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沙漠白蟻
「我看你們也不像是普通人，怎麼這點覺悟都沒有。這個時節是旱季，雨水本身就非常少，而溫度過高，水分蒸發過快，沙漠中的綠洲消失了至少一半以上，所存無幾。這其中還包括不少流動的海子，那是鹹水，人只會越喝越渴。走一天如果能在天黑的時候遇到綠洲休息，這都是幸運的。要是堅持不下去，你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別怪我醜話說到前頭。」艾山說道，態度不是很好。
田雯臉色變了，呵斥道：「你哪來那麼多醜話？說事就說事，我們是不如你經驗豐富，但是不會好好說話嗎？你是我們雇來的嚮導，你以為不要工資就吃虧了？給你看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要是普通的病隨便就能治好你也不是現在這樣了！麻煩你態度好一點，沒人該你欠你的！」
田雯來了脾氣，那不是一般人能惹的，她年紀不大，一路優秀走到現在，向來高傲。
「受不了可以走，如果你們覺得我態度不好，這筆交易隨時都能解除，我身上的詛咒也不用你們操心！」
松梓一看氣氛不對，馬上打圓場。
「都別生氣，都別生氣！小雯，艾山是好心，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我覺得他比其他的嚮導好多了，很實在，一點都不油嘴滑舌。先不提什麼雇傭關係，既然現在一起進沙漠，就是夥伴，艾山，你也不用太拘束，咱們一回生二回熟，當朋友處也不錯，沒事和我們聊聊天，這樣時間過的也快。」
艾山點了點頭，沒說話。
「哼！」田雯把頭轉過去，沒再繼續爭論下去。
可是走在前面的卡扎忽然轉身看向我，他臉白的嚇人，一點血色都沒有！
「白嚴，我……」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從駱駝上掉了下來！
「卡扎！」
除了嚮導艾山，他的身體素質應該是最好的，誰出問題，我也沒想過他會出現意外。
「卡扎，喝口水，你是不是水喝的太少了？」
他並沒有暈倒，但是看著很是虛弱。
「我不渴，只是心臟跳動很快，太陽穴脹痛，渾身沒勁。」他回應道。
松梓看了看，說：「我知道了，卡扎以前一直生活在高原，現在這裡海拔沒有那麼高，加上溫度過高，乾熱，需要時間適應。」
「是了，我們從昆崙山回來沒怎麼休息又出發了，是我疏忽了。」
我心理有些愧疚。
「把這個吃了，你能好受一點，堅持再走一段，就算碰不到綠洲，也找一處相對涼快的窪地。」艾山從兜里拿出了一顆散發著腥味的藥丸，卡扎沒猶豫吃了下去。
效果是立竿見影，不出五分鐘，卡扎就覺得舒服多了，可以自己騎在駱駝上。
繼續走了大概有一公里，我們翻過了一座山丘，前方出現了一處窪地，地面看起來還有些濕潤。
不過窪地上面有很多凸起的包，數量有幾十個之多，高度在半米到一米之間。
包頂都有圓形的眼，直徑在十五厘米左右，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但是艾山表情嚴肅，盯著那些包看，隨即小聲說道：「這是沙漠白蟻的孵化地，它們就要從地下出來了。我們輕輕繞過去，希望還來得及，記住，別鬧出什麼大的動靜。它們剛從地下出來，飢不擇食，看到什麼都吃，別說是駱駝和人，就是皮包也會吃的一乾二淨。」
他說著小心調轉駱駝的方向，往邊上走。
誰成想，這沙漠里的奇特景象，居然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大氣不敢喘，趕緊照艾山說的做。
但是不管怎麼小心，幾百斤甚至上千斤的駱駝，加上我們自身的體重，踩踏沙地都會發出不小的動靜，眼看著有幾個包開始從地下往上冒沙子，跟噴泉似的。
一個接一個，全面爆發，那些剛成熟的白蟻成千上萬的往外噴，看一眼就感覺渾身發麻！
「跑！」艾山大喊一聲，騎著駱駝就奔跑起來。
我們哪敢怠慢，逃命要緊。
但是這些白蟻沒有那麼輕易放過到嘴的食物，形成了一條白色的絲帶，瘋狂追趕，速度不比我們騎駱駝差！
而且它們在沙漠上行動根本沒有任何阻礙，如一條急速爬行的眼鏡蛇一般。
駱駝不用我們趕，察覺到危險自己就在跑，不知道那些白蟻還能追多久。
每次回頭，我心都涼幾分，因為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拉近了，這樣下去，首先遭殃的就是跟在我們後面的那頭馱著各種物資裝備的駱駝。
駱駝保不住不說，連我們沙漠用的物資也會被一起吃的乾乾淨淨。
沒有這些東西，基本和不穿衣服在沙漠跑差不多，堅持不了多久。
艾山也知道這一點，他停下了駱駝，來到了後面。
「你們先走，我把這些白蟻引開再跟上你們。一直往前走，還有差不多五公里的地方，應該有一片綠洲的，記住，別亂走，不見到綠洲不要停！」
「那你怎麼辦，就你一個人能行嗎？」
「我有辦法，你們快走吧！」
「那你小心！」
眼看著那些白蟻就要追到了近前，我們幾個趕著駱駝就跑了。
回頭看艾山，他帶著另一頭馱著物資的駱駝把白蟻引到了別的方向，很快就遠去了。
危機暫時解除，我們一口作氣，順利趕到了綠洲。
一股清新的水汽撲面而來，溫度也跟著降低了好幾度，頓時覺得舒坦了很多。
綠洲里的水是淡水，很清澈，我們喝了一個水飽，讓駱駝也喝了個夠。
雖然大部分的食物都在被艾山帶走的駱駝身上，但是我們自己也隨身帶了一些。
吃飽喝足了，算是活了過來。
「艾山把物資都帶走了，萬一他被那些白蟻追上了，或者他跑太遠把我們給放棄了，咱們就被困在這了。」松梓說道。
之前跑的時候，我以為那頭馱著物資的駱駝會跟著我們，但是艾山把它一起帶走了。
跑出一段距離我才回頭，那時候他已經帶著駱駝改變了方向，再追回去，也來不及了。
要說沒多想，那是不可能的。
「希望他沒事吧，咱們先好好休息休息，在這等艾山回來。」我說道。
但是艾山還沒回來，駱駝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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