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家將(下)

風神讓龍騰他們離自己遠一些。

只見風神吸足了氣，然後把氣全都聚到尾部。見他輕輕一擺尾，尾巴里像是射出了數十把鋼刀，直向不遠處的石塊飛去。

「轟隆」幾聲巨響。

眾人個個睜大眼，看得目瞪口呆。很是佩服風神的本事。此時眼前已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再也不見阻路的石頭了。

風神借這個時機，又把身體化為一條又細又長的「鞭子」。雖細但也如手臂粗，它長如旗杆，一頭大，一頭小。一頭朝天，一頭朝地。在空中搖曳著，不時在空中「嗖嗖」抽打著。突然快速的甩了下來，向大山一側的山壁抽打而去。

又是「轟隆」幾聲巨響。山壁被抽打成了石塊。在一旁的眾人，直看得眼花繚亂。

風神演示完畢，化為人形，向眾人講述了剛才「尾擺鐮」與「天旋卷」的訣竅，以及臨敵交戰的攻守之法。眾人聽得格外仔細。

「正如你們所見。「天旋卷」可以成為鞭子，也可以成為巨大的鑿子。一頭向下，一頭向上，快速旋轉……我棲息的地方就是用這個方法開鑿出來的……好了，你們來試試吧。」

風神指了指龍騰說，「你先來吧。」

龍騰站在空曠的地方，想了想。「這「尾擺鐮」是用尾巴發出的。而我又沒尾巴，這該怎麼辦？」

突然，他靈機一動。只見他整個身體由靜變動，由走變跑，不停地在原地轉動。一會兒，身體已如旋轉的棍子，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這是要演示「天旋卷」嗎？眾人不知龍騰到底在做什麼？

風神先是皺了皺眉。然後才明白過來，他笑了笑說，「我看，他的野心還是不小的。他想把這兩者合而為一演示出來。」

說話的功夫。龍騰已化成長棍。一頭朝上，一頭朝下。上邊變得又細又尖。只見他猛然一晃，從頂上射出一片片光圈，如一把把鋼刀，狠狠地朝山壁擊去。

「轟隆」幾聲，山壁上的石頭像失去了依靠。那一大塊一大塊的石頭掉落下來。

「好！」

周圍傳來幾聲喝彩。

待他演示完畢，風神走上前來。他說，「不錯，你的悟性極高。只是你還不能完全掌握這種招數的奧義。雖然你強行將它們合而為一發了出來，但是威力並不是很大。這「天旋卷」變化無常。如風，如鞭，如電，如鑿，如蛇。既可以攻也可以守。「尾擺鐮」則是只攻不守，一擊必殺。使用者必須要有一種不敗的氣勢，再就是要有無限的力量。你試想一下，臨敵交戰之時，別人攻過來，你用「天旋卷」去防守，你只需化為旋轉的長棍，任他如何進攻都無濟於事。我看這「尾擺鐮」你並不適合練習。因為他太費體力了。即便日後你學會了，用時也要謹慎再謹慎。而你只要勤加苦練你剛才合而為一的招式。不出五年，你一定會有一番作為的。」

聽到這裡，龍騰跪拜在地，「多謝風神教導！」

「那麼你們也來練練吧！」

風神對那幾個村民說道。「不用怕，都來試試吧。」

幾個村民放下手上的工具，一個個站在空曠之地，也都擺開了架勢。

也許是悟性原因，也許是資質原因，任憑他們幾個像模像樣的演示，卻只有其形不見其效果。

風神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這種事也是需要機緣的。也許就是天意吧！不如我來教你們一套拳吧！它雖不如『尾擺鐮』與『天旋卷』那般厲害。但只要日日勤練。用不了多少時日，定也會成為一個武藝高強之人的！」

幾個人聽后，連忙跪拜，表示願意學習那套拳法。

就在這時，那個夜叉出現了。

他的到來，並沒有讓眾人大吃一驚。因為有風神在身邊，任他厲害，怎麼厲害的過風神？！

風神摸了摸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他很鎮定，彷彿他早已料到會有這個時候的到來吧！

「夜叉，你來的真是時候！」風神笑著說道，「我用了不少時間，練就了對付你的絕招。現已傳授給了他們。」

風神說的他們，正是龍騰和村民們。他其實也是想嚇唬一下夜叉。讓夜叉看到他們人多勢眾，然後知難而退。

夜叉冷笑一聲。「我都看到你的傷口了，你還在逞強，我不信你們合力會勝過我的『厲芒』。」

說罷，夜叉拔出背上的「厲芒」。

今天的「厲芒」閃著金色的光芒，那光芒顯得十分中正，甚至沒有一絲邪氣。

夜叉雖然感覺到了「厲芒」的變化，但他並不理會，依然舉劍沖了上來。「今天就讓你這個幫凶先去死吧！」

「你們退後！」

風神大叫一聲，飛身而起，化為神龍。一時間，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他快速使出「天旋卷」，化為長鞭，準備攻過去。

看來一場惡鬥，即將上演。

「慢著！」

說出這兩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夜叉，風神也不知這傢伙在搞什麼鬼，也就住了手。停在空中。

「你怎麼不攻過來？」

風神問夜叉。

「怎麼回事？」夜叉自言自語道。「這劍本是陰寒之物，今天怎麼這麼陽剛？該不會是機緣到了，碰上了它的主人。那人該不會就在這附近吧……」

「喂！你再不動手，我就攻過去了！」

風神一再催促夜叉，好好打過。

「不打了，不打了，老子今天命背。『厲芒』碰上他的主人了，我也使不了它了。」

「什麼？主人？這劍的主人不就是你嗎？」

「不，我並不是它的主人。擁有它也需要機緣。你不知道，當你擁有了它，它便如奴如仆，盡心儘力，直到主人死去。它會再去尋找下一個，而我不過是打造它的人之一罷了！」

夜叉一時難以控制「厲芒」。忙將它收入劍鞘。

「下次，老子再來殺你個幫凶。」

站在峽谷里的龍騰以及那些村民看著天上那兩傢伙。見他倆只是在說話，並沒有打下去的意思。心裡犯嘀咕「到底打不打了？」

「喂！」龍騰朝天上大叫一聲。「打不打了？」

這一聲，又剛又強，竟然把站在天空中的夜叉震落了下來。掉在了龍騰他們跟前不遠處的地方。

「你沒事吧！」

龍騰走上前去，扶起夜叉。

「咦？你不是鬼嗎？怎麼我既看得見你，又摸的到你？」龍騰不解的問。

「因為我是夜叉嘛！」

「怎麼不打了？」

「咦……」夜叉沒有回答他，而是上下打量起來。他見龍騰眼神堅定，氣概不凡，不禁心中一驚，「難道會是他？」

此時，「厲芒」在劍鞘內不停的抖動，幾乎要飛出來了。

「小子！」夜叉拔出「厲芒」。說，「這劍，你拿去吧！」

「為什麼？」

「你試著朝前面那山劈去。」夜叉指了指遠處的陡峰。並把劍給了龍騰。」

「好吧！那我試試！」

龍騰接過劍，頓時，自己全身閃著金光。雙眼炯炯有神，雙手也似乎變得更有力量了。他舉起「厲芒」。稍作深呼吸，然後瞄準遠處那座陡峰。用儘力氣砍了下去。

那劍中出現了一道劍芒，從劍中直射了出去。

只聽得「轟」一聲。

遠處的陡峰被「厲芒」齊齊地劈成了兩半。

「好小子，不錯，日後這劍歸你用了！」

夜叉轉了身，對著朝這邊走來的風神說，「至於你，我會另想辦法對付的。「厲芒」有了新主。我也放心了，不過我不會讓新主來對付你的，放心好了！」

「您誤會了！」龍騰連忙跪在地上了，「風神是我的師父呀！我不但不會對付他，連你，我也不會對付！」

「不錯，小子。我的「厲芒」找對人了，日後，用它多做好事，別像有些傢伙。助紂為虐……」

風神聽出了什麼，狠狠的說了句「住口！你口口聲聲說『幫凶，幫凶』的，我們四神風雨雷電到底做了些什麼事，讓你這麼恨我們，還要殺了我們？」

「是呀！」龍騰說，「說不定是誤會呢！」

「既然這小子說了，那老子就說說吧！」

夜叉講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事情發生在「駿馳國」的一個叫做「神兵堂」的地方。

當時的「神兵堂」風光一時。是個專門打造各種兵器的地方。莊主膝下有一子，名叫劍秀。他不僅長得秀氣，而且還有滿腦子的智慧。

「神兵堂」鑄的兵器是天下聞名的，造出了許多世上罕見的神兵利器。這之中就包括「厲芒」。

「厲芒」的製造花費了莊主半生的心血。他告訴兒子，自從劍秀出生之日，就開始鑄這把驚世駭俗的神劍，想讓它與兒子一同成長，將來為兒子所用。

劍秀二十歲那年，莊主把山莊內所有的鑄劍師聚到了一起，合力來完成這把二十歲的「厲芒」。

劍秀把自己的手劃了道口子。讓自己的血滴在劍上，好讓它通了自己的靈性。

可是，這劍像是中了邪似的。把鑄劍池裡的火盡數吸光。又把可以發出光芒的所有東西的光也盡數吸盡。這下，嚇的眾人急急逃走。

莊主與劍秀也逃出了洞，只留那一把「厲芒」在洞中。

「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通靈之刃』吧！傳說，那種兵刃是千百年才出一把的神兵。只有在它遇上自己的主人時，才會乖乖聽話。如若這人死去，必有另一新主出現。這劍是認人的。沒想到我為你準備的劍，竟然被賦予了這種神力。」

「父親，那它的主人到哪兒去找？」

「不必去找，這人與劍的靈性是相通的，是講機緣的。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們自會相見的。」

莊主叫劍秀日夜守在洞口，小心看好「厲芒」。生怕出了什麼大事，可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來的特別快。

那一天，劍秀如往常一樣，坐在「鑄劍洞」的洞口，小心的看守著。生怕自己一疏忽，讓哪個滑頭溜進去就麻煩了。

這時，平日送飯的金二走了來，他放下飯菜，與少主閑聊了一會兒。突然說自己肚子疼，便走開了。

劍秀也沒太在意，他知道金二這人特別守規矩。相信他不會偷偷溜進去的。

可大半天過去了，他也該回來了呀！

劍秀覺得不對勁。「會不會溜進洞里了呢？」他這樣試想了一下。

突然，洞內傳來金二呼救的聲音。劍秀急忙飛身而入，正看到金二倒在地上。而他的上空，那把「厲芒」大肆放著光芒，而且越來越亮。像是要用光射瞎這私自闖入禁地者的眼睛似的。

「快快住手，你這畜生！」

劍秀大吼一聲，一個箭步飛了上去。將劍一腳踢開，快速把金二拖到洞外。

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可那「厲芒」還是不罷休。竟鑽破山壁，徑自飛了出去。

有了天地之氣，日月之精。這劍已神乎其神了。它如生了腿長了翅膀一般，在天地間放肆起來。

只見它時而大放光芒，把夜空照得如白晝，時而橫衝直撞，傷人毀物。時而翻山入海，想把一切征服了似的。而「厲芒」做這一切時，劍秀都尾隨其後。可是任他速度再快，也奈何不了「厲芒」。看來，這「厲芒」是在尋找自己的主人啊。

這把劍的神氣驚動了剛剛被封為神的「無象」。

「無象」雖是個小神，但他卻管理著人間的許多妖魔鬼怪。人們都稱他為「人間的霸王」。

當他看到這把劍在人間橫行無忌時，心生歹意，想著怎樣才能得到他。因為這把劍不正和他的性格一樣嗎？！

他當下讓人間的妖怪們去查一查，看是哪家的師傅打造的如此神兵。

三天過後。探子回報了一切。他當即派出大量人馬，殺向那「神兵堂」。將「神兵堂」上下幾百口人盡數誅滅，卻單單讓劍秀逃過了此劫。

後來，當劍秀知道自己一家被誅殺之後，恨意頓生。獨自上門找「無象」尋仇。

說也奇怪，那「厲芒」不再胡鬧，竟能隨劍秀一起去報仇。

他們來到「無象」的道場，將「無象」手下的人全數重傷，卻不見無相的蹤影。從那些人口中得知，「無象」是被風雨雷電四神一早就叫走了。還說這是風雨雷電四神早早就算準了的。所以提前通知了「無象」。

找不到「無象」，憑一個小小的劍秀，又能怎麼樣？後來，劍秀大病了一場，竟然沒多久就死掉了。

劍秀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在他重病之時，他吃下幾種草藥？在他死後，他的魂魄緊緊的被綁在一起，不能散去。他又服用了很多藥丸，讓自己成了這個不人不鬼，並且白天黑夜都能自由穿行的夜叉。

他發誓，一定要將風雨雷電四神和「無象」殺死，才肯罷休。

在之後的數年內，他一邊尋找仇人，一邊苦練功夫。他把「厲芒」藏在極陰極寒的山谷里，讓它成為自己日後復仇的工具。

再後來，就碰上了風雨雷電四神，並重創了風神。

夜叉講完自己的故事，不禁咬牙切齒，怒目圓睜，狠狠地注視著風神。

「原來是這樣。」風神聽了他的遭遇，大為震驚。連忙說，「我兄妹四神，不曾與那『無象』有什麼來往。從一開始，我四神就與那小人劃清了界限。卻不知，最後竟被這小人利用了。與其說是當時我們叫了他，倒不如說是他故意設下陷阱，讓我們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夜叉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說你們不曾與『無象』來往，這話可當真？」

「千真萬確。若有半點虛假，我風神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風神這話剛說完。天邊飛來了雨雷電三神。

老遠就聽見雨神大笑一聲。「大哥，剛才聽見你要與這傢伙廝殺，我們特來相助。看來，此時你們勝負已分呢。」

「我們不曾打過。」

風神不再解釋剛才與夜叉準備惡鬥一事，反而耐心地將這整件事向雨雷電三神講述了一遍。強調了與夜叉之間的誤會。

「日後我們不可再為難他了。」

「大哥，我們記住了。」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夜叉反而心裡空蕩蕩的。眼前的風雨雷電不是他要找的復仇對象。而「無象」他又找不到。自己留著又有什麼用呢？

夜叉趁眾人不注意，對龍騰說了句「日後不可用『厲芒』為我一家報仇。用它多做善事。而我，也要與『厲芒』同生共死。畢竟它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話音剛落，夜叉便化為雲煙，進入厲芒之中。四神還沒來得及勸阻，他已飛入劍內。

風神對龍騰說，「他不會再出來了。他的進入，為這把劍又增添了一份力量。」

龍騰連連嘆息，卻又無能為力。他突然跪在地上，說，「風神大人。我有一事相求。請您務必答應。」

「好的。你說。」

「如今，我因為您，得到了您的本領，又得到了這把神劍。您可以說對我們是大恩大德。我想建一座城堡，取名鐵龍堡。並把鐵山改為鐵龍山。我想把鐵龍堡就健在此山上。並讓我們村民遷移到山上。自此，成為護龍一族。我決定將在這裡訓練出龍家將。我們世世代代隨時隨地聽您調遣。」

「既然這樣。我也不好說什麼？就按你說的辦吧。」

風神剛說完這句話。只見龍騰舉起劍，將鐵山山頂削的平平整整。

後來，龍騰帶領村上的人，一起把山頂建成了城堡。他也把武藝以及學得風神的兩種絕技傳授給後人。可是，不知為什麼，後來人無法領悟這之中的奧妙。就放棄了「天旋卷」和「尾擺鐮」。但是他們卻把風神教的那套拳打得甚好。

龍騰死後，因為自己無兒無女，人們為了感激他，也為了尊重他的意志，讓自己的子子孫孫都以「龍」為姓。這就有了後來的「龍家將」。

再後來，四神也再沒有出現過。直到出現了這次白光和龍一來人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