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拜「高堂」

窗外的世界一片死寂，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盯著滿天的繁星。今天的星星好亮啊，像張獻馳的笑，像張獻馳的眸，向張獻馳白燦燦的牙……

我輕聲哼著張含韻的《初戀未滿》，打開檯燈，翻著印有哆啦a夢的日記本。開始了我的花痴記錄——

「今天，他的笑好燦爛，我很喜歡，嘻嘻嘻！

雖然那句「不要追！」我不太懂。但作為張獻馳先生的未來老婆，池曉曉，你要加油！

嘻嘻嘻，張獻馳老公，夢裡見哦！」

清早，我迷迷瞪瞪地來到了學校。昨晚的夢不怎麼友好，張獻馳連出現都沒出現！

唉，怎麼夢到你都那麼難呢！

輕浮的微風掀起額前的劉海，我慵懶地打著哈欠走進教室。往熟悉的角落一掃，我怦然心動……

一個少年趴在黃色木桌上，正翻看著初三語文書，初晨的陽光落在藍白相間的校服上，留下一件金色披風，微風掀起窗邊藍色的簾，簾邊輕挑他俊俏的臉龐，讓其眉緊皺難平……

「張獻馳！」

他挺直身板，瞅向我，眉梢漸平。

「咔嚓～」

我拿著拍立得痴痴的笑，鏡頭下，男孩嘴角有淺淺的笑意。

這是我的第一個拍立得，張獻馳送給我的第9份生日禮物，這是第一個照片，是張獻馳送給我的第一個私人照，獨一無二，只屬於我……

「你還想不想考臨水一中?」張獻馳雙手交叉在胸前，黑幽幽的眸里充滿無奈。

「考！」我將照片夾在數學練習冊里，喜滋滋地向他飛奔過去……

「砰！」

我又絆倒了，這次是手裡書包長到拖地的書包帶。

這次還沒等到張獻馳的擁抱，我自己就爬起來了。

這次不是我的倔強也不是我的害羞，而是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黑色皮鞋……

「池曉曉！你說你，你怎麼就不長記性，你還能接二連三的摔倒！」班主任一臉無語地望向我。

我慚愧地低下頭。我的班主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操心命，他曾說過，讓我們班集體考臨水一中是他的使命！可是，我每次月考都會讓他知道現實的殘酷……

「池曉曉！」

「嗯?」我用校服胡亂地擦了一下眼角還未滴落的淚，抬頭望向他。

「沒事，你一定會考上一中的！」

我沒有應答，低頭拿出英語書開始了撇腳的英語朗讀。

關於一中，我不敢對你輕易許諾，但一想到未來不能陪你一起，我就想拚命地學習，為你，為班主任，為我自己……

也許我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吧。

我開始變成了瘋子——太陽攜帶陽光來到臨沂九中時，我早就坐在了課桌上背英語作文；窗邊的月亮掛上樹梢時，我早已在書桌上做起數學題；嬉笑打鬧的課間席捲初三八班時，我開始靜下心來翻看政治書。

只有在張獻馳自行車後座，我才會開啟花痴模式，在他的後背寫寫畫畫，「張獻馳，你要在一中等我哦」這是十多天來我常寫的一句話……

……我是分割線……

陽光不燥，微風正好，我坐在張獻馳自行車後座上，慢悠悠地吃著麵包。今天可是體測的日子，不可以不吃飽……

「池曉曉，你的腿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將手臂舉高，在他肩上拍了拍。這個傢伙，竟然會有一天操心別人。

……

校門口處，正查紀律的教導主任正在掃視四周，我急忙將麵包全部塞到了嘴裡，用手捂著嘴開始用力咀嚼。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教導主任身上，全然沒注意腳下的鐵檻（學校自製減速帶）……

「砰！」

我在校門口擺成一個大大的「大」字。

俗話說，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我的第三次科學界又是如何定義的呢？還是有救的吧？

「謝謝，教導，咳咳咳……」

我本來想膚淺地感謝一下教導主任，感謝他能在張獻馳嫌我丟人，偷偷溜走的情況下還能拉我一把。

但是，現實是，這個感謝有點深刻——

我嘴裡的麵包屑隨著猝不及防的咳嗽落在了他布滿猩猩的兩頰上。

他本來笑容滿面的臉龐瞬間劃過無數條黑線……

「教導主任，謝謝您！馬上要上課了，我先走了哈！」我尷尬地看向他「黑白相間」的臉龐，忍著想要嘔吐的心，灰溜溜地跑向了操場。

離操場還有100米時，我停下來了，躲到了無人的柳樹旁。

四月的柳絮漫天飛舞，我靠在柳樹旁，粗魯地用衛生紙清理著傷口，千萬不要讓班主任看到，我一定要參加體測，一定要……

雪白的柳絮隨微風翩翩起舞，望向那個躲在柳樹旁，正忙著清理血跡的女孩，張獻馳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手裡的碘伏在陽光下閃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