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在王府

沒記錯的話，江佑希依稀記得那些黑衣人管他叫，「殿下？」

男人似是在閉目養神，聽到江佑希的聲音，他微微動了動眼皮。

江佑希見狀，撇撇嘴。

「這位尊敬的『殿下』，我一個小乞丐，恰好在山腳下看見半死不活的您，就順手救了一把。你們的那些個恩恩怨怨和我沒關係，也不可能有關係，所以還望殿下高抬貴手，放小乞丐回乞丐窩去吧。」

回答她的依舊是沉默。

要不是親耳聽過這個男人說話，江佑希險些要懷疑他是不是個啞巴了。

馬車很是顛簸，搖搖晃晃的反倒是讓人起了睡意。

江佑希靠著車廂閉上了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馬車停下才醒來。

就連下車時，江佑希的腦子還都是糊的。

一直到看見了格調不凡的大門前高高懸起的「齊王府」三個鎏金大字，江佑希才渾身一個激靈，清醒了。

齊王……

她用著小乞丐的身份在鎮上亂晃時常常會聽到一些人茶餘飯後的閑聊，閑聊的主題就是這個即將來到封地的齊王。

齊王，姓趙名珏字瑾瑜，皇四子，生母乃是已故的孝庄皇貴妃。

有人說齊王兇殘暴虐，殺人不眨眼，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也有人說齊王威名四方，手下的軍隊所向披靡，是個令四方蠻夷聞風喪膽的大將。

總之各有說辭，褒貶不一。

江佑希對趙珏的了解止步於此，關於趙珏的所有信息她都是道聽途說來的。

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那真是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會是趙珏。

畢竟在她心裡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趙珏多半和張飛長得差不離。

進了齊王府，江佑希就沒再見過趙珏的人。

她被人帶到了一出小廂房中，幾個丫鬟給她送來了幾套換洗衣服。

江佑希不習慣別人幫自己更衣，奈何這古人的衣服有些複雜，她一時半會兒琢磨不明白，只能假借他人之手。

「這位姐姐，這束帶是用的？」

她虛心請教。

被江佑希喊了聲「姐姐」的丫鬟連忙搖頭擺手，「姑娘可莫要這麼稱呼奴婢，奴婢萬萬擔不起姑娘這一聲『姐姐』！」

江佑希無奈，她又不知道她們的名字，不叫「姐姐」還能叫什麼！

許是看出來江佑希的困惑，一邊正替她將頭髮束起的丫鬟接了一句，「姑娘喚奴婢二人『清荷』、『秋水』便好。」

也行，畢竟她也不是很樂意管人叫姐姐。

她可向來都是當大姐大的人，只這小乞丐的年紀束縛了她的發揮。

小乞丐十四五歲的年紀，這要擱現代那還是一未成年！

待在王府的這幾日里，江佑希始終想不通趙珏把自己留在這的目的是什麼。

一直到五日後，她才得以見到趙珏，解開心頭的疑惑。

「武陽鎮當真是藏龍卧虎，區區一個乞丐也能有如此了得的醫術。」

此話一出，江佑希就知道趙珏已經派人去查過自己了。

她「撿到」趙珏的山腳靠近嶗山鎮，而她所在的武陽鎮則還要遠上一些。

如若趙珏沒有派人去調查，那麼他只可能以為自己是嶗山鎮的人。

趙珏的這句話危險意味十足，答不好興許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思及此，江佑希暗暗咬了咬牙。

她就不該被美色沖昏頭腦救了這麼個大麻煩！

「殿下說笑了，乞丐又怎會醫術。」

趙珏挑眉。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此乃先師一生信奉的至理。草民化作乞丐隱於市野，是遵從了先師的訓導，並非真的是個乞丐。」

也幸虧自己魂穿小乞丐后怕露餡，離開了小乞丐原來的小破村來到了稍遠些的武陽鎮，還閑來無事替身邊的真乞丐們看看病，要不然今天還真不知道該圓過去了。

雖然她的說辭還不足以讓趙珏相信，但眼下趙珏臉上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殺意。

「好一句『大隱隱於市』，能說出如此大徹大悟之句，想必你的這位先師也一定是個人物。」

聽罷，江佑希心頭跳了跳。

可不是嘛，她的老師們可是匯聚了中華五千年的智慧啊！

「不敢當不敢當，先師一介市井小民罷了。」

趙珏輕笑一聲，笑聲意味不明，讓人摸不著頭腦。

江佑希不知道自己現在處境究竟如何，因此選擇低頭保持沉默。

良久，趙珏才復又開口。

「你救了本王，是為一功，可以向本王提一個要求。」

還提要求？她只求求尊敬的齊王殿下趕緊放自己回她的乞丐窩吧！

她的藥粉們還在翹首以盼自己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