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嚴重性
病房裡面周鵬他們談笑著,吃著中午飯,而另一邊,從醫院裡面出來的何小虎的父親何斌,則一臉青黑得開著車往回家的路上走。
在2003年能有一輛私家車,哪怕是一輛二手的凱越,那也是非常牛叉的。而何小虎的父親何斌,他就有這麼一輛二手別克凱越。
這車也不是他買的,是他做外貿生意的姐夫送給他的。
自從2001年我國加入了世貿組織之後,國內做進出口生意的越來越多,而魯省因為距離日韓近的緣故,所以魯省人有好多專門面向日韓做進出口生意。
何斌的姐夫,是專門向日韓做大蒜生意的。
別看大蒜不起眼,但是靠著做大蒜生意賺取大筆財富的人,在魯省還真不少。
雖然說何斌一年也有兩萬多塊錢的工資,但是要說買個凱越,他還真買不起。這年頭,一輛凱越的價格也有十四五萬的,憑著他兩口子一年攢不到一萬塊錢的水平,那得等到十幾年後才能攢夠買車的錢。
正開著車,何斌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自己老婆打來的。
「老何,兒子怎麼樣了?我已經買好了車票了,明天上午我就能趕回去!老何我跟你說,你一定給我把兒子照顧好了!我這才出差兩天的時間,你就給我闖出這麼大的簍子!」
何斌的老婆在電話裡面說話很著急,讓何斌的心情也緊張起來。
「你,你知道了?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啊,讓別人知道咱兒子闖禍了,名聲可就壞掉了!還有我說你,你這麼著急趕回來幹啥啊?」何斌知道,肯定是自己兒子在派出所裡面給自己媽媽打了電話了。
「我對你不放心!我不會傻到到處亂說兒子進派出所了!兒子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在你手裡我放心過?你說說,兒子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給置辦的?你說你這個當爸爸的,我才出差兩天啊!你就把他弄到派出所裡面去了!」
何斌估計,如果自己老婆在現場的話,估計肯定要動手了!倆人結婚這麼多年,自己可沒少挨罵,而自己老婆動手的時候也有。
「你說話能不能講點道理?怎麼還我把兒子弄到派出所裡面了?是你兒子打得人……」
「我兒子什麼時候平白無故得打過人?我把兒子交給你就是讓你看著他去打人嗎?你這個當爸的沒有責任?」
何斌也是越說越生氣:「我說玲啊,咱們兒子都二十歲了!我不能總還天天跟著他吧?」
「狡辯!我就知道你會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如果說等我回去見不到兒子,你給我好看!」
「行了別說了,我開著車呢。」
說完,何斌生氣得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了副駕駛上。
走到自家小區門口的時候,何斌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便將車停在路邊,撥通了自己小學同學張海的電話。
「喂,老同學好啊,忙著嗎?中午一塊吃個飯吧,你嫂子啊,出差了。你哥我也是一個人,行,我去接你,五分鐘就到。」
五分鐘之後,何斌將車開到了位於經十路千佛山腳下的一家叫雲海律師事務所的門口,他按了兩下喇叭,然後自己的小學同學便從律師事務所裡面走出來,接著上了何斌的車。
「老何,咱哥倆可是有了日子不在一塊了。」
「得半年了吧,你張大律師忙著呢,咱們這小民子不敢打擾啊。」
「去你的吧,說吧,今天找我啥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吃個飯了?說想吃啥,咱少廢話。」
「前面新開了一家川菜館,特地道。」
「你的痔瘡好了?」
「我去你的,我什麼時候得痔瘡了?你小子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何斌一拍腦袋,忙說道:「呀,記錯了,是老崔痔瘡。」
「打住啊,咱吃飯之前能不能別提這茬了。」
倆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便開車來到了張海說得川菜館,點完了菜之後,張海看著何斌問道:「真沒事找我?」
周斌轉著眼珠子,笑了笑,然後看著張海問道:「老同學,我問你件事啊,要說把人打傷了,一般怎麼處理啊?」
「這個得看把人傷到什麼程度了,怎麼,誰打人了?還是說被打了啊?」
「不是,我就這麼好奇問一句。」
張海那是很精明的,點著頭卻明白何斌的意思。
何斌又問道:「那,傷到什麼程度要坐牢呢?」
「輕傷就肯定要判刑了,如果傷到輕傷啊,就算是受害者接受了賠償諒解,也需要法院判刑的。」
何斌一聽,忙緊張得問道:「那什麼情況下算是輕傷呢?」
「這個就複雜了,我簡單這麼跟你說,身體上傷口超過十公分,這就算輕傷了。」
「要是說頭呢?」
「頭就複雜了,你比如說,我拿這個碗,砸你的頭,回頭把你的鼻樑給砸斷了,那我就得判刑了。」
「沒有,我想問,就是說額頭這地方呢?」
張海心裡想笑,但是作為一個資深的律師,他是很容易控制自己的表情的。
「分鈍器傷和銳器傷,銳器傷創口八厘米,鈍器傷,累積創口到六厘米構成輕傷。」
聽了張海的話,何斌額頭的汗這就流了下來。
要知道周鵬的額頭可是縫了七針啊,估計傷口沒有八厘米也差不多。
當然了,這都是何斌自己想的,實際上真按照派出所的傷情鑒定標準衡量的話,周鵬的額頭鈍器累積創口是絕對不到六厘米的。
一般警察也都會跟醫院裡面諮詢受害者的情況,真有必要做傷情鑒定的才需要做,那些輕微傷沒有必要做的,一般受害者不自己要求的話,派出所也不給做。
張海笑著看著何斌:「怎麼,老何你有事情瞞著我?」
「沒有,我哪裡瞞你了,哎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見咱們其他同學啊?」
何斌是絕對不會將自己兒子打人的事情告訴張海的,因為他覺得,五千塊錢能擺平的事情,絕對要比自己同學都知道,然後都笑話自己強多了。
本來他請張海吃飯,是想著諮詢一下打傷了人一般賠償多少錢的情況。現在這個問題他決定連問也不問了,甚至於說今天下午如果周鵬再給漲個三千兩千的,他也咬牙答應了。
他覺得,聽了張海的話,自己兒子真是要夠得上判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