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賜名,裴子清
南鳶擦完葯抬頭,看到小孩兒那含煙惹霧的眼,微微一怔。
疼的?
可是她已經很輕很輕了,她老子給她媽塗抹藥膏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大概……小孩兒比較嬌氣?
南鳶打開另一個藥瓶的瓶蓋,倒出藥丸,喂嬌氣的小孩兒,「張嘴。」
小怪胎那隻霧蒙蒙的眼瞅著她,興許是女人剛才的動作太過溫柔,他沒有去想這是毒藥的可能,獃獃地張開了嘴。
藥丸入口即化,還帶著淡淡的甜味兒。
很好吃。
南鳶把剩下的藥膏遞給他。
小怪胎接了過去,但站著沒動,還是那麼傻愣愣地盯著她。
「怎麼,剩下的也想我給你擦?」南鳶面無表情的樣子很難讓人覺得她是在調侃。
小怪胎下意識地低頭,明白過來后,反應極大地攥緊褲腰帶,猛地往旁邊一跳。
「吱吱吱吱!」虛小糖兩隻爪子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南鳶屈指往它圓滾滾的肚皮上一彈。
虛小糖立馬轉了個身,小屁股對準小怪胎,繼續笑。
「它叫虛小糖,小名棉花糖,是個幼崽。」南鳶對小怪胎介紹道。
雖然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世界待多久,但南鳶還是希望自己養的崽崽們能夠和平共處。
若不能和平共處,兩個崽崽吵架的時候,她該頭疼了。
畢竟,對於自己認可的小東西,她都是無法無天地縱容著,捨得不責罵。
兩個都要寵,不能厚此薄彼。
小怪胎掃了眼虛小糖一顫一顫的小臀兒,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穿好衣服后,他端端正正地站在了一邊。
「可有名字?不會說的話,你比劃給我。」南鳶問。
小怪胎搖搖頭,不說話,也沒有比劃。
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從他開始記事的時候,村子里的人就叫他怪胎、醜八怪。
據說,他娘是花樓里出來的女人,年老色衰之後把自己賣給了一個瘸子。
後來那瘸子死了,她又經手過好幾個男人。
再後來,他娘懷了他,卻不知道誰才是他的父親。
他是個怪胎,他娘不喜歡他,每天打他,用各種惡毒的言語咒罵他。
可她也怎麼不想想,他這個怪胎又是誰生出來的?
親生母親厭惡,村子里的人也厭惡,他路過的地方,總有人用石頭砸他。
沒多久,他娘病死了,可他一點兒不傷感,反而覺得解脫。
從那以後,他就開始了豬狗不如的生活。
為了找吃的,他經常被毒打。
沒有人喜歡他,人人都恨不得他凍死或者餓死在外面。
可是,他不想死,他想活著。
他怨恨村子里的人,有時候真想一把火燒了整個村子,燒了所有人。
南鳶見他半天不說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剛開始動作有那麼幾分僵硬,但摸著摸著就摸順了,還扯了扯人家的小揪揪。
小怪胎一臉無辜地望著她。
南鳶收了手,心道:還是小糖的毛比較好摸。
「不會說話也沒什麼,我正巧喜歡清靜。」
「以後,你就叫裴子清。」
南鳶取完名字后覺得很滿意,虛小糖的大名也是她取的,畢竟她拐人幼崽的時候,小糖爹媽還沒來得及取大名。
小怪胎聽到名字的時候,先是怔愣,隨即眼睛放光,越來越亮,像是盛滿了一整片的星空。
他規規矩矩地跪下,朝她行了跪拜禮。
女人說過不準磕頭,他記著了,只叩拜。
裴子清。
他有……名字了。
還是跟女人一個姓。
小怪胎早就千瘡百孔卻堅硬無比的心,悄悄地軟了一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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