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如其來的照片
偌大的休息區重新恢復寧靜,林嘉生將手適時收回,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小姐,剛才是我唐突了。」
他的聲音清雅平穩聽來非常舒服。
他禮貌有加倒讓我有些手足無措,紅著臉垂著頭小聲說了聲謝謝。除此之外我好像組織不出其他語言。
林嘉生看我窘迫的樣子,淺笑著叮囑我休息會再離開。
他一走我直接癱倒在沙發,渾身沒一點力氣,全身的冷汗提醒我剛才有多緊張,突然我猛地觸電般站起,腦中只盤旋著三個字—賣公司,他怎會知道我有公司,他是為了幫我隨口胡謅,還是?
想起這些我後背發冷,顧不上多休息,又不敢去前廳,正好有個服務生經過,我拉住她問了後門的位置,又給馮竣發了條感謝的簡訊,趁著無人注意從後門離開。
剛才的酒喝的又猛又多,我的胃燒疼,順路找了家便利店,買了些麵包和水墊墊肚子。
我去了蓮湖公園後面的河邊,坐在石墩上吃了麵包,冷風嗖嗖,我臉上好像有許多不明液體在流。
江屏發來信息問我和張總談的如何,我回信息說明天再說,讓她早點休息。已經十一點鐘,我不想趙姨擔心,補了粉底和口紅邊開車回去。
第二天上班,我剛進辦公室把大衣脫下,江屏連門都沒敲就急著進來,「李總,昨晚你和張總談的怎麼樣,這單生意有希望嗎?」
我將大衣掛好,雙手一攤遺憾的說,「張總這單生意沒戲了,以後別惦記了,還是另找其他公司吧。」
江屏瞬間泄了氣,軟軟靠在門框上,唉聲嘆氣好半天才出去。
經過昨晚的事,我想張總是絕對不願再見我,本來還是有希望的一單生意,不僅被我徹底搞黃,而且還得罪了張總。
之後的幾天我都與江屏奔波在不同公司,可處處碰壁,被人晾在接待室里就是一天,當然這已經算是好的,還被保安驅趕過幾次,那狼狽的樣子真是不敢多想。
我和江屏剛被保安轟了出來,江屏氣地直跳腳,「李總他們是故意晾著咱們,說什麼老闆不在,都是借口借口!」
「他們瞧不上看不起宏大。」相比江屏的怒氣沖沖我淡定了許多,江屏沒想到我會這樣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笑了笑表示沒事,叫她一起去吃晚飯。
我們兩人都喜歡吃辣,去了家川菜館,點的菜都是最辣的,我們這頓飯又是抹眼淚又是抹鼻涕誰也不笑誰,但是江屏多喝了幾杯啤酒有些醉,胡言亂語了一大堆。
結完賬我送江屏回了家,等我到家時已經夜裡十二點多,我完全沒睡意,腦子清醒的很,突然想起那天在宴會上幫我的人,聽陳子彥叫他嘉生。
我拿出手機搜索,頁面上顯示的都是亂七八糟的結果,我耐著性子翻看了好幾頁。我不確定嘉生這兩個字怎麼寫,換了好幾個同音字都沒結果,最後才反應過來他的姓氏我並不知道。
第二天剛上班就接到了銀行的催款電話,說是還款日期已經延遲了半個月,絕對不能在拖延,否則會被銀行納入黑名單。
我把會計叫進來查看了公司賬目,確實流動資金不多,我考慮了下從錢包抽出一張卡,將密碼告訴會計,讓他連同公司賬面上的錢一起還了貸款。
這張卡是我大學畢業時我爸媽送和我的禮物,我很珍視,不到萬不得已的我真的沒想過要用這筆錢。
晚上蘇凌照例打來電話,他沒多問公司的事情,只說要我照顧好自己,還說很想我。他應該從江屏跟前知道公司最近的情況,他尊重我不多問,但實際比我更擔心,我能感覺到。
過了幾天公司起了謠言,說是公司賬面上已經沒錢,又連著快三個月沒接到生意,怕是要破產。
我從透明玻璃門能看清辦公區的員工都在交頭接耳,她們很恐慌,而我很疲累。
果不其然這天下午張靜和幾位同事拿著辭職信來找我,張靜是代表,她搓著手說,「抱歉李總,我們知道現在是公司的特殊時期,這時候辭職確實不厚道,可我們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有房貸車貸要還,我們真的耗不起,希望李總能體諒我們。」
我點頭表示贊同,「我理解,說真的我感謝你們陪公司走到現在,大家都為自己奔一個好前程這無可厚非,我祝你們都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前程似錦。」
張靜說了謝謝,並祝願公司早日擺脫困境,說完就出去收拾東西。
我扶著額靜靜坐著,看著江屏在我辦公室門前徘徊了五六次,最後終於端了咖啡進來。
我問她要不要辭職,她臉上帶了幾分薄怒,憤憤不平的說,「我才不像她們一樣落井下石,整天無所事事好像巴不得公司破產呢。」
我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說,「辭職這個問題你考慮下,公司現在是耗時間,你還是另找個出路以備不時之需。」
江屏明確拒絕我的建議,「我絕對不會離開,再說我相信你一定會讓公司起死回生。」
江屏離開后,我剛拿起手機就收到一條簡訊,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圖片,圖片中一個男人裸著上身站在浴室中,拍照的角度選的很好,照片中男人的臉非常清楚,而這張臉我更熟悉,是蘇凌。
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好一會我才撿起,盯著圖片看了許久,手心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黏膩而潮濕,連帶手機都有些發冷。我從抽屜里拿濕巾把手擦乾淨,又擦了遍手機,最後我把簡訊刪了,將圖片保存在私密相冊里,設置了密碼。
對於這張照片的來源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