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條狠貓,心還臟(求推薦票)
計程車停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
余秋從口袋裡掏出有點濕的錢:「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打濕了。」
師傅一邊找著零錢一邊嘿嘿笑著說:「沒事!這貓回去得狠狠治治,看把你害的!」
余秋訕笑兩聲沒接話,再次謝過師傅之後打開了車門。
黑貓先跳下了車,師傅看得有趣:「這貓還挺拽!」
「是啊是啊……」余秋隨口附和著下了車。
暖氣一沒,趁著身上還有點餘溫,余秋加快了腳步。
黑貓一路沒有說話,一瘸一拐地跟著他的腳步。
到了一棟六層的老式樓單元門前,余秋說道:「5樓,你的腿……還行嗎?」
「走吧。」
余秋覺得這黑貓很高冷,還講究。
不過……如果想到它本質上是個人,抱著也確實怪怪的。
拎著他脖子的話……這是只狠貓,能對自己下死手的那種……
余秋忽然想起他那句話,笑出聲來。
「笑什麼?」
「擋我死者,死!嘿嘿嘿!」
黑貓不說話了,加快了腳步,倒像是比余秋還敏捷。
一路上了五樓,余秋打開門說道:「進來吧。」
黑貓昂著頭,一邊走一邊打量屋裡的環境。
「租的一居室,地方小,將就點。」余秋把書包擱在了小客廳的小沙發上,直接往衛生間去,「給你接一盆熱水,你也泡一泡,等我洗完給你吹乾。」
黑貓沒說話,還在打量屋裡。
沒有電視,也沒有空調。
看上去卻不是很亂。
黑貓還看到了一雙女式拖鞋。
他的嘴角拐起詭異的弧度。
「熱水給你放好了,你……就在客廳自己泡一泡吧,我先洗了。」余秋把一個盆子放在了客廳的地板上,進卧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就進了衛生間。
噴頭放水的聲音再次響起。
黑貓走到盆旁邊,似乎蹙起了眉。
過了一會,他探出前腿,試了試溫度,渾身的毛下意識地漣漪般豎起來了一點,然後還是爬進了盆里,把身體浸了進去。
他把腦袋擱在盆沿,這傢伙……還試了溫度呢。
他不禁閉上了眼,享受起來。
隨後,貓嘴裡又呼出一口氣,像是舒服,又像是嘆息。
余秋洗完了澡,穿好了秋衣秋褲,又套上了外套和褲子,才從衛生間出來。
別說,往常都是直接出來穿外面的衣服,現在……挺彆扭的。
黑貓聽到聲音,盯著他。
「你再泡一會……我先把頭髮吹乾。」
說完,余秋一邊吹著頭髮,一邊歪著腦袋看他。
黑貓慢慢地扭動身體,背對著他。
余秋的嘴角咧起來。
他現在好奇心爆棚,特別想知道這種毀三觀的事是怎麼回事。
隨便吹乾了頭髮,他準備拿個東西給他墊著。
手伸過去停住了。
余秋看著毛巾架上那個粉色的浴巾,眼睛里黯淡了一下。然後,他就滿不在乎地將它扯了下來,同時拔掉了吹風機的插頭。
把浴巾疊好放在了地板上,他插著客廳里的插座說道:「把毛吹乾吧。」
他轉過頭,感覺黑貓有點苦惱似地從盆里爬了出來,身上滴著水,樣子難看。
黑貓看著地上的粉色浴巾,又瞄了瞄那雙女拖鞋,說了一句:「你女朋友不會發飆?」
「沒事,已經分了。」余秋昂了昂頭沒繼續這個話題,「得先擦乾一下。」
黑貓僵了一僵,走到浴巾上面,然後開始打滾。
他一邊打滾一邊大聲叫:「靠!」
余秋笑著問:「就這麼羞恥嗎?」
黑貓沒理他。
余秋打開吹風機,小小的房間里只剩下吹風機的噪音。
黑貓縮著腦袋,身上的毛漸漸蓬鬆起來。
余秋這才仔細打量他……憑心而論,這隻貓的賣相很不俗。一身黑鍛般的毛,脖子下半部卻有一叢倒三角的白毛。余秋記得他的瞳仁是碧綠色的,很晶瑩。
吹風機吹到他的尾巴處,尾巴一下子綳得有些緊。
冷不丁地,黑貓開口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想死了吧?」
余秋關掉了吹風機:「什麼?」
「沒事,繼續!」語氣里居然自帶一股子威嚴和理所當然。
余秋把吹風機調成了小檔,對他說道:「你的腿怎麼樣?等會去那什麼……哦,寵物醫院去看看?」
黑貓盯著他:「我不是寵物!」
「行行行,你不是寵物。」余秋無語,「那去看看獸醫?」
「我……」黑貓語塞。
「等會去看看,死沒死成,要是落下個終身殘疾,多慘!」余秋做了決定。
黑貓沒說話。
「話說你還想著死嗎?」
「我天天想著死。」
「多少天了?」
「有一個多月了。」
余秋奇怪了:「那你怎麼死來死去都沒死成?」
黑貓有點不樂意地看著他:「我還要花時間來適應這個身體!」
余秋看他毛髮都幹了,關掉了吹風機隨手擱在旁邊的椅子上。
黑貓離開了浴巾,跳上了小沙發趴在那裡。
余秋把浴巾也拿起來擱在了椅子上,然後過去拎起一個靠枕丟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兩人的視線倒是高度相差不大了。
「為什麼……想死啊?」
黑貓看著他:「既然我原來的身體死了會復活在貓的身上,那再死一次說不定就又回到人的身上了。」
余秋張大了嘴巴:「還真有輪迴嗎?但你怎麼確定這次死了之後就會回到人的身上呢?如果變成了母貓怎麼辦?」
黑貓瞳仁一縮,語氣很堅定:「不行的話,就多死幾次!」
「……兄弟,你是個狠人……是兄弟沒錯吧?你說你是流浪漢。」
黑貓蹙著眉頭:「我原來確實是個男的……你多大了?」
「23了。」
黑貓露出若有若無的笑臉:「是個弟弟。」
余秋覺得有些吃味:「你原來多大?」
「你叫我非爺吧。」
「爺?」余秋不樂意了,「我靠,你占我便宜!」
黑貓並不說話。
「你……真的年齡那麼大?」
黑貓仍舊不說話。
「一碼歸一碼,你現在就是一條小黑貓,我就叫你小非。」余秋理所當然地說道,「哪個非?」
「非洲的非。」
「這是你原來的名字嗎?」
「不是,我剛才起的。」
余秋好奇地問:「為什麼叫這個字?」
非爺的眼神里很憂傷:「從人變成了貓,臉得有多黑?」
余秋反應了一會,哈哈大笑起來:「小非你還挺幽默啊!」
「是非爺!」
「行了小非,等會回來再扯淡。哦對了,我叫余秋,余秋雨不要雨……你知道余秋雨嗎?」
「知道,非爺懂的很多。」
「牛批你先吹著,等我換個鞋,趁人家可能還開著門先去看看獸醫。」
「是看腿!」
「是是是……你別傷上加傷了,我抱著你。都變成貓了還講究那些幹嘛?我都不嫌彆扭。」
「靠,你手摸哪?」
「那這樣行嗎?」
「可以。」
「這像抱孩子。」
黑貓嘆了一口氣,懶得說了。
門打開了又關上,余秋張著臂彎讓他趴在胳膊上,往樓下走去。
出了單元門,他問道:「如果是真有輪迴,為什麼我以前沒聽到別的動物開口說話過?」
「也只有你聽得懂我說話,其他人聽到的應該都是喵。」
「這麼神奇?我們之間是有什麼特別的緣分嗎?聽說佛法講究這個。」
「別這樣想,我跟你沒緣分,別瞎說。」
「你心怎麼這麼臟?」
「……」
小區門口,余秋停住了。
「你不知道哪裡有寵物醫院?」非爺看出來了。
余秋嘿嘿地笑了笑:「問問……問問……」
他問門衛大爺:「大爺,您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寵物醫院嗎?」
「什麼醫院?」
「額……就是獸醫……」
「什麼醫?」
「獸醫啊!」
「獸什麼?」
「……算了大爺,我問問別人。」
余秋一邊走一邊問,過了一陣子非爺說道:「你為什麼不問問女的?女人養寵物的多。」
余秋一時沒說話。
「看,就這個,很不錯!」
余秋的視野里,一個抱著花的女孩迎面走來。這女孩確實長得很漂亮,加上臉上神情淡漠還抱著一捧花,自帶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他低頭看了一下,總覺得這貓眼裡帶著絲笑意。
余秋上前一步:「你好,請問一下,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寵物醫院嗎?」
女孩退後了一步,看了看他抱著的貓,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是過來送花的,對這一帶也不熟。」
說完,她又快步離開了。
非爺說道:「近距離看更不錯,可以打至少8分!沒聽說女人給男人送花的,所以應該在花店工作。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阿秋弟弟,把握機會啊!」
「這貓怎麼一直叫得這麼慘……我聽你在找寵物醫院?」一個大媽湊過來熱心地說道。
「是的是的,阿姨您知道哪裡有嗎?」
「這裡直走先左轉,第二個路口右轉,在路的左手邊找找就能看見了。」
「謝謝您!謝謝!」余秋抱著非爺往前走,看路邊沒人了才低聲感慨,「別人真的聽不懂啊!」
非爺懶懶地說道:「你剛才應該叫姐姐。大媽心情好了,說不定給你帶個路。看大媽風韻猶存,家中也許還有漂亮女兒。」
「……小非,你心真臟。你這麼好色,真的是大爺轉世嗎?」
「是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