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編號:003
委託人:周桂花
所尋屍體:牛小亮24歲(失蹤兩年半)
附:牛小亮照片.jpg
事件代稱:
性別:女
年齡:49歲
職業:無業
家庭關係:丈夫牛軍,長子牛小亮,次女牛瑩瑩
聯繫地址:N市X區XX鎮XX村1組
聯繫電話:138XXXXXXXX
「吾日三省吾身,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魚焱窩在躺椅里,用腳蹭了蹭窩在她腳邊的小黑狗。林奈將切好的西瓜遞到她的手裡,道:「你昨晚上不還嚷嚷著想吃火鍋嗎?一會兒叫上王儲,咱們一起去吃!」
魚焱扎了一塊西瓜,冰涼甜脆,她滿意地喟嘆了一聲,隨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王儲發了一個微信。
「師兄,火鍋,約不?」
王儲立刻回了一個「准奏!」
林奈看著他們倆一來一往,笑道:「你們倆這對話讓我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個笑話。」魚焱立刻打起精神來,順勢勾住林奈的脖子,眯著眼問道,「嘿,小子!感覺你不懷好意啊?說說,什麼笑話?」
林奈微微俯身,方便讓魚焱摟住自己的脖子,他抿了抿嘴唇,最後還是在魚焱故作兇狠的小眼神兒下破了功,他輕笑道:「爸,錢,兒。」
說吧,林奈就掙開魚焱,拿了狗糧去喂小黑狗。小黑狗本來睡得極香,小肚子有節奏地起伏,還偶爾有鼾聲傳來,但當狗糧倒進盆里發出輕微的聲響時,它立刻竄了起來。
魚焱在嘴裡念叨著:「爸,錢,兒」,三個字,片刻后,她回過味兒來,滿院子地追林奈,這是時,小黑狗也顧不上吃糧了,跟在魚焱的身後,氣勢洶洶地充當她最賣命的小跟班。
傍晚,日光淡去,暑氣消退。火鍋店裡人聲鼎沸,魚焱點了她最愛吃的高鈣羊肉和毛肚以後,便抱著一杯酸梅汁一邊喝一邊玩手機。林奈補充了幾樣菜品后,又把菜單遞到了王儲的手中。
王儲的表情怪怪的,悶聲道:「就這樣吧!一會兒不夠了再點。」
魚焱聽到王儲聲音不對,便坐直了身子,擠眉弄眼地湊到王儲面前,研究著他的神色,王儲一掌推開魚焱的臉,道:「哥煩著呢!」
「更年期啊?」魚焱嘿嘿樂了。
王儲拆掉手中筷子的包裝,道:「我還青春期呢!」
「判決結果出來了?」林奈將調好的蘸料放到魚焱的面前,對王儲說。
王儲嘲笑魚焱,「我說你跟林奈還有我混了這麼久了,腦容量怎麼就沒有顯著的增加呢!」他這麼說,就是默認了剛才林奈的說辭。
「怎麼樣,結果是什麼?」聽到這個消息,魚焱立刻急了。
想起審判結果,王儲的心裡有點沉重,「小美,哦不李婷被判了八年,馬春梅作為從犯,被判了五年,至於李昊不出意料的是死刑,小華作為從犯,被判處終身監禁。」
魚焱的表情也垮了下來,道:「小美被判了這麼多年啊?」
提到這一點,王儲就生氣,「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媽的吃了秤砣了,死都不上訴,認罪倒是認的特別的痛快。我覺得她這裡有毛病。」王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氣道:「跟咱們訴說冤屈的時候說的那麼利落,但是和律師卻什麼都不說。」
「她的律師不是你幫忙找的嗎?」魚焱追問道,隨後她質疑地看著王儲,道:「師兄,不會是你請的律師不靠譜吧!」
王儲瞪大了雙眼,怒道:「我不靠譜?我跟你說,就是我不靠譜我請的人也一定是靠譜的。我怎麼和你說呢!你知道去救一個溺水的人困難吧?那救一個本身就像尋死的溺水的人就是難上加難!」王儲越說越氣,使勁兒地拍了一下桌子。
服務員聞聲,小跑著進入包廂,客氣道:「先生,請別著急,菜品馬上就備好,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魚焱點頭,道:「麻煩給他準備一杯82年的冰水,裡面再配上一朵嬌艷的菊花。」
「魚焱!」
熱騰騰的火鍋上來以後,王儲仍陰鬱著一張臉。魚焱看著他的老臉,都覺得自己的食慾下降了。便扔掉手中的筷子,怒道:「師兄,你說你一張面癱臉,知道的以為你心情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騙財騙色了呢!」
王儲緩慢地坐直身子,慢吞吞地從清湯鍋里撈出一片煮的非常入味的嫩蘿蔔,他夾起蘿蔔,放在嘴邊,作勢要咬。林奈看著魚焱堪稱緊張地看著王儲的動作,但就在這時,王儲一聲嘆息,隨後放下了筷子。
「師兄,回家我就打一個出租啟示,把你租售給我們健身房裡想減肥的姐姐們,她們一看見你,保準兒會瘦下來。」
王儲眼睛一亮,忍不住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同時自誇道:「哥就是這樣的不羈。」
魚焱冷哼兩聲,道:「不是不羈,是看見你沒食慾。」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林奈趕緊從中調和。提議道:「要不然咱們仨去哪玩一下吧!」這次二人倒是罕見地達成了一致,去N市。當天晚上拍板,他們第二天傍晚就出發了。
到達N市的時候是半夜,飛機快要降落的時候,魚焱透過小窗望去,燈光將N市的輪廓完整地體現了出來,五彩斑斕,耀眼可愛。
魚焱忍不住驚嘆,「我去過這麼多地方,包括天朝,都沒有這麼大規模的燈覆蓋整個城市啊!」
王儲摘下眼罩,笑道:「知不知道就在不久前,N市市長落馬了」,他的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捻了捻,笑道:「數目是你想象不到的龐大。」
魚焱的注意力仍在燈上,只道:「邪不壓正」。隨後她又有點心疼地說:「這一晚上得用多少電啊!心疼~」
飛機隨後落地,關於燈的事兒立刻被魚焱拋在了腦後。回到酒店以後,她先檢查了一下自己匆忙做出的攻略,基本上都是吃吃喝喝,不過有幾個地方她一定要去,比如某個紀念館。
魚焱以前看過一些紀錄片,知道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里,N市受到的巨大的創傷,國家受到的巨大的創傷。她那個時候就決定,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親自來看一看。
第二天,王儲和林奈就被魚焱拉倒了紀念館的門口。林奈倒是保持著好奇的態度,但是王儲卻非常不想去,他找著各種借口,比如太熱啊之類的,最後被魚焱無情地戳穿。
「師兄,你不會是害怕吧?」
王儲乾巴巴地笑道:「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啊,我就是想說,你一個女孩子,來陰氣這麼重的地方,真的好嗎?」說著,他不安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道:「我上一次和朋友一起參觀了731部隊的遺址,回到家我就不舒服。」
魚焱瞥了他一眼,道:「師兄,你不是吧!我也去過731部隊的遺址啊!日本戰敗投降的時候就已經把那炸了,咱們現在看見的紀念館是在那基礎上建造的,裡面的展品也沒有多嚇人。」說到這兒,魚焱嘆息了一聲,對林奈說:「你知道這事兒不?當年侵華戰爭的時候,日本在哈爾濱平房那一帶組建了幾支部隊,專門捕捉中國良民還有他們以為的gong黨做人體試驗。」
林奈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件事兒。我有一個朋友,是俄羅斯人,他對這方面的事兒很感興趣,也收集了很多文字和影音資料。據說,當年他們在政治上達成了某些一致,除了俄國,美國也拿走了部分的資料。」
「你看了那些資料就知道他們有多麼的喪心病狂了!我記得參觀完731部隊的遺址以後,還找了一系列的書來讀,其中有一本是日本的作家寫的,叫做《惡魔的飽食》,其中就講述了他們的暴行。你都不知道我看那書的時候,真的睡不著覺,不是因為害怕,是覺得他們真的太沒有人性了。這本書比我以前看《黑太陽》系列電影時的陰影更大。」
魚焱正要說下去,王儲打斷她道:「師妹,差不多行了,你回家和林奈好好溝通,咱們這還排著隊呢,別閑聊了啊!」
魚焱嘿嘿一笑,對林奈說:「回去我和你說……哎,等等,我就說最後一句。我記得書中說,當時女試驗品比較少。大家都知道日本人會拿自己做實驗,所以察覺到危險的時候,他們就會拚命的掙扎,不吃他們投食的食物,怕裡面摻有細菌,很多類似這樣的掙扎,就是為了活下去。但是就有這樣一個女的,女人在裡面大多數做的是性病研究,其中的一個女人懷孕了,還生了孩子,為了不讓日本人傷害她的孩子,她主動提出,無論日本人用她的身體怎麼做實驗都可以,但是不要傷害他的孩子。」
魚焱說道這兒,心裡覺得特別的沉重,林奈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誰都沒有把方才的話題接下去。事實是那麼的殘酷,日本人根本不會和自己的試驗品進行協商,他們掠奪了他們的生命,尊嚴,最後的希望,生命里最後的光。
接下來大家沉寂地走著,相比魚焱去過的所有紀念館,博物館,展區,這裡無疑是最安靜的。偶爾見到小孩子,也是被大人緊緊地牽著手,講述著那段疼痛的歷史。
魚焱他們從外圍開始參觀,首先是數個讓人呼吸一窒的雕像,無數大大小小的紀念碑上刻著人的名字。魚焱一眼望過去,不少碑上刻著的名字從姓氏和中間的字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不少人在這場屠殺中全家被滅了門。
憤怒在魚焱的心中灼燒,她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接下來,他們隨著人liu向諸多內室走進去,裡面有大量的影音資料和文件資料,魚焱仰頭望著有兩三個人高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文件盒。
視覺的衝擊,精神上的壓力。魚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凝重了起來。當他們踏出紀念館的時候,魚焱仍然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參觀了紀念館以後,魚焱他們決定去吃飯。這個時候,吃飯已經不是為了享受,只是為了飽腹,經過了剛才的參觀,他們都沒有了玩樂的心情。
吃過了飯,魚焱三人為了改善心情,又去參觀了別的景點,等到他們準備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這個時候公交車和地鐵都已經停運了,但是車還是挺好打的。魚焱正要攔車,遙遙地看見一個穿著紅色短袖的中年婦女急急忙忙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婦女跑的很急,呼哧帶喘的,魚焱看見她的手裡還夾著一個聽到的包裹。林奈沒說什麼,迎面跑向中年婦女,道:「阿姨,你需要幫助嗎?」
阿姨的神情本來有些許的防備,但在林奈的話中,她的態度迅速軟化了下來。魚焱也走上前去。阿姨明顯對魚焱有好感,她有些討好地對魚焱笑了下,道:「小姑娘,現在幾點了啊?」
魚焱看了眼手機,道:「阿姨,現在是十一點過十五分,您這是……」
阿姨的表情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她很是苦惱地說:「這可怎麼辦啊?都這個點兒了,公交和地鐵都沒有了啊!」
魚焱和林奈對視了一眼,道:「阿姨,你要去哪,要不我們幾個送你吧!你看你拿了這麼多的東西也不方便,自己一個人走夜路也不安全。」
阿姨笑了一下,道:「沒事兒,沒事兒。」她這麼說著,臉上仍是很苦的樣子。魚焱不願意看見女人受苦,便問道:「阿姨,你怎麼這麼晚出門呢?」
「哎!」阿姨見乘車無望,便放下手中的打包,順勢坐在了地上,說:「我在附近的菜場上班,管吃管住,但是最近有幾個新來的,他們年輕,就把我的活兒給頂了。我一個人在這兒,也沒有個依靠,本來想著,看看能不能抓緊找個別的工作,及時的搬走,但是我歲數大了,又沒有文化,所以一直都找不著工作。就這麼一拖,就拖到了今天晚上,他們大晚上的趕我走,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收拾收拾東西走人!」
「這也太欺負人了!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大晚上出來多不安全,就不能等一個晚上么!」魚焱一聽,立刻急了。她不是個小孩子,知道阿姨隱藏不表的細節,她一定受到了諸多的語言暴力或者冷暴力才會大晚上的離開。
阿姨嘆氣,「他們給了我四十塊錢,讓我晚上出去找個地方住,但是我尋思坐車到火車站,就沒住店。」
說白了,還是不捨得那幾十塊錢。
魚焱說:「阿姨,現在已經這麼晚了,要不然這樣,我們現在也要回酒店,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先洗個澡,睡一覺,等明天一早,你再去看看是去找工作還是回家,這樣行嗎?」
阿姨的嘴唇輕顫,難以置信的樣子,她眼圈一紅,囁喏到:「我……我這是遇見好人了啊!」魚焱被她說的老臉一紅,阿姨隨後說:「但是阿姨還是不麻煩你們了,這附近有個公園,我去對付一宿,我這包裡面有鋪蓋什麼的!對付一宿沒問題。」
「公園還是不安全。阿姨你就聽她的,和我們回去休息一晚上吧!」林奈攬住魚焱的肩膀,道:「要不然她該擔心您,睡不著覺了!」
半推半就中,魚焱三人把這個路上撿到的阿姨帶回了酒店。
酒店裡,魚焱教阿姨怎麼調熱水的溫度,又教她怎麼看電視和開空調,隨後又給她叫了一份晚餐。阿姨感動的直握著魚焱的手,連聲道謝。
「小姑娘,你真是好人!你們這些孩子素質真高,還是該好好讀書,要不然素質就低。」
「沒有沒有,阿姨你這麼說我不太自在,真的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再這個讀書多少沒關係,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讀書人不要臉的時候最可怕了。我看挺多沒讀過書的人反而特別的純真善良。反正這個東西不能憑著書多書少衡量,得靠緣分,是吧阿姨哈哈哈哈!」魚焱見阿姨眼眶發紅,趕緊插科打諢,希望她不要把氣氛弄得太煽情。
但是阿姨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她說:「小姑娘你今年多大?」
「我二十二了。」魚焱說。
「我兒子今年二十五。」阿姨補充道:「要是他活著的話,今年就二十五了。」
魚焱的笑意僵在了臉上,她抽出一張紙巾,替阿姨擦了擦眼淚,隨後說:「阿姨,你節哀啊!」同時心裡更為阿姨覺得心酸,她這麼大年紀了,正是退休頤養天年的時候,卻早早地就失去了兒子,現在做著朝不保夕的工作,不對,工作也沒了。明明到了該享受的年紀,卻要重頭開始拼搏。
「孩子,難啊!亮亮失蹤了兩年半,我找了他兩年半,這麼大的城市,我首先得自己能生存的下去,然後才能找他,但是兩年過去了,我自己貼了很多小廣告,但是始終都沒有找到我兒子。」阿姨說著,顫抖著手把手裡的飯盒放在茶几上,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嗚嗚地哭了起來。
魚焱見過很多人哭泣,但是卻從沒見過這樣一種哭法,哭泣的人甚至不願意讓別人見到自己的眼淚。和在紀念館雷同的壓抑情緒再度湧向魚焱的心頭,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的人生總是開HARD模式,而有的人明明惡貫滿盈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阿姨,你哭吧!」魚焱說。
阿姨愣了一下,緩緩地放下自己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魚焱,只見魚焱神色堅定地對她說:「你哭完了,我們就好好聊一聊,看看怎麼能找到你的兒子亮亮。」
王儲已經洗完了澡,正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面膜,就被魚焱拖了出來。他拽緊了自己的浴袍,詫異道:「師妹?你幹啥啊?地震了還是發洪水了?你師兄我可是衣衫不整啊?我跟你說我這個樣子可沒人能把持的住,一會兒萬一哪間房子的美女不小心開門看見我的容顏,都來找我可怎麼辦啊?」
魚焱斬釘截鐵道:「好辦,你先自宮,沒有了作案工具,大家就是有賊心有賊膽,但是也不能把你怎麼地了?」
王儲感覺自己胯下一慌,他顫聲道:「師妹師妹師妹,我沒得罪你吧?你是吃了什麼葯啊,大晚上地想謀害我的身心健康,你這樣做,林奈知道嗎?他知道嗎?」王儲的身體往後墜,對抗魚焱向前拖拽著他的力道。
就在這時,林奈從阿姨的房間走了出來,他瞥了眼魚焱拽著王儲胳膊的地方,眉頭輕皺。就在同時,魚焱立刻鬆開了王儲的胳膊,王儲為了避嫌,正卯足了勁兒往後用力呢,魚焱正好撒手,王儲向後趔趄了幾步,正好摔在了地上。
王儲的腦殼磕在地板上,發出「當」的一聲。王儲勉強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魚焱見狀,立刻拖著他的腿把他拖進了阿姨的房間里,林奈配合極其默契,順手將門帶上,於是,王儲的叫聲和罵聲恰好被隔絕在門內。
阿姨顯然對王儲的這個出場很震驚,她慌張地看了王儲一眼,站了起來。王儲罵了兩句,就見林奈變了臉色,心想以前可以光明正大地罵小師妹蠢,光明正大地坑小師妹,但是小師妹現在有了守護獸,他要是不想被兇猛的守護獸咬死,就必須得學會吃虧,愛上吃虧。
嗚,還是好痛!
王儲用盡了自己最後一點理智,把自己從地板上挪到了沙發上。他剛在沙發上坐穩,林奈就乾咳了一聲,王儲瞥了眼沙發,見二人坐的沙發上放了一個電腦,心裡知道林奈要坐在這裡,但是沙發不是兩個座位嗎?電光火石間,王儲又拽著自己的浴袍走到三步之遙的吧台旁一臉晚娘臉地坐著了。
這時,林奈已經打開了錄音設備,魚焱對阿姨說:「阿姨,你放輕鬆一點,就是正常的聊天,你不要害怕會遺留什麼信息,我們會適當地引導你。」阿姨不住地點頭,魚焱對她施以一個鼓勵的笑,隨後說:「對,就是這樣,保持輕鬆,好,那我們的對話就開始了!」
「好。」阿姨雖然這麼說,但仍然有些局促。對於兒子的失蹤,她像祥林嫂一樣對無數的親朋好友,身邊的人說了無數次,但每一次都沒有這一次更難過。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定的就是她兒子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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