸霆深是為什麼而來。
她咬了咬牙，「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我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那一個答案。陸總請回吧，如果讓人見到我們私底下見面，恐怕又要傳出很多難聽的謠言了。」
陸霆深微微皺著眉頭，似有不解，「你覺得我在乎這些？」
「你當然不會在乎，因為這些事就是出自你的手，就算是鬧得再大再狠對你又能造成什麼影響？我不會因為你的施捨就回去的，說到底那個地方並不是我的家，只是因為在那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才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事到如今，我們隔著協議不可能離婚，可你應該清楚我不會再回去了。」
那天在陸氏集團時，陸霆深所給出的解決方案是和季振雄一樣，也給她一份與陸氏集團合作的項目，只要有了項目在那她怎麼說也能在公司有點說話的權利。這個解決方案需要用她回陸家來交換。
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和心境早就已經發生了莫大的變化，她回不了陸家，而他們也回不去從前了。
陸霆深走到了她面前，低聲道，「你是在怪我散布那些謠言？」
季煙很好笑地搖搖頭，「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你要做的事情可不是我能夠改變的，不管我怪不怪你這件事都已經發生了，在發生之後再來談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既然我決定要守護這個公司，有些事情就是逃不開的，哪怕你可以給我行方便，但你能夠一直做到這樣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難道說他以後就盯著季氏集團的情況不放了？
「你就不好奇知道季老夫人為什麼會把這個股份轉到你的名下？我恰好知道答案。」
陸霆深知道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但當下也顧及不了太多，一張口便說了出來。
季煙的神色很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