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習以為常的爭吵

湯璃用手背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將紙疊好，放進了上衣口袋裡。

如視珍寶

因為，這是她心中的一抹光。

習慣了黑暗，突然有陽光闖入，她很想納為己有。

但，偏偏不能

只能奢望這一絲光，能讓自己撐的久一點，

抬手把水龍頭閥門關上

然後

倒上洗衣粉，快速洗衣服

四五件衣服，她七八分鐘就洗完了。

投了幾次乾淨水，就拿衣架晾上。

等她進屋

男人還沒吃完飯

坐在沙發上，地上放的是小方桌，桌上放著菜，

他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喝著啤酒。

「兒子還沒醒呢，趕緊吃飯吧。」趙光耀抬眼瞅了她幾眼，打量個面。

「嗯，這就吃。」湯璃進屋先看了眼熟睡的兒子，放下心來，坐在小凳子上，安靜的吃著飯。

「媽媽，爸爸不讓我玩玩具……」趙小乖坐在炕邊，委屈巴巴的看著老媽。

「？」湯璃夾菜的手一頓，偏頭看著女兒。

「還說呢，你瞎給她買啥，家裡都多少玩具了，凈瞎花錢，買了新的，她都不好好吃飯了。」趙光耀啪的把罐裝啤酒放在桌子上，聲音嚴肅的指責。

連帶著指責她這個「不稱職」的媽媽。

「趙小乖，媽媽之前是不是說了，吃完飯再玩，你又忘了是吧。」湯璃沒理坐在對面的男人，放下碗筷，看著女兒。

趙小乖見媽媽因為自己挨了說，心裡想起叔叔之前跟她說的話。

「媽媽，我錯了，我就是太喜歡這個玩具了。」立刻紅著眼睛道歉。

「下次不許這樣了，乖，媽媽最愛你了。」湯璃不忍心看女兒哭泣的樣子，站起來，安撫性的揉了揉她的頭。

「對了，有空你問問你媽，她還該咱們多少錢。」趙光耀突然想起來個事。

「又算錢幹嘛？」坐回位置，端起碗，嘴上問了一句。

心中無奈又有氣

又是「錢」這個問題，天天沒完沒了的。

想當初，

兩人結婚後，他便不出去打工了。

和她爸媽合夥弄了個養殖場。

蓋個院子，花了不到四萬塊，後來又蓋鵬，買設備，亂七八糟的，花了小二十萬。

爸媽種地一輩子，哪裡來那麼多錢，於是，作為姑爺的他，便借給他們幾萬塊錢，算在了合資里。

如果時光能倒流

她倒希望爸媽別再沾那個人的邊，別占他任何便宜。

因為，此人太過小心眼，斤斤計較，還睚眥必報。

結婚五年來，無數的爭吵，都是因為「錢」這個字。

「讓你問就問，哪那麼多屁話。」趙光耀不耐煩的靠在沙發上。

「……」湯璃沉默不言，專心吃飯。

一時間

氣氛凝滯

趙小乖無辜的看了看爸媽，也知道情況不妙，拿起小玩具，跑到炕裡邊，自己一個人玩去了。

「我跟你說話，你他么的聽到了嗎，又想找挨打了吧。」趙光耀看她那副爛泥樣，氣的臉色鐵青，發泄似的將腳邊的小馬扎踹倒。

「砰！」的一下子，被牽連的水瓶倒在地上。

「怎麼？還想動手？」湯璃坐在他對面，毫不畏懼的怒視著「陌生」的男人。

她已經看不懂他了，也不記得自己當初是為何嫁給這種披著羊皮的白眼狼。

「我真特么想一巴掌扇死你，傻筆玩意，艹，我怎麼娶你這麼個廢物玩意，你看看別人家媳婦，你再看看你，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趙光耀滿眼的嫌棄。

越說越覺得氣，憤怒到極點，抬高胳膊，輪起拳頭，想打人。

「你還有臉嫌棄我，我才是倒了血霉，嫁給你，一分錢沒給，還得在這受你的窩囊氣」湯璃被近在咫尺的拳頭，刺的紅了眼眶，猛的站起來，也不服輸的回嘴道。

「咦~~你快知足吧，也就是我傻，被你給迷惑了，告訴你吧，換個人，都跟你這個廢物過不下去。」趙光耀嫌棄的撇了撇嘴。

大有相看兩生厭的樣子，哪裡像夫妻該有的模樣。

「……你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湯璃被他理所當然的話，氣的想笑。

而在聽到他說沒人要自己時，腦子裡卻想起一張熟悉的臉。

這下意識的太過自然，讓早已為人婦的她，有些難堪。

湯璃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搖搖頭，將這天方夜譚的奢望趕出腦海。

「搖你嘛的頭，二筆玩意，越看越後悔。」趙光耀還在那不停的墨跡。

「……」湯璃收起憤怒的情緒，閉口不再爭辯，

不是認輸了。

而是，她忘了女兒還在場。

有些事，不該在孩子面前去做，有些話，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