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老頭

在SH市的一處偏僻的街道，一棟五層破落公寓。風無塵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黯然無光，無精打采拿起蒼蠅拍子，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

風無塵曾經是個特種兵，退役之後開了一間偵探事務所。只是開業幾個月了，生意並不好。

這間辦公室放置著一張辦公桌，一張破舊沙發，一張摺疊床，一張茶几，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門口掛著「偵探事務所」的一塊招牌，只是這個「偵」字，旁邊那個偏旁已經掉了，剩下「貞」字。

此時，樓梯傳來「咚咚」響聲，震得天花板的塗料刷刷往下掉。

風無塵拍了拍頭上的粉末，臉色難看，朝門口吼道：「左柳涵，我不是告訴你很多次了，走路不要用跑，你想把這棟樓震垮嗎？」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上身T恤，下穿牛仔褲，腳蹬運動鞋的年輕女孩，綁著一個長馬尾，小巧鼻子，皮膚白皙，鵝蛋臉，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活潑好動。

女孩一上來，皺著鼻子不滿說道：「我已經很小心了，實在是這棟樓太破了……」

接著又道：「其他商戶都已經搬了，要不我們也搬了吧。」

風無塵沒好氣說道：「搬哪去？那裡有一個月三百的房租，還包水電的？如果有像這樣的房租我就搬。」

「小氣鬼，喝涼水……」叫左柳涵的女孩，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風無塵眼睛一瞪。

「沒有沒有，我是說小新喝涼水，嘻嘻……」左柳涵翹著可愛鼻子辯解道。

左柳涵是一個在SH市讀大一，利用課餘或者沒課的時候，勤工儉學。正巧，風無塵剛開辦這個事務所，需要人手，就聘請左柳涵作為助手。說是助手，倒不如說是打雜的。就是來掃下地，貼下小廣告。

「廣告貼完了嗎？」風無塵想起正事。

左柳涵連連點頭道：「貼完了……」，說完記起什麼，興奮道：「那廣告還真有效果，我剛一貼完，就有人說要來找你，人就在樓下。」

風無塵眼睛一亮，他這間事務所從開張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只接過一些什麼跟蹤婚外情，找貓找狗的小事，就連這些小事都不經常有，都快揭不開鍋。

「還不快請人進來？快去……」風無塵吼道，這無腦丫頭，有客人還讓人家等，這純心是在跟自己的錢過不去嗎？風無塵搖頭嘆氣想著，要不是這丫頭工資要得低，像這種迷糊個性，早就讓她走了。

一會兒后，樓梯響起。風無塵趕忙整理下，那件藍灰色西裝，這是他唯一一件好的衣服。其他的都是一些幾十塊的地攤貨。風無塵認為得體的外表，能讓客戶更加信任自己。

只見左柳涵領著一個，身穿棉襖，下穿藍色直筒褲，腳穿布鞋的大媽上來，更奇怪的是，大媽的手腕處，還套著紅布條。

風無塵一愣，嘀咕著，這位客人怎麼穿這麼奇怪，手臂上還綁著紅布條。不過本著職業精神，還是熱情招呼：「你請坐，柳涵，去泡壺碧螺春來……」

「碧螺春？」左柳涵愣住了。風無塵平時很摳門，怎麼捨得去買好茶呢？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風無塵拚命使著眼色，說道：「就是罐子裡邊那三百一斤的碧螺春啊！」

「你是說上次買的二十元一斤的茶末啊！」左柳涵仿然大悟。

風無塵氣得差點吐血，這個丫頭是白痴嗎？怎麼連自己的眼色都看不出來，只能尷尬道：「雖然價錢低了點，但也是碧螺春的茶末……」

趕忙轉化話題，說道：「大媽，您到我這裡是來對了。在SH市裡邊我這間事務所的服務是最周到的，價格卻是最低的。在行業裡邊更是有口皆碑……您來這裡是要委託什麼？」

大媽乾咳一聲道：「這些廣告是你們的嗎？」揚了下手中，印著風無塵頭像和手機號碼的小廣告。

風無塵笑道：「正是我們的，你看上面不是有我的頭像嗎？」

大媽點了下頭道：「不錯……我正要找你們，你們膽子真大，不知道張貼小廣告是違法的嗎？現在我要罰你們二百元。」

說著，指著那個紅布條，上邊綉著「居委會糾察隊」。

風無塵愣道：「您不是來委託事務的嗎？」

大媽眼睛一瞪：「我有說來委託嗎？」

……

風無塵忍痛交了二百元罰款后，一再向大媽保證以後不再張貼小廣告，才把她送走。一回頭，臉色陰沉下來，吼道：「靠，左柳涵你這害人精，貼個廣告你把糾察隊引來，你腦袋裡長的是什麼？」

左柳涵弱弱爭辯道：「我怎麼知道她是糾察隊的，她就問我小廣告是誰讓我發的，然後我就帶她來了……」

風無塵氣得直拍額頭，有氣無力說道：「以後你貼的時候給我注意點。」

左柳涵點了下頭，然後認真說道：「對了，從生物學的角度講，人的腦袋裡邊只能是腦漿，難道你沒上過學嗎？」

……

「靠，給我滾……」風無塵大怒，指著門口。

左柳涵低著頭，走到門口，然後回頭，朝風無塵扮鬼臉，吐舌頭。不等風無塵發火，趕忙溜了。

風無塵簡直快氣死，要不是這白痴丫頭要的工資低，才早就讓她滾蛋了。當然，這還是風無塵在招聘的時候，忽悠說等正式轉職后，工資會提升的。

「小姑娘，這些小廣告是你們事務所的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是的」左柳涵的聲音傳來。

靠，又是來罰款的，風無塵趕忙朝外邊吼道：「不是，那間事務所已經搬走了，不在這裡。」

「搬走了？真可惜，我在上面看見寫著可以接任何委託，還想來試試，沒想到搬走了，那我走了」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風無塵一聽，連忙衝出去，只見一個身穿中山裝，頭髮灰白，慈眉善眼的老人，正站在樓梯上，笑著說道：「剛才開玩笑的，我們事務所還在這裡，請進…」

然後朝著左柳涵道：「還不趕快去泡茶？」

「碧螺春？」

風無塵欣慰點頭，這丫頭總算開竅。

接著左柳涵一句「還是那罐二十塊錢一斤的嗎？」差點讓風無塵跌下樓梯。

把老人迎進辦公室后，才笑道：「這位老先生，不知要委託什麼事情？我們事務所是全SH市服務最……」

老人制止風無塵說下去，道：「我知道，所有我來找你們辦一件事情。」

老人拿起泡好的茶末，小酌一口，眉頭一動，放下茶杯，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堂侄子最近不知怎麼地失蹤了，所以……」

「您的意思是讓我們幫你找堂侄子是吧？」風無塵眼睛一亮，找人可是大活啊，找到了酬金可不少。

老人搖頭，說道：「不是的，不瞞你說。我那堂侄子已經失蹤了幾個月，而且我們家族在SH市也有不小的勢力，動用了很多的力量，但都沒有下落。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實在是很難的。」

風無塵摸不著頭腦，問道：「那你來找我是幹什麼？」

老人呵呵一笑，指著風無塵的臉說道：「你的臉跟我侄子的長相非常相像，我想讓你去冒充一下我侄子。」

風無塵一愣，指著自己，說道：「冒充你侄子？我？」

老人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張相片。風無塵一看，這不是自己嗎？這老頭怎麼有自己的相片？另外這個背景是一個很有名的度假勝地，那個地方自己沒去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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