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筆報酬
拍攝的過程很順利，除了有點耽誤時間。
負責我們拍攝的導演大家都稱他「男哥」，可能圈內人都喜歡起個藝名吧。男哥是個光頭，看起來頭頂鋥亮，年齡和米大富差不多。男哥在拍攝平面的圈子裡還小有名氣，幾乎365天連軸轉那種。
眼看著都晚上8點了，橙子正在拍攝，她拍完才輪到我。想著米大富也該下班了，借了張婉如的電話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爸，我是米柔。你下班了嗎？我和米霏在外面玩呢，晚點回家。」
「都這麼晚了，快回家，外面危險。」
「沒事的，爸，我帶著米霏和同學聚會呢。」
「那你吃完飯趕緊回家，對了，你們聚會是AA制嗎，你身上哪有錢啊，要不要我拿點錢過去。」
「沒事的，爸，我身上有錢，我們吃的路邊攤。爸，我先掛了啊，同學喊我呢。」
「嘟、嘟、嘟……」
米大富拿著小靈通，這小丫頭，還想囑咐她兩句呢，竟然把電話都掛了。誒，女兒大啦，管不住啦。把手機揣進褲兜里，米大富慢悠悠的騎著電瓶車回家了。
等到結束拍攝都晚上10點了，助手給我們每人都塞了一個信封，信封上標明了金額，我們幾個都是1000塊。
做書模確實賺錢很快，就是下班時間太晚了，導演不說「卡」，誰都不能走。
我們四個站在路邊都飢腸轆轆的，等夜班的公交還得坐一個小時才能到家。張婉如看了下諾基亞上顯示的時間，小手一揮，「我們坐出租回去吧，反之我們幾個家都離得不是太遠。」
我和橙子都同意了，畢竟這麼晚了，幾個小女生在路上亂晃也不安全。
沒想到晚上10點多了，還特別好攔車。往那一站，沒一分鐘，計程車就來了。開夜車的師傅都特別能侃大山，和我們說起了，他和媳婦兩人換班開車，媳婦開白班，他開夜班。現在年輕人夜生活越來越豐富了，夜班的生意也挺好做的，就是為了賺錢，和媳婦相處的時間太少了。橙子結束了一天的拍攝，還充滿了活力，和司機師傅聊了起來。
在車上坐著，米霏都困了，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就睡覺了，我看她眼皮耷拉著，就把她圈在我懷裡，讓她先睡會。雖然我和橙子、張婉如念同一所初中，但是家離得也不是特別近，都相距兩三條街，微微有點繞路。
張婉如堅持先幫我們幾個送回家，她墊后，給她車錢她也沒要。我想著剛才用她手機給米大富報了平安，米大富的小靈通上會有她的號碼，一陣我到家了，給她打個電話，看看她有沒有到家。
米霏睡了一小會，整個人有點蒙蒙的，伸了個懶腰，「姐姐，我現在又困又餓。」
我牽著米霏軟綿綿的小手，「上樓就到家了，一陣姐姐做飯給你吃。」
打開門，米大富本來躺在沙發上睡的正香，還打著鼾，聽到開門「吱呀」一聲，他就醒了。
米大富用手摸了把臉，「你兩個小傢伙，還真能玩。晚飯吃飽了嗎，要不要我再去給你們做點吃的，我看你們中午還剩了點宮保雞丁、青菜香菇、米飯，我再切點土豆塊扔進去，把這幾樣混在一起炒，做成炒飯，我們三個吃點夜宵。」
米大富又去廚房叮叮噹噹的忙了起來，我和米霏沖了個澡，換上了睡衣，米大富把炒飯也做好了。
「老爸，你看這是什麼。」我從身後神神秘秘的拿出信封。
大富拿過去看了看，很吃驚，「你從哪弄的這麼多錢？」說完，大富又數了數，「2000塊！你兩是在路上撿到錢了嗎？這種昧著良心的錢，我們不能要啊。趕緊送去警察局，2000塊可不是小數目，失主指不定急成什麼樣了。」
看米大富越說越激動，和個熱心好市民一樣。我和米霏都笑了，大富一臉霧水，「爸，這錢是我和米霏掙來的。我們班上有個女生做書模，介紹了我們一起去。」
米大富又看了看兩個信封里的錢，「好傢夥，當書模這麼掙錢嗎？」
「對呀，我也才知道。我想著能多接一些這種活就好了，這樣下個月，米霏就可以上個好點的私立小學呢。」
米大富有點沉默了，他也希望女兒能接受好的教育，可是力不從心。自己每個月微薄的收入，只能勉強維持開支。看著眼前的米柔，這才發現，她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見，似乎能漸漸撐起這個家了。
我接著說道，「我聽說離我們家近的威廉小學，是私立學校，不要望京的戶口就能上學，米霏自己走路去，10分鐘就到了。可是就是學費貴，一年要1萬，再加上書本費、校服錢、訂閱雜誌的錢，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總不至於別的小朋友每個學期都能訂閱5、6樣課外讀物，像是什麼小哥白泥啦，小作家月刊啦，增長些見識，我們家米霏啥都不訂吧，這樣米霏就輸在起跑線上啦。」
米大富發現大閨女今天特別能說，還說的都在點上，聽起來挺有道理的。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說，本來只打算送米霏去一年學費只要2500的私立小學。2500的私立小學，一個班都70個學生，師資力量確實不行。
「好吧，反之你也大了，你自己折騰去吧。或許人生越能折騰越精彩，反之你再怎麼說，也比你老爸強。我像你這麼大那會，只會屋前屋后的亂跑玩。」大富說起他的小時候，一說就巴拉巴拉個沒完。大富可能真的老了，都開始說起他小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米霏窩在沙發上，捧著個盤子，吃著炒飯，看著動畫片。
我在那盤算著，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暑假怎麼才能賺到5萬塊錢，夢想還是要有的呀。畢竟開學我和米霏一次性就得交一萬六的學校，學校再雜七雜八的亂收點錢，沒個小兩萬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男哥那邊，也不可能每天都缺我們這種年齡小的模特，我得想點別的法子，暑假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