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前記15攝影師上
約瑟夫有個哥哥。他是他哥哥的小跟班,從小就跟在哥哥後面。
對他這個纏人的小弟弟,哥哥也是用盡全力去寵愛,把一切好的都讓給他。
他們是名門望族,貴族孩子的童年,除了學習並無煩惱。他們逐漸懂事,逐漸學會照顧自己與處事之道。
但是約瑟夫與哥哥的關係還是那麼好,一點不像其他名門望族裡爭權奪利。
然而繁盛的花總有凋零的時候,約瑟夫的家族受到了王朝更替的動亂,約瑟夫的父親選擇支持新王,作為表率,他要在兩個孩子中選一個去當兵,統領一方。
哥哥想也沒想就報名:「我去吧,約瑟夫還小,戰場上太危險,他不懂得怎麼應付,還是讓我去吧。」
父親愣了一下,他本來是想讓約瑟夫去,因為哥哥作為家裡最大的孩子,現在展現出來的才能極為出色,是以後當家主的不二之選。這次要是有意外,就只能讓約瑟夫當家主繼承人了。
哥哥聰慧如此,怎麼不懂其中深意。但是自己不想讓弟弟去那殘酷的戰場。
見父親猶豫,他急忙說道:「父親在我年幼時就時常說家為人立身之本,與親人是必須保持好關係,互親互助,這才能有抵禦外敵的資本。弟弟本就是個才子,日後必成大器,不如多多培養,以後必定是個賢能的家主。」
父親見哥哥這麼堅定,就不再多說些什麼。
約瑟夫此時卻不同意了:「哥哥有本事有能力做家主,為什麼要他去上戰場?此事還是應當我去。」
約瑟夫此般聰明,也明白哥哥去了后,自己會咋樣。但是自己好意思承受哥哥的這份「禮物」嗎?哥哥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愛,是時候償還了。
一番爭執之後,好像兩人無一人想當家主。
最後哥哥以猜拳的辦法決定誰去誰留。
哥哥笑著說:「你想讓我當家主,那麼我出剪刀,你出布吧。」
約瑟夫懷疑地看向哥哥,他明白哥哥絕對不是這樣子的人,他一點不會出剪刀,而是石頭。那麼答案顯而易見。約瑟夫打算出剪刀。
最後的結局,卻讓約瑟夫愣住了。哥哥沒出石頭,他出了布。
只見哥哥笑著對他說了句:「你哥還不了解你?你在家裡當家主享福,困難我幫你擋著。我是哥哥,所以有福弟享,有難哥當。」
最後,約瑟夫哭著送別哥哥,他恨這個騙了他的哥哥。特別是知道哥哥騙了他不止一天,一月,一年而是一輩子。
這是約瑟夫最後一次見到哥哥。以後就是看著照片里的哥哥哭泣了。
哥哥在臨走時,和他照了照片。當然,哥哥每月都會帶約瑟夫照相。而這部老式的照相機,照出了保留他最後一次和哥哥在一起的畫面,也陪伴了約瑟夫四五十年。
哥哥笑著,約瑟夫卻有些氣哼哼地嘟嘴。這封存著約瑟夫的柔軟與脆弱。
幾年後,新王慘勝,哥哥負責的北方戰區因為成了主攻的地方,所以成了一片廢土。
在最後的大決戰下,哥哥被弓箭射中咽喉,當場斃命。但是他的親信按照哥哥身前留下的遺訓:「吾若死則戰敗,吾若活則戰勝。因此死若為活,此戰勝矣。」大意差不多就是我活著,就可以勝利,我若死了,就會輸。所以當我死了,也要把我當成活的,這樣才會贏。
親信立馬就把哥哥的死訊封鎖,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控制住了。事後打了勝仗,這消息才公布出去。
然後哥哥身前培養的備用統帥利用哀兵必勝的特點,將北方城池一連拔出五座。
那年是冬天,雪花飄落,那麼那麼冷。
約瑟夫收到消息時,已經是春天了。
他已經成了家主,他父親早在決戰前就去世了。
當他收到信息時,約瑟夫竟然傷心得暈了過去。
當他醒來,只說了六個字「好好安葬我哥」。
約瑟夫獨自守著哥的骨灰哭了三天,才把骨灰安放。
假如是我上戰場而不是你,那該多好。你為何如此愛我,讓我現在完全放不下對你的愛。
你的寵愛讓我痛不欲生,你的關懷讓我生不如死。
你的音容笑貌依稀可見。
你把你的笑容定在三十歲,讓我孤獨守著沒你的永遠。這種殘忍,你可忍心?
約瑟夫從此以後變得寡言少語,因為這事的原因,他成長了很多,處理家族的事的手段也越來越凌厲高明。
如哥哥所說的那樣,約瑟夫將家族辦的極好。外加是伴隨新王的元老級別的家族,所以家族現在已經成了興盛的代名詞。
然而,約瑟夫也花了大量時間培養下一代家主。
他三十歲的時候,說了句:「兄亡此歲,今吾與兄同歲,不可當家主而亡其弟責。吾尋兄而去,族有吾弟傳。」
約瑟夫培養的弟弟,也是個好家主,讓繁盛延續了許久。不過這是后話了
約瑟夫帶著照相機與哥哥的照片出了家門。
他沒有回頭。
此後不知道多少年,他都沒有回來。
他要找個辦法,用相機創造永恆,給哥哥新生。
相中世界,若能穿梭到鏡像中的世界,那麼約瑟夫就可以見到他心心念念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