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成為黑暗行走（4000字大章）

瞳瞳在吞噬了魂石之後，已經從怨鬼進化成了厲鬼。

具體有多厲害，羅星暫不清楚，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小鬼已經不再懼怕釘屍人，甚至是面對黑暗行走，也有抗衡的實力。

四周的溫度急劇下降，寒風大作，一股濃濃的死意無聲無息的衝擊著羅星的心靈。

要不是知道這股死意來自瞳瞳，恐怕羅星早就手腳發涼，面色發白了。

「我要它的魂石。」

杜衡瀕臨死亡，所以羅星趕緊對身後的瞳瞳說了一句。

瞳瞳仍舊穿著白裙紅鞋，腳尖離地三寸，頭髮安靜的垂落，並沒有如同以往那樣，進入戰鬥狀態。

她似乎根本不削動用頭髮。

旋即，她身體飄動，只是眨眼，就出現在洞口那隻怨鬼身前，小手一刺，直接將對方體內的魂石生生抓了出來。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過程更是如同切豆腐一樣簡單。

「果然，對付鬼物，還得要瞳瞳出手才最為快捷。」

羅星不免感嘆起來，若讓自己去擊殺怨鬼，肯定要花費不少手腳，到那時，恐怕杜衡都已經死了。

從瞳瞳手裡接過魂石，二話不說，直接塞進杜衡嘴裡，「吞了它，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咕嚕。

從杜衡渙散的雙眼能夠看出，他的意識已經極其模糊，完全是憑藉本能在吞咽。

羅星退後了兩步，安靜的觀察。

普通人吞魂石會是怎樣的結果他沒有經歷過，因此也幫不上什麼忙。

「吃..」

恰在此時，一旁傳來瞳瞳的聲音，羅星轉頭一看，發現小姑娘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小手指著洞口方向。

「吃？」

羅星不解，正疑惑時，胸口的吊牌晃動兩下，一抹黑影被瞳瞳的髮絲揪了出來，雖然看不清黑影的具體樣子，但應該就是那個被瞳瞳折磨得可憐巴巴的鬼老頭。

他戰戰兢兢的蹲在瞳瞳身旁，保持身高不超過瞳瞳的樣子。

「瞳小姐說，想吃掉外面的所有怨鬼。」鬼老頭的聲音還是老樣子，蒼老沙啞。

這是..鬼翻譯？

羅星面色古怪，鬼老頭是死了幾十年的老鬼，加上重生過一次，能夠說話並不奇怪，但問題是，他憑什麼知道瞳瞳那一個字的意思？

莫非鬼與鬼之間還有其它的交流方式？

羅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當下沉默片刻，「不可以，這樣做，可能會引起瘋婆子的察覺。」

「吃..」瞳瞳又說了一個字，然後與羅星頗為默契的看向鬼老頭。

被兩個殺神盯著，鬼老頭頓時嚇得鬼影激蕩，頭埋得更低了，「瞳小姐說，她有辦法不會引起瘋婆子的注意。」

明明只有一個字，卻被鬼老頭硬生生翻譯出了一句話，羅星覺得十分好奇，當下來了幾分興趣，「什麼辦法？」

「吃..」

「瞳小姐說，辦法就是..用我釣魚。」

鬼老頭說完這句話后，整個身體近乎是趴在了瞳瞳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不要啊，你看我，年紀一大把，哪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我還想服侍小姐百年、千年，請成全我的一番心意！」

羅星看得冷汗連連，這傢伙，求饒起來，當真是臉皮都不要了。

不過，既然瞳瞳有辦法，羅星也懶得多問，這是兩者之間的信任。就像以往的戰鬥一樣，瞳瞳感覺可以幫忙，自然會出來，若感覺自身實力不足，即便他喊破喉嚨，也是沒用。

「嘻嘻..」

得到羅星首肯，瞳瞳顯得很開心，連帶著小臉上的陰霾都消散不少。然後她用髮絲拽住鬼老頭的手，硬生生脫了出去。

與此同時，背包傳來輕微的響動，劉雪琴也跟著走了出去。

羅星笑著搖了搖頭，看這模樣，瞳瞳與劉雪琴是打算在這裡飽餐一頓了。

這樣也好，反正下水道裡面的怨鬼不少，加上瞳瞳坐鎮，任她們折騰吧。

羅星將目光放在杜衡身上，以免出現無法預測的情況。

他剛才給杜衡吞下的，可是一枚從怨鬼體內取出的魂石，裡面的血絲雖然細不可查，但確實存在。

這種魂石，裡面蘊含的怨氣與意志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

現在，只能看杜衡自身的意志都否佔據上風，若是能，一切都好說。而若是不能，那麼羅星只能將之抹除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某一刻，

安靜的山洞裡，突然響起『嘩啦啦』的鐵鏈聲，羅星定睛一看，果然是見到杜衡僅存的手臂動了一下。

接著，他緩緩抬起頭，雙眼之中一片混亂，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扭曲，顯然是在與另一個陌生意志對抗。

「接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一定要頂住啊..」

羅星喃喃一句，從背包里悄悄掏出一把骨制匕首。他握著匕首，手掌鬆了又緊，不斷重複，內心十分糾結。

「哼..」

杜衡的喉嚨里發出一道悶哼，雙眼有那麼一瞬間恢復清明，然後再次陷入還亂。

這樣的情況一直在重複，可隨著時間推移，清明的神色逐漸佔據多數，甚至好幾次都能保持較長的時間。

「想想你這些年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她並不願意失去你。」羅星湊近杜衡耳邊，擲地有聲的低喝道。

「啊..」

興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杜衡的面色扭曲起來，雙眼透著瘋狂，狠狠用腦袋撞擊身後的牆壁，想要將另一股意志徹底碾壓。

鮮血在迸濺，瘋狂在咆哮。

羅星沒有干預，任由前者撞，也不去看那些醒目的鮮血。

這是屬於杜衡的戰爭，想要勝，就得拿出堅不可摧的決心。

突然，鐵鏈與吼聲消失，杜衡的腦袋軟綿綿垂下，場間陷入安靜。

結束了。

羅星雙眼一凝，緩緩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前者的腦袋。

接下來，只要杜衡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他都會毫不猶豫將其刺死。

嘩啦啦..

四周的空氣微微凝滯，鐵鏈晃動的同時，杜衡抬起頭。

他的臉頰被鮮血染紅，完全看不清本來的面貌。

好在他的眼神很堅定，很清明。

他贏了。

「雖然不知道你給我吃了什麼，但..謝謝你。」

杜衡深吸口氣，左手微微一甩，竟是將鐵鏈崩斷了。

羅星微微一愣，顯然，在吞噬了魂石后，杜衡不僅活了下來，並且擁有了超越常人的體質。

「能和我說說，關於這個世界的故事嗎？」杜衡苦笑一聲。

羅星收起匕首，看向前者的目光透著幾分複雜，旋即緩緩點了點頭。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杜衡都相當於是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黑暗行走。

與守魂者不同的是，黑暗行走需要吞噬魂石才能變強，可魂石吞多了，那些雜亂的意志反而會在不知不覺間取代主意志，最終成為不人不鬼的存在。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一面。」杜衡靠坐在牆角，目光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右臂，「而我，卻差點成了別人的養分。」

羅星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杜衡的眼睛，儘管後者說得平靜，可他還是察覺到一絲嗜血的情緒。

看來，他還是多多少少被其它意志影響了。

似察覺到羅星的目光，杜衡仰頭與其對視，將那抹異樣情緒隱沒，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對此，我無法做出保證，我不確定那股意志是否被徹底清除，也許它只是暫時隱藏。不過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條命屬於你。如果哪一天我不再是我，請你將它收回去。」

「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羅星摩挲著的鼻樑。

「什麼辦法？」杜衡目光灼灼。

羅星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說的辦法，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只能算是一種猜測。」

「請告訴我。」

「以你現在的體質，已經算是黑暗行走一類，若能進入那個古老組織，應該能在裡面找到方法，不過..那樣一來，我們..就是敵人了。」

話落，羅星沉默下來，杜衡也沉默下來。

兩人似乎都很難接受這種結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僵持幾分鐘后，杜衡突然指著右肩說道，「我這條手臂，會時刻提醒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你想好了？」羅星面色嚴肅，一旦杜衡進入其中，就相當於踏入虎穴，後者將面臨什麼，經歷什麼，難以可以預料。

「想好了。」杜衡伸出左手，手掌緊握成拳，「我是人！」

見狀，羅星長長的舒了口氣，同樣伸出拳頭，與前者砰在一起，彷彿是達成了某種約定。

接下來，場間的氣氛徹底平靜下來，兩人在裡面交談了很久之後，羅星才從洞里走了出來。

至於杜衡，沒有急著離開，以他現在這幅形象出去，實在有些嚇人，所以打算入夜之後才離去。

站在下水道一旁的台階上，羅星一眼就看見右側很遠的地方站著的鬼老頭。

他似乎在和什麼人交流，偶爾還會伸手在半空比劃兩下，像是挑釁。

緊接著，一隻怨鬼從另一個岔口出現，張牙舞爪的撲在鬼老頭身上，攻擊手段非常殘忍，又是抓又是咬，看得羅星嘴角抽搐，連吸冷氣。

再然後，一縷縷白色髮絲悄無聲息的從鬼老頭身後出現，眨眼就將怨鬼纏繞，拖進了另一側的黑暗深處。

沒有怨鬼束縛，鬼老頭又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他可憐兮兮的看了羅星一眼，哭喪著臉繼續挑釁更遠處的怨鬼。

這就是釣魚..

羅星笑著搖了搖頭，這種辦法，果然符合瞳瞳的天性。

而在左手邊的遠處，畫面就沒有這般滑稽了，只見劉雪琴與一隻怨鬼瘋狂的廝殺著，那些從斷口滴落的鮮血融合成兩條長長的血鞭，像手一樣抽打在怨鬼身上，鬼霧潰散的同時，撲上去就開始啃食，十分殘忍。

劉雪琴的實力只比普通怨鬼強一些，所以一般的怨鬼見到她根本不會逃跑，全部選擇抵抗，久而久之以後，她的身體上也出現了許多醒目的傷口。

不過，每當劉雪琴的身體多一道傷口，她的攻擊就會更加的狂躁，那種不管不顧的狠勁，就連羅星都感到頭皮發麻。

也不知這位大姐將來成為厲鬼以後，會有怎樣恐怖的變化。

一念至此，羅星抽出平底鍋就欲上前幫忙，可遺憾的是，劉雪琴並不買賬，甚至投來一個『別管閑事』的眼神。

羅星獃獃的站在原地，手裡的平底鍋舉在半空，放也不是，抬也不是，異常尷尬。

好在這種尷尬持續得並不久，當劉雪琴將怨鬼徹底撕裂，直接一口咬住魂石，然後身體模糊，化作一縷黑煙，鑽進了背包中的口哨里。

與此同時，瞳瞳也抓著滿身是傷的鬼老頭來到身前，毫不猶豫鑽入吊牌中。

她們似乎都明白，遊戲結束了。

羅星將平底鍋放入背包，看了眼其中的物品，唯獨少了那把骨制匕首。

因為這把匕首已經送給杜衡作為防身之用了。

調整一番情緒，再次看向那個黑漆漆的洞口，羅星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腕錶上顯示的時間接近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點，也差不多該去李醫生的診所『報道』了。

回到小賣鋪，瘋婆子如同一個遲暮的老人一樣坐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腿上搭著那條毛毯。

屋裡亮起了燈光，暗黃，有些刺眼。

「解決了？」瘋婆子笑眯眯的說著。

若是外人看見這幅形象，必然會認為她是個多麼慈祥的老奶奶，就像羅星第一次的感覺一樣。

然而，誰有能想到，這個慈祥的老人背地裡，卻是披著人皮的劊子手？

不，準確來說，這個老人早就死了。

羅星不由想到下水道裡面的那些怨鬼，恐怕都是被眼前這個瘋婆子殘忍殺害，並且圈養起來的吧..

「嗯。」羅星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向外走去。

瘋婆子沒有再說話，倒是身下的搖椅搖動的幅度更大了些，

她的心情很好。

……

夜幕早已降臨，四周昏暗無光，不少商販開始打烊，菜市口多了幾個燒烤攤位，燒烤架上擺滿了客人們點的食物。

羅星路過這些地方的時候，能感覺到很多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令他微微蹙眉，似乎入夜之後，楓葉老街有了某種奇怪的變化。

他暫時找不到原因。

李醫生的診所燈光大亮，透過玻璃門能看見藥品銷售區域那邊坐著一位玩著手機的護士，那些導購員、促銷員果然已經下班離去了。

推門而入，沒有聽到熟悉的電子音，反而是一個厚實的男子聲音飄了過來。

「你來了..」

羅星轉頭一看，剛好看見李醫生坐在葯櫃後面，眼神閃爍著莫名意味。

「跟我來吧。」

他沒有多說，站起身直接朝著某件功能室走去，並在門邊等候羅星。

羅星耷拉著眼皮跟去，同時不著痕迹的看了眼診所里幾名若無其事的護士。

這家診所隱藏的黑暗行走，還不少啊..他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