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店裡的柴火堆
這是一家食肆,兩個客人已經落座,面前擺放著兩大碗麵條,一盤炒豆子,一盤煮羊肉。
另外還有一個夥計模樣的人站在他們身邊,一個老闆模樣的人站在櫃檯後面。
四個人全部呆若木雞,嚴格的執行著禁足令。
當棄和梁鼠走進來的時候,那個老闆頓時眉頭一皺,喝道:「禁足令以下,爾等還敢亂動,不怕掉腦袋嗎?」
「外面太熱,我們進來避避!」棄一邊陪著笑,一邊觀察這間食肆的環境,看看有沒有後門可以逃出去。
「梁鼠兄!」突然,那個夥計眼睛一亮,奇道:「你不是公子府的人嗎?外面正在抓你們,你們不到大街中央去,跑我們店裡來做什麼?」
「他們是公子府的人?」老闆頓時勃然變色,抄起一根頂門杠喝道:「立刻出去,莫要害我們!」
梁鼠此刻整個腦袋都是暈的,說道:「他們過去我們就走!」
「過去?莫非那些士兵真的在抓你們?」老闆大驚失色,張嘴就要呼喊:「來……」
「噗!」老闆的聲音還沒喊出口,梁鼠的劍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你……你們……叛徒!」老闆口吐鮮血,踉蹌著倒了下去。
「啊!」那個夥計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哀求道:「梁鼠大哥,我沒看到過你,我沒看到過你!」
「我……」梁鼠看著染血的劍尖,身子在不住地顫抖。
他自始至終,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可是他現在明白了,自己已經殺了人,按照秦律當斬,即便棄說的不是真的,即便外面的那些士兵不是來捉拿他的,他也很難活命了。
「蒼狼!」一聲,利劍出鞘,站在夥計旁邊的一個食客突然暴起,一劍就刺中了梁鼠的左肩。
「大膽逆賊,禁足令下,還敢猖狂!」客人立刻挺劍再刺。
另外一個客人也長身而起,打開面前的一個木盒,也拿出一把長劍,撲向梁鼠,喝道:「墨家雙子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墨家雙子,怎麼又是墨家的人?
梁鼠被刺中左肩,頓時發出一聲悶哼,身子倒退了一步。
在疼痛和恐懼的疊加下,梁鼠悍卒的本質被徹底激發出來了,他突然怒吼一聲,舉劍和這兩個客人打了起來。
「噹噹當……」兵器交加,火星四濺。
梁鼠雖然肩膀受傷,但是卻悍不畏死的打法,處處以死相逼,以命博命!
那兩個客人雖然劍術精妙,但是在梁鼠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下,竟然一時慌了手腳,被逼的連連倒退。
猶如電光火石,棄還沒反應過來,這邊就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
梁鼠是自己的袍澤,棄立刻抽出寶劍,也準備加入戰團。
然而梁鼠卻一劍揮退兩個劍客,抬腿一腳把棄踢得飛了出去,吼道:「棄,你能走快走吧!你姐是我婆娘,我們不能都死了,否則就沒人照顧她和孩子了!」
不會吧,梁鼠竟然還是自己的親戚,他不是自己的死對頭嗎?
既然是親戚,那就更沒有走的道理了,棄不但不退,竟然又舉著劍準備撲上來了。
「當!」梁鼠的劍盪開一個劍客的劍。
「嘩啦!」梁鼠推倒一張桌子,阻擋另外一個劍客靠近。
「噗!」一把劍刺入了梁鼠的小腹,頓時血流如注。
「快走!」梁鼠目眥盡裂,沖著棄大聲嘶吼,同時身子往前,讓那把劍穿透自己的小腹,從後背穿了出來。
「噗!」梁鼠的劍準確的刺入了面前那名劍客的胸膛。
「啊!」另外一名劍客被嚇得肝膽俱裂,驚恐的向門口退去。
「棄,你快走啊!」梁鼠發出一聲嘶吼,推著那名劍客的身體,撞向房門。
「咣當!」房門被關上了,梁鼠的劍尖也刺穿了門框。
只是,外面的士兵們也聽到了這邊的打鬥聲,都快速趕了過來,最近的已經不足二十米了。
「梁鼠大哥!」棄眼含熱淚,跺了跺腳,轉身沖向了後門。
這家食肆,後門是一個小院,面積在一百五十平米左右。
小院外面包裹著圍牆,圍牆之外就是另外一條街道了。
院牆左側堆放著一些柴禾,旁邊還有一個茅廁。
棄立刻就沖著那堆柴禾沖了過去。打算等著柴禾,翻出院牆。
「壯士留步!」突然,一個老頭從柴禾旁邊站了起來,撩開一堆柴火,道:「快,快鑽進去!」
鑽進去,為什麼?
我們剛在你們店裡殺了人,雖然那個老闆模樣的人是梁鼠殺的,但我不一樣是你們的仇人嗎?
然而此刻,棄已經聽到外面的士兵撞開房門的聲音,以及梁鼠臨死前的慘叫聲,因此根本就沒來得及細想,就一頭鑽了進去。
柴禾下面,竟然別有洞天,有一個至少可以容納兩人藏身的空間,旁邊還放著一些食物和水,足可以讓人在這裡面藏身兩三天了。
棄剛鑽進去,那個老者就把上面的柴禾蓋上,然後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左腿猛地一刺。
「啊……你是幹什麼的!逆賊,別跑!」老者抱著一把柴禾,搖搖晃晃的栽倒在地,同時嘴裡大聲呼喊著。
「人呢,人跑哪去了?」這個時候,後門被士兵們沖開了。
「越牆而出,這個惡賊是幹什麼的,他……他扎了我一刀!」老者躺在地上直哼哼。
沒有人理會老者的傷勢如何,十幾個士兵紛紛跳上柴堆,越牆而出。
棄透過柴堆的縫隙看到,那個老者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五米的位置躺著,大腿血流如注。
自此以後,不斷有士兵進進出出,有的跳上牆頭,有的在房間內搜索,甚至還有幾個過來翻動了一下柴堆。
不過因為老者偽裝的好,那些士兵根本就沒有發現,柴堆下面居然還有一個空間,裡面還有一個人!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進來的人少了,那些士兵們似乎認為棄已經逃到別的地方,不再來打擾老者。
一直到這個時候,那個夥計才走過來,扶著老者回去包紮。
這個老傢伙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