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爾虞我詐
星夜兼程，歷時十二日，鹿凡等一群人進入秦州府境地，抵達都督府。
都督府的結構是由正三品都督，正四品都指揮使，正五品巡閱使，三大官員組成。
秦州中都督江景，乃是三品龍圖閣直大學士。
秦州都指揮使這武將首領來歷則是不簡單，乃是正二品的鎮國大將軍，陸震遠，晉國一代名將。
唯獨初來乍到的鹿凡是一名十五歲小書童，剛剛成就狀元爺，賜封正五品巡閱使，他最小。
初到秦州都督府，江景笑容滿滿的來接鹿凡。
「哎呦喂，小狀元爺，一路辛苦了，府里準備好了上等的宴席，為你接風洗塵。」
「嗯嗯~您真是好人。」鹿凡笑呵呵的跟隨這位大人一起進入府宅。
這都督府宅裝修極其奢華，宛若江南大戶人家的湖景宅邸，可是他們來秦州府的路上一片荒蕪，草木凄凄，飛沙走石，鹿凡都不敢相信兩者是在同一地界！
再看那一桌山珍海味，四下數十位美麗侍女，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熱浴過後，鹿凡換上一身乾淨整齊的淡金色衣服，與江景一起落座，享受美酒佳肴。
「嗯~好吃~好吃啊！」鹿凡吃了十幾天的蘿蔔白菜，猛地吃這山珍海味，當真是齒頰留香，滿嘴流油。
江景觀看我的吃像半刻，隨即笑笑說：「鹿大人，此番來到秦州為官，不知你有何想法啊？」
鹿凡邊吃邊說：「沒什麼想法啊，皇上說了，收齊賦稅，平定洪水，鎮壓反民。」
「這~」江景道：「鹿大人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啊，當今國家征戰，四王爺開鑿山脈取鐵礦為國鑄造兵刃，這才讓洪水遺禍一方，相比一國之事，一片領域遭難，總好過一個國家有難啊。」
鹿凡點點頭說：「那洪水什麼樣的，我還從來沒見過呢，整整不行嗎？」
江景苦笑：「鹿大人啊，半邊山體鑿了，洪水肆虐，這誰都沒辦法啊。」
鹿凡道：「這怎麼會沒辦法呢，找人治理洪水不就行了？」
江景嘆道：「可是我們沒有銀子，而且當地這些反民，唉~~~」
「江大人因何事嘆氣？」鹿凡不解詢問。
江景道：「秦州府在過去那是流放全國府郡重犯之地，民風極其彪悍，鹿大人如果閑來無事可著便衣上街一觀，打架鬥毆者比比皆是，只是記住千萬別穿朝服，如果穿朝服出去，飛刀、箭疾會把咱們射成靶子的。」
「啊~」鹿凡一臉怕怕：「這麼嚇人啊，那我還是不出去了。」
「對對。」江景笑道：「鹿大人就在官邸寄宿，這裡有重兵把守，斷然不會有危險的。」
鹿凡想了下說：「不過皇帝既然給我下了聖旨，這事該辦也得辦，不辦，我可是死罪。」
江景道：「那是自然，我們始終都在逐步的來，一邊徵集加多賦稅，一邊殺死這些流放的重犯反民，不能一下把他們全都得罪了，那樣大面積出現反民，恐怕會造成事端。」
鹿凡眉頭微皺：「我在來的時候，朋友們告訴我，不僅不要得罪四王爺，還不要得罪鎮國大將軍陸震遠，那些反民中有不少都是退役將士，都殺了不好吧？」
聞聽此言，江景眼前一亮：「無妨~無妨~你們，都下去。」
「是是是，老爺~」一眾美麗的侍女們集體微微欠身，而後出了客廳大門。
這時江景湊過來道：「鹿大人，此時只剩你我，本官見你年級雖小，但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我就跟你說了這實話，對於陸震遠，我們只要把糧草定量交給他，他就不會惹事兒，至於殺退役將士，他心中難受也不會做任何錶態，因為軍部無權干擾地方官內政，我們要效忠的，是四王爺。」
鹿凡笑笑道：「只要把那三項任務完成，升官發財，我效忠誰都可以。」
「哦~」江景拂袖笑說：「鹿大人只要跟我們一條陣線，我一定盡全力幫你完成任務，升官發財。」
說著，江景放在鹿凡手裡一張銀票，一千兩？
鹿凡看了看，將銀票往桌子上一放，從腰間拿過金刀神兵勇者，一臉不滿之色。
「哎哎~鹿大人，你~您這是？」江景嚇得雙目凸出，一臉慘白。
鹿凡哼哼道：「江大人見我年少，就不懂這官場之事嗎，人家都孝敬一沓兒，你這才一張，對得起我這御賜的神兵勇者嗎？」
「哈哈哈~」這時，一位身著黑袍的老者從屏風後走出，他虎鼻獅口，一身上位者的威風氣息，難道是？
「參見四王爺！」這時，江景抱拳一禮。
「額~參見四王爺。」鹿凡臉色有些菜。
沒錯了，這位就是四王爺，當朝皇帝的四叔——澗西！
四王爺出面后，心神舒暢的笑道：「這位小狀元，聽說你出自顏家，可與顏師的清廉為官之風，大大的不一樣啊！」
鹿凡一臉乾笑，結結巴巴的道：「王爺，我~我剛才，就是，就是跟江大人逗個樂子，呵呵呵~」
四王爺一擺手道：「升官發財，人之常情，小狀元，本王就喜歡你剛才的為官之風，夠坦然。」
是么，這時鹿凡眼神有幾許陰狠：「我厭倦了做一個讓人呼來喝去的小書童，我要當官，當一個有錢的大官！」
四王爺笑說：「你小小年紀就正五品銜，又是最光彩的狀元出身，只要你聽本王的話，日後官位不會小了。」
鹿凡則是一本正經的道：「王爺，我雖然想升官發財，但是也要先完成皇上的任務，否則我性命不保。」
「本王知曉，來，大家坐。」四王爺一招呼，他也落座了。
江景連忙在鹿凡和四王爺的杯中續酒，動作似乎頗為熟練。
四王爺笑笑：「狀元立誓金鑾殿，一怒率將闖秦州，此事不僅本王知曉，過些時日將天下皆知，不知小狀元你如何敢立誓啊？」
鹿凡道：「顏師曾說，如果讓天下百姓都吃得上蘿蔔白菜，那天下就平定了，我想，秦州之事治好了洪水，反民自然就散了。」
「是。」四王爺道：「可是這裡有一個矛盾，治理洪水就不能採礦，不採礦就不能繳納賦稅，一邊是治理洪水，安定反民，一邊是賦稅，小狀元換做是你，如何取捨啊！」
鹿凡笑笑說：「如果是站在我的角度，現在就治理洪水，安定反民，搜集所有的錢繳納賦稅。」
江景苦笑：「狀元爺啊，你這樣，三年內你是陞官了，可是三年後這秦州府沒有鐵礦，那就是一片荒蕪啊。」
鹿凡眼神一立：「江大人的意思是，我完不成皇上的三項任務了？」
「這？」江景連忙看向自己的主子。
四王爺笑道：「小狀元，只要你聽本王的話，本王保證你既能完成三項任務，並且能陞官，發財。」
「如果是這樣，那我沒理由不聽王爺您的啊。」鹿凡開心笑了。
四王爺深呼口氣道：「當前，皇上對我們秦州府心存不滿，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銀子，有了銀子就可以繳納賦稅，治理洪水，安定反民，可是這銀子從何而來呢，只能是將我們秦州所盛產的鐵器出售給姜國，而後有了銀子才能辦好這些事。」
「如此甚好。」鹿凡當即道：「如果既能升官發財，還能做一個被百姓朗誦的好官，那可是完美了。」
「哦~」四王爺道：「那這麼說，小狀元同意這麼做，並且屆時會在出關文書中，蓋上自己的巡閱使大印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鹿凡一副不懂的模樣。
江景解釋道：「想要出關交易，三位都督府官員必須有兩人同意方可，我同意，可是陸震遠那個蠻子死活不同意，如果狀元爺您同意，那這件事就成了。」
鹿凡更不懂了：「這麼好的事，陸震遠為什麼不同意，他是壞人嗎？」
江景苦笑道：「狀元爺啊，國家有規定，未經皇帝允許，不得與鄰國有鐵器交易，違令者斬，殺無赦啊！」
「啊！」鹿凡驚叫道：「這是死罪啊，那我不要了，我害怕，我不想死。」
四王爺道：「小狀元，你只需要聽從本王的話，把這件事辦好了，本王保證你毫髮無損，還升官發財。」
「對~對~」江景道：「陸震遠那個蠻子，其實這道理他什麼都懂，他就是怕死，他是武官不用承擔文官的失職之責，不幹活，就在那等著要我們的糧草。」
鹿凡想了下道：「可是這件殺頭的大事我們一旦做了，陸震遠他會不會隨後就到皇上那參我們一本，那我們就死定了啊！」
四王爺笑道：「你小小的年級就能考中狀元，這腦瓜還真是好使，不錯，此事確實有風險，不過你放心，本王在這裡立誓，你只要聽從本王的話，本王就保證讓你毫髮無損，升官發財，如果本王違背這個誓言，叫本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是？」鹿凡猶豫了下問：「這是什麼意思，就是只要聽話，別多問，不告訴我內幕唄？」
江景苦笑：「狀元爺啊，王爺都發毒誓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幹了吧！」
「王爺發誓自然是信得過，可我第一天剛到這裡，什麼也不知道，心裡有點慌亂嘛。」鹿凡一臉為難之色，嗯~我是小孩兒。
四王爺道：「如果不是此事刻不容緩，本王也不會如此焦急過來，小狀元，你看看這個。」
唰！
一沓銀票！
鹿凡眼前一亮，抓過來就興沖沖的數著：「哎呀媽呀，三萬兩銀子，這都是我的嘛？」
四王爺點點頭笑說：「不錯，這都是你的。」
「四王爺您太好了！」鹿凡將銀票放在懷裡，嘎嘎大樂道：「妥了，下官日後就跟四王爺您同一條戰線，您說往東咱絕不往西，您毒誓都發了，我相信您！」
「好！」四王爺當即宏聲道：「小狀元你今日在此地休息，明日由江大人帶領你，前往潼關、金關、鐵關巡視一圈，其餘諸事，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們自會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