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刁難
晚上下班回到家，沈碧還是站在門口等著。
打從她知道沈天心懷孕之後，就每天等著門口，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天心啊，你決定好了嗎？」
門一開，迎接她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已經暫時決定三天後去醫院了。」
沈碧像是聽到了好消息，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好，要不要媽媽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沈天心直言拒絕，想到白天的胎動，她又問道，「媽，當年你懷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知道我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在你肚子里鬧騰的嗎？」
沈天心不過隨意一問，卻讓沈碧煞白了臉，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懷、懷你可辛苦了，你在肚子里就不安分，哪還記得什麼時候胎動。」
沈天心若有所悟，懷孕是挺辛苦的，她懷孕到現在老覺得累，腰又酸。
懷孕這麼辛苦，等到生產更加困難了。
她忍不住追問，「既然懷孕這麼辛苦，你又是未婚先孕，為什麼要生下我呢？媽，你生我那會兒也不過才二十齣頭，做這個決定很難吧？」
沈碧原本就不安的心，被問得更緊張了，原先還能斷斷續續把話說清楚，現在話都講不開。
「什麼決定，生就生了，生你也挺容易的……」
沈天心覺得沈碧有點奇怪，但肚子里的孩子又鬧騰起來了，把她的注意力引開了。
這件事就算過了。
沈碧見沈天心不再追問，心裡鬆了一口氣。
一夜無事，第二天，沈天心照常去公司上班。
莫閩南早早的已經到了辦公室。
阿力跟在他後面，手上拎著兩個行李箱。
莫閩南似乎是專門在等她，見她來了，直奔主題把話挑明，「我要出差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月左右，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切麻煩都已經解決了。」
沈天心心裡一緊，聽到他用「麻煩」兩個字來形容肚子里的孩子，心裡很不舒服。一時之間沒有順著他的話回答下去。
莫閩南見對面的這個女人竟然在出神猶豫，劍眉一擰，語氣微冷，「怎麼，有什麼問題？」
說著，他還上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瞬間，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沈天心臉色微微發熱，回過神，往後退著笑道，「沒問題沒問題，我發誓等老闆回來了，一切問題都已經隨風而去。」
那笑容當然不是真心的，但是在風月場所待久了，假笑也能演的跟真的一樣。
至少讓莫閩南相信了。
「嗯，阿力，我們走！」
沈天心朝他們的背影擺手送別，等到人不見了，才把手收回。
礙眼的人都不見了，正好這兩天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總裁不在家，還不是她這個秘書當家做主？
想到這裡，她就高興極了，至於莫閩南說的把孩子打了，她決定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還要一個月左右，自己能和孩子多相處一會兒，都是賺到的。
莫閩南已經走了三天。
在這三天里，沈天心吃好睡好，一點負擔都沒有。
但是出差在外的莫閩南就不一樣了，他還記得，昨天應該是沈天心去醫院動手術的日子。
但昨天他開視頻會議時，私下裡問了人事經理沈天心有沒有來上班，人事告訴他她來了。
莫閩南一雙拳頭捏緊，劍眉冷冷的蹙起，「很好，這個女人竟然敢騙我。」
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給阿力打了一個電話。
「幫我訂明天最早的航班，回B城。」
他要回去好好抓著那個女人，親自送他進醫院。
這邊，莫閩南趕著回去抓人，莫氏里也不太平。
莫氏早就有了沈天心的各種傳言，小姐，狐媚手段，被傳得活靈活現。
再加上前幾天，沈天心穿了緊身衣服，被人看出了端倪，公司里就開始傳她已經懷孕，甚至這個肚子里的孩子父親，從門口保安到被趕出公司的業務經理，都被臆測了個遍。
以前莫閩南還在的時候，沒人去找她麻煩，但是他一走，公司里那些妒忌她的女人就按捺不住了。
「我們公司的形象都被一個女的給抹黑了，一想到和這種女人是同事，就噁心的不行，只想辭職。」
沈天心不是什麼年輕氣盛的小女孩，知道這樣的話是針對自己的，但是為了錢，她還是假裝聽不懂，不去理會她們。
但是她的忍讓在別人眼裡就是懦弱。
下午，她想去茶水間倒一杯水，就被一直等著她的那群女人給團團圍住了。
「喲，沈秘書還親自過來倒水啊。」
「就是，肚子都這麼大了，還往茶水間這種地方走，不怕一個打滑，把肚子里的肉給弄沒了呀？」
沈天心來公司幾個月，認不全眼前這幾個女人是誰，但那敵意真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
「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她平時就是一個包子，能硬氣起來說出這樣的話，已經不容易了。
可是她的虛張聲勢落在那群人眼裡，就是挑釁。
「還挺囂張呀沈秘書，你這是哪裡來的底氣？是睡上了公司哪個高層呀？」
「我看是那個保安部的部長吧，五十多歲的肥嘟嘟的老頭子，我經常看見他們相視一笑。」
「真噁心，跟保安部長那麼老的老頭都能睡到一塊，聽說你以前坐|台的，是不是只要給錢，什麼樣的男人你都願意接？」
沈天心聽著這些莫須有的花花角料，心裡說不氣那是假的，但她也不願意和她們起爭執，畢竟肚子里還有孩子。
「讓我走，我不跟你們計較。」
幾人一聽，笑得更誇張。
其中一人用手推了她一下，嘴裡喊著，「還和我們計較？哼，總裁不在你還這麼囂張？等總裁回來，我們就把你是小姐的事實告訴她，看你還有什麼顏面待在公司。」
沈天心被剛剛那一推，惹怒了，她都已經這麼忍讓了，這群人怎麼還不放過她？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
「你們去說呀，我看是我在公司待不下去，還是你們在公司待不下去？你們可別忘了，論職位，我是總裁直屬秘書，比你們職位高多了。」
「真是囂張，誰給你臉了。」
幾人更加憤怒，對著沈天心就是一陣推搡。
也不知道是誰一個用力，把被原本就站得不穩的她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