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無題

「好，大家休息一下，下節課我們準備把昨晚考得試卷給評講了，數學課代表來把試卷領了，登個成績就發下去吧。」

昨晚才考，今天第一節課就發，可想而知，他昨晚又熬到幾點才把那一堆卷子給批改了啊。

「你，過來。」他瞥了一眼夏沫雪。

是禍躲不過。

他隨意斜靠在自己的寶座上，習慣性的點上一支煙。這煙癮，伴了他十幾年了吧。深吸一口，又很愜意的吐出。

他隨意交代了數學課代表幾句，便打發他走了。就剩他與她，一陣沉默。場面甚是尷尬。

他又怎能不知道，她喜歡自己？

那雙灼熱真摯的眸子，那深情款款的舉止，他又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意？

只是，他深知，他只是她的老師而已，僅此而已。

十六歲的差距，他與她之間，橫亘了太多不可逾越的鴻溝，交錯了太多難以磨合的界限。

「咳咳，夏沫雪。剛才上課你幹什麼？又想睡覺了？我不是都明文規定上課睡覺的嚴重處罰了嗎？你還沒受夠？還有五天就高考了，你居然還有心思開小差，你那腦殼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都說了你多少次叫你晚上不要熬夜不要熬夜，你就像一頭牛一樣倔你知道嗎？」

他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用左手食指不間斷的叩擊著桌面。

似乎一聽到他的責罵，淚珠就成了她唯一的發泄途徑。可他還在繼續，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你太固執了你知道嗎？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你這一身傲骨到底什麼時候能磨掉？照這樣發展下去，你以後出去工作又怎麼能受得了？我一說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後你的頂頭上司要是把你做的app直接拍你腦門上呢！」

他越說越氣，又點上了一支煙。

「我本來不想罵你的。可是，你真的很讓我失望。你看看你上次周考的成績，我都不敢說什麼，怕你受不了你知道嗎？雖然勉勉強強進個全校前十，但你自己甘心嗎？你對得起你自己這三年來的努力嗎？」

他的機關槍，她這三年，也算受夠了。

忍了。

可他越是如此，她卻對他越是感激。她也曾以為，是自己犯賤。

這就是愛情？還是，就只是很單純很單純的師生之情？

後來，她便把這份感恩之情，誤以為是男女之情。

直到那個輾轉難眠的晚上，直到她對他表露心意。他沒做出任何反應，她除了失落還是失落。

卻就在那樣一個傷心絕望的晚上，她遇到了葉曦，衍生出這一段讓她已不能自拔的愛戀。

可在此刻，夏沫雪還是壓制不住洶湧澎湃的內心，不爭氣的落著眼淚。

不是由愛生恨。而是，真的恨。可就算恨，又能如何？

畢竟，他曾是自己牽腸掛肚過的那個人啊。

「好了。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你自己掂量一下。今天的話是重了點。很抱歉，如果我有什麼言語過激的地方，還請原諒。但我只是出於對，換句話說，我只是希望，努力的人會有好的回報，僅此而已。」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僵硬。其實，他一直都這麼冷。尤其對她，似乎就從沒給過笑臉。

因為他怕，她會對自己越陷越深。但又不知，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她太單純，又太偏激，卻同時又太優秀。

她習慣性的擦擦眼淚，聽到他打發自己走了，便轉身，準備離開。

這個過程，她，他，都習慣成自然了吧。

「等等。」他卻突然叫住了她。

她的心「咯噔」一下，便僵住了身子。

他的目光迅速掃視了一遍她。

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詞——婀娜多姿？腰身纖細？亭亭玉立？甚至，勾人心魂？

以前，還真沒好好看過她呢。

…………

看到他眼神空洞的模樣，她有些不知所措。

「成…成老師，還……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緊張兮兮，唯恐他下一秒又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該不會是，他知道當初孫寅甜被打傷的真正原因了吧？死了死了……」

她感覺自己突然腿有些發軟，天旋地轉的一發不可收拾。

「噢，那個，你昨天晚上那套試題做的還不錯，尤其那道壓軸題，我是說那道導數題，你的破解思路很獨特，用幾分鐘稍微作作準備，待會兒上講台跟同學們分享一下。還有，那就連著那道圓錐曲線題一起吧，反正那是你的拿手好戲。懂了嗎？」

他不慌不忙，就像吩咐手下一樣，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

「哦這樣啊。好的，我會儘力的。」

她長舒一口氣，那塊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重重的落地。

她一路小跑著回到教室，生怕他又會叫住自己。

以她出眾的能力，講解個題目那還不容易？果然，她輕輕鬆鬆的就漂亮的完成了任務。看似容易，但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掌聲雷動，她寵辱不驚。

可他卻只是簡單的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下來。

波瀾過後，便又是緊張而又壓抑的備戰，衝刺。

時間就像是一隻藏在黑暗中你看不見的溫柔之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間，物走星移。

她緊張了。就還剩下三天了？

只剩下三天了啊啊啊……

她慌了。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到底學到了些什麼？若是還沒停課，或許，她應該什麼都不會想。

畢竟，愛上葉曦，是她此生無悔的選擇。

可就在這緊要關頭，王老師的一番話卻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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