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彆扭
蕭夜塵故意大聲咳嗽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瞥了眼依舊背對著自己的杜嫣。
幾日不見，單從杜嫣的背影來看她貌似清瘦了許多，因為見不著正臉，蕭夜塵也沒法子具體猜測杜嫣的心思。
他輕輕邁步走向杜嫣，心裏面捉摸著杜嫣這般冷淡，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懲罰了杜丞相？但他又仔細回憶了那日的情形，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聽著熟悉的步伐正在靠近自己杜嫣憋了下嘴，滿臉的委屈，自己家族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心心念念想念的男人可算是來了。
可是他早幹什麼去了？
在她最無助最需要鼓勵和安慰的時候，她所聽到的不是她即將失寵的消息，就是要被皇上打入冷宮的噩耗。
她無數個深夜裡告訴過自己不要去聽，不要去相信，可人言可畏，她也是人，也是個需要夫君疼愛的女人，僅此而已。
「幾日不見，皇后可好？」蕭夜塵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的問候，杜嫣強忍著內心的委屈，低聲抽泣了一下。
好！她好的很！
隨即便冷淡地道：「有勞皇上惦記了，臣妾一切安好。」
蕭夜塵心中一怔，原本他之是猜測杜嫣不開心，從他這番試探來看，杜嫣是真的不開心了！
夜深人靜，屋子裡面針落可聞，他們清晰的聽得到對方起伏的呼吸聲。
有些忍不住內心疑惑的蕭夜塵走近杜嫣扳過她的身子，但那張他日夜思念的熟悉的臉龐，卻異常的陰冷。
「你,怎麼了？」蕭夜塵耐著性子，伸手替杜嫣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有些懊惱這幾日忙於朝堂上的事情疏忽了杜嫣。
看著杜嫣那雙清冷的眸子，蕭夜塵感到了無比的陌生和傷感，甚至又有些無奈。
被蕭夜塵這麼一問，杜嫣心中那份委屈更加深沉了些，她用力扭過身子躲著蕭夜塵的眼神有些惱怒：「我還能怎樣！皇上您又想讓臣妾怎樣？」
宮裡有關她的流言蜚語，他身為一國之君難道聽不到嗎？他開心了寵幸自己，自己就是這後宮的一宮之主，他不開心一連數日不見自己，她便著淪為這後宮的笑柄……
而始作俑者卻義正言辭地打著關心的口號來噓寒問暖，問她怎麼樣了？這可是她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蕭夜塵愣在當場。
在他的印象裡面，杜嫣很少發脾氣，甚至都沒有跟自己紅過臉，而如今這般歇斯里地的質問自己，還是第一次。
一時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心裏面又迫切的想知道杜嫣發生了什麼……思來想去，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杜嫣的屋子。
「來人……來人……」
「都聾了嗎？」
出了皇后寢宮，蕭夜塵暴跳如雷，厲聲呵斥著皇后寢宮伺候的宮人，他在皇后那裡受了氣，迫切的去需要宣洩一番。
瞬間皇后寢宮的宮女太監戰戰兢兢地聚集在大廳前站成好幾排。
小綠和白露兩個人剛剛哄睡小皇子和小公主，就聽到有人喊他們，匆忙的關上門也來到了大廳。
見皇上臉色鐵青二人不約而同地使了個眼神，她們家主子應該是爆發了。
果然，蕭夜塵有些不耐煩地喊話小綠：「皇后近日裡身子哪裡不舒服？」
小綠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並沒有！
蕭夜塵有些質疑，又將眸子看向白露，讓她證明小綠說話的真假，白露連忙點頭嘀咕著：「皇後娘娘身子骨倒是英朗。」
其實不用她們倆說，蕭夜塵自己也知道皇後身子應該無礙，有力氣跟自己鬧彆扭耍小脾氣，身子骨怎會差？
看著蕭夜塵滿臉著急和擔心杜嫣的模樣，小綠猶豫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們且退下。」蕭夜塵讓其他人退下，示意小綠繼續說。
得了皇上的肯定，小綠這才壯著膽子將宮裡面最近的傳言，將今日杜嫣聽到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地從頭到尾，說給蕭夜塵聽。
「混賬！」蕭夜塵聽后，大發雷霆摔碎了手裡的茶盞。
這才幾日功夫，區區一個宮女還反天了不成？依他來看，將那個叫朝露的宮女處死或者滅九族都是輕的……
他這一聲呵斥把小綠嚇的以為是在說自己，連忙跪在地上準備接受懲罰，心想著皇上是不是在責怪她沒有照顧好皇后？
蕭夜塵見小綠跪在地上這才反應過來，言辭稍微緩和了些：「你且起來，朕說的是那名叫朝露的宮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皇后就是心軟，依照朕來看當以處置拔舌之刑，免得禍亂後宮，毀了皇后聲譽。」皇上下定了決心要替皇后伸張正義。
聽了蕭夜塵的話，小綠滿心的激動心想著要是自己主子能聽到皇上這般要替她出頭應該很開心吧。
屏風後傳來一陣輕咳，蕭夜塵放在的那些話，杜嫣全都聽了去，但她並非有意，而是蕭夜塵聲音太大……
她只是想給自己倒杯水，沒想著一不小心聽了個全部。
「既然皇后聽到了，朕這就派人去辦。」蕭夜塵聽到了屏風後面杜嫣的聲音，立馬錶明自己立場。
剛才是他不知道杜嫣為何生氣，眼下知道了，怎麼能不替自己媳婦出這口氣？
杜嫣在聽到蕭夜塵為自己發飆的時候的那些話人早就消氣了，她沒想到蕭夜塵在乎自己的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皇上，舌邢過於殘忍，傳出去您可就成了暴君。」她怕蕭夜塵做出什麼不受控制的事，連聲勸著。
更何況人她已經收拾了，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她覺得這樣就已經夠了。
蕭夜塵見杜嫣氣消了，便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還是皇后考慮周全，不知道皇兒睡了沒？」
「皇上，要不要和臣妾一起去瞧瞧？」杜嫣是個聰明人，順著皇上的話連聲道。
「朕正有此意。」蕭夜塵說著牽著杜嫣的手朝小皇子的房間走去。
兩個人進了屋子輕手輕腳地給小皇子們蓋好被子，這才依依不捨地回了皇后的房間……
「嫣兒可還生我的氣？」蕭夜塵將杜嫣擁在懷裡地喃著。
此刻他不是一國之君，她也不是一國之後，他們只是一對尋常的夫妻。
杜嫣許久沒有聽到蕭夜塵喊自己閨名，乍一聽著實的有些小驚喜，她有些貪戀這份溫存，臉蛋往蕭夜塵懷裡湊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