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心痛
第118章：心痛
簡清吟雙眸迷（蟹）離，眼角眉梢蕩漾著不盡的風（蟹）情。然而，當身上一涼時，她忽然間就清醒了過來。
天哪，她在幹什麼？明明已經答應了唯安，不會再離開他，為什麼現在，又跟季蔚然糾纏不清？她這麼做，對得起唯安嗎？自己突然失蹤，他一定焦急不已，擔心著她的下落，可她，卻在這裡和季蔚然做這種事，這麼還有顏面去見他？
她急促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她眸帶懇求的看著他，搖頭。
季蔚然的動作僵在了那兒。他沒有放開她，也沒有出聲，只是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看著她慌亂而又懇切的樣子，眸子里的火熱在漸漸地消退，身體某一處的熱度，也在慢慢地變冷。
終於，他放開了她，然後，一語不發的走進廚房，繼續點火，下面。
氣氛瞬間就凝固了。簡清吟整理了一下自己，抱著雙膝蜷縮在沙發上，臉頰深深地埋了進去。
面很快做好，他給她端了過來。
「吃吧。」他淡淡地道，沒有再看她一眼。
她知道，她傷著他的心了。她從不想傷害任何人，可還是不得已傷了他。她很愧疚，可是，她沒有辦法，不得不這樣做。不然，兩個人再牽扯下去，到最後，只會越傷越深。
他埋頭吃面，沒有再說一句話。
氣氛很沉默，麵條依舊很美味，可她卻沒有胃口，有一根沒一根的挑著麵條，神色恍惚著，眼角眉梢，流淌出說不盡的凄楚。
季蔚然再也沒有心思吃面。他把碗一推，徑直上了樓。
簡清吟知道，他生氣了。自己無故離開，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又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換了她，她也會生氣。他忍到現在，無非就是在等她一個解釋，可是，她該怎樣說出口？總不能直接說，「季蔚然，我愛上別的男人了，我們分手吧？」這樣，會多傷他的心啊。
簡清吟心裡很難受，很難受。她勉強自己吃了幾口面，一股噁心的感覺忽然衝上喉嚨，她再也忍不住，急忙奔到洗手間，趴在馬桶上就是一頓哇哇的吐。
吐完，她的眼淚也下來了。
二樓的樓梯口，男人面色冷峻的站在那兒，聽著洗手間里傳來的動靜，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就因為舊愛歸來，所以，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劃清界限了嗎？連他親手做的面，都不願意再吃了？即便是多吃了一口，都噁心得吐了出來？
簡清吟，你這個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女人，你果然夠狠。
他的眸子陰沉得似乎要滴出水來。
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憤怒，他取過鑰匙，砰的一聲，甩門而去。
簡清吟聽到他摔門的聲音，知道他已經出去了，雙腿一軟，就那麼跌坐在了地上。這一頓翻天覆地的吐，把她胃口的東西都吐光光了，差點連黃膽水都吐出來了。她難受得想死，可這些，都比不上心裡的痛。
她蜷縮著抱膝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
季蔚然去了公司。
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從五十七層的高空俯瞰下去，整個青城的夜景盡在眼底。繁華，富庶，是這座城市的標籤，夜生活也是豐富多彩，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霓虹燈在閃爍，一片燈火輝煌。
他握著一杯紅酒，靜靜地站在那兒，眸中的光芒幽深四海。病體未愈，又奔波了一天，他臉色的神情很疲憊。兩根手指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疼。
「叩叩叩。」門被敲響。
「進來。」他淡淡出聲，回過身來。
進來的是Rose，她手裡抱著一份文件，裡面裝著一個透明的密封袋。
「總裁，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Rose有些不明白總裁為什麼讓她買通顧夫人家裡的傭人，拿到她的頭髮。
季蔚然點點頭，「辛苦了。」然後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顧商陸的那份標本，遞給她，「你明天把這兩份標本送去做一下DNA。記住，要絕對保密。」
做DNA？Rose怔了怔，雖然不知道老闆要拿顧夫人的標本和誰做DNA鑒定，但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這些事情，自然是不該她問的。只是，她看著老闆手裡的那本紅酒，有些無奈的提醒，「總裁，您的傷還沒好……」所以，他目前的情況還不適合喝酒。
季蔚然淡淡地，「先出去吧。」
Rose心裡嘆了口氣，「是。」然後拿著兩份標本走了出去。
季蔚然坐在大班椅里，陷入沉思當中。
如果，DAN的結果，正如他所猜測的，那麼，最壞的結果，又會是怎樣？他真的要放手，讓簡清吟回到蘇唯安身邊去嗎？不，他不能。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顧商陸，你不是想要瞞過全世界嗎？那我就偏偏不如你的願，把這潭水越攪越渾，看看到時候，你怎麼向蘇家和顧家交代。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過，看了看好嗎，無奈的接起，「媽。」
季夫人在那頭張口就罵，「季蔚然你這個混小子，你又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還是病人哪？一整天都不接老娘的電話，你是存心要讓家裡擔心死嗎？」
「媽。」她的分貝有些高，季蔚然不得已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些，「我只是出來辦點事。」
「什麼辦點事！」季夫人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准跑到A市去了吧？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啊？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要了嗎？」
「媽，」季蔚然無奈道，「我現在在公司呢。」
那頭停頓了一下，「在公司？」季夫人很懷疑的口氣，「這麼晚了，你在公司幹什麼？趕緊給我滾回醫院來，你傷口還沒好呢，這麼大熱的天，也不回醫院來處理一下，萬一發炎了怎麼辦？你這麼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醫院，你知不知道你爸多擔心啊？差點就要命令部隊去找你了……」
季蔚然無聲的笑，「媽，太誇張了哈……」
「什麼太誇張？」季夫人罵，「你個死孩子，你自己的身體什麼樣你不清楚嗎？胃穿孔的手術才剛好，胸口的傷又還沒拆線，你真以為你自己是鐵人啊？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回醫院來，否則我就讓警衛員去公司把你扛回來！」
「好吧好吧，」季蔚然真是服了老太太了，動不動就拿警衛員來嚇唬她，這一套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好了啦季夫人，我馬上就回去，回醫院，成不？」
「這還差不多。」季夫人氣消得差不多了，語氣也放柔了，「要不要派車去接你？」
「不用，」季蔚然道，「我讓老陳開車送我去就行了。」
季夫人這才掛斷電話。
季蔚然給老陳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又在大班椅里坐了一會兒，這才拿起手機走人。
回到醫院，季司令和季夫人都在，看到他，自然又少不了一頓責備。
季蔚然知道他們也是關心自己，於是一味的認錯，插科打諢，才勉強過關。
季夫人又安排醫生給他做了檢查。
醫生拆開紗布看了看，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傷口有點發炎。」
季夫人頓時緊張起來，「怎樣？沒什麼大事吧？」
醫生道，「倒沒什麼大事，不過得趕緊換藥，輸點消炎的葯，天氣這麼熱，季少還是盡量卧床休養，不要太過操勞，否則傷口是不容易好的……」
季夫人一聽，立即沒好氣地沖季蔚然道，「聽到了沒有？自己的身體都不注意，存心找抽啊？」
季蔚然陪著笑，「母上，小的知道了，您老就別生氣了。當心早更。」
季夫人氣得笑了，「還早更呢，你媽我早就更過了。」
季蔚然跟著笑，連一旁綳著臉很嚴肅的季司令，也忍不住唇角微微一勾。
等到季蔚然換完葯，輸液瓶掛起來，醫生和護士都走了之後，季蔚然看著一直沒說過話的父親，道，「爸，您想說什麼就說吧。」
季司令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長嘆一聲，道，「你長大了，做事情也有自己的主見了。爸爸也不想再插手你的事情，但只一件事，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們季家唯一的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別讓我和你媽擔心。」
季蔚然有些愧疚，「爸，對不起，讓您和媽操心了。」
季司令拍拍他的肩，「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吧，爸爸支持你。」
季蔚然由衷的感謝，「爸爸，謝謝您。」
季司令笑笑，再叮囑了一些事宜，便和季夫人離開了。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到電視機里發出的輕微的說話的聲音。
季蔚然靠在床頭，一手摩挲著手機，看著通訊錄里那個熟悉的號碼，幾次想點下去，卻終於還是停住了動作。
而楓林別院的簡清吟，也同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季蔚然走了之後她才發現，他把她的手機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