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昕狠厲兮

雨打窗戶，發出清脆響聲；樹枝起舞，盡情享受春雨洗禮；瞌睡襲身，我只想……

「嘶～」

教室里，枕臂而眠的我被這一掐，睡意沒了一半。

我用手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望向那個毫無悔意還在偷笑的「兇手」，張獻馳，你就仗著我喜歡你而欺負我嗎?

「池曉曉同學，雖然我不比你同桌帥氣，但我此刻需要你的幫助!」

我睜大惺忪的眼睛，望向那個此刻正在說話的人兒，當兩三個重影歸和為一時，我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老，老師，我……」舌頭突然打結，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正在我一籌莫展時，一個紙條從右邊慢慢滾到了我手邊。

難道是答案?

我向旁邊的張獻馳投去感謝的目光，急匆匆的打開紙球，字條上七個大字引人注目——你可真是個傻子。

這是答案?

「池曉曉，想到答案了嗎？」講台上和藹可親的英語老師耐心地等待著我的答案。

「你可真是個傻子。」

……

一分鐘后，我成功被老師叫去走廊「賞雨」，只「賞雨」有點無聊，於是我被路過的教導主任拎著請去「喝茶」。

「主任啊，您終於來啦！」

我和教導主任剛踏進門，一個企業家模樣的人就大腹便便地向我們走來，拿起教導主任的手就緊握著，熱切地說著:「狗剩啊，沒想到大哥還是要靠你啊!」

「噗！」

站在一旁的我不禁笑出聲來。一直聽奶奶說在鬧飢荒的年代，人們普遍認為賤名好養活，狗剩、狗蛋、胖虎……，這些都是好名字。沒想到我們的教導主任也有個好名字！

我緊閉雙唇努力憋笑，繼續聽著眼前兩人的敘舊，突然感覺有人盯著我看，我迎著感覺往牆角一撇，猛一激靈……

那是一個女孩，長著標準的錐子臉，齊劉海的長度無限挑釁著校規，一雙丹鳳三角眼裡此刻充滿了兇惡，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有招惹到她嗎?

「……，今天來我主要是為我這小女兒來的，李昕啊，快過來！」

角落裡的女孩聽到父親的呼喚后，眼神里的兇險瞬間消逝，眼底的溫柔漸漸明透，一股柔弱氣息襲滿全身。

其實她不面露猙獰時，模樣還是很討喜的，一雙丹鳳眼增添了些許嫵媚，柳葉彎眉盡顯她的丰韻。

「爸爸，我還是直接去教室吧，早點學習考上臨水一中的希望就更大了！」那個女孩慢慢挪步走到父親面前，溫柔細語地說到。

我這暴脾氣，她可真能裝。

「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以後肯定有大作為！」教導主任稱讚到。

老師們都這樣，就喜歡愛學習的學生，只要你學習好，你在他眼裡就是好孩子，即使犯了錯，那也是不小心。

「謝謝叔叔對我的謬讚，那我先去教室了！」她咧起嘴角，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舉止優雅地走出了教導處。

「池曉曉，你怎麼還在這?快去上課啊!」

「啊？哦！」

我一臉懵地走出教導處，在回頭關門時，隱隱約約聽到了「捐款」二字，莫非大佬要捐款？

我慢悠悠地來到九年級三班，正準備進教室，突然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老師，我坐那個空位可以嗎？」

李昕?我帶著疑惑走進教室。

遇雨初晴的下午，陽光折射入窗，幻化為七彩斑斕，一個身姿綽約的女孩帶著盈盈笑意向張獻馳走去……

「同學！那是我的位子！」我見勢不妙，不管老師是不是在講台上講課，就直接沖她宣揚——張獻馳旁邊的座位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池曉曉，你沒看到正在上課嗎?」數學老師把課本用力地戳在講台上，努力保持平靜，「李昕同學沒有課桌，你們坐一起上課不好嗎？」

我沒有應聲，轉而垂頭喪氣地走到我的課桌旁。在他們眼裡，差生也許只會無理取鬧吧。

「池曉曉，你坐這！」

我抬頭望向帶有笑意的李昕，一時竟不知所措，好像她就是這個座位的主人，而我是那個死氣白咧想要坐這個座位的客人。

她給我留了三分之一的座位，她緊靠著張獻馳，我緊貼著牆壁……

「吭！」

在那僅留的一巴掌地，我正認真地計算方程，突然感覺屁股下面涼嗖嗖的，還沒等反應過來，數學練習冊、碳素筆和那張張獻馳的私人照悉數與我一同降落。

「對不起！剛剛我聽不清張獻馳和我講話的聲音，就往我這邊挪了一下，我以為你很瘦，沒想到，對不起！」

面對梨花帶雨的李昕，我苦笑著，自己一個人從狹窄的空間里爬起，將照片上的塵土抖乾淨，重新夾回練習冊。

「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我無視，繼續清理身上的灰塵。

「你原諒我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這是在等我說「沒關係」嗎?連拉我一把的想法都沒有，還假惺惺地讓我原諒你?

「你原諒我——」

「池曉曉，你坐我位吧！不要和王昕，不，李昕同學擠在一起了！」

我的男孩，你這是在心疼我嗎？我抬頭望向那個身穿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嘴角不禁上揚……

「好啦好啦，我們繼續上課吧！」

數學老師將手裡的練習冊往講台上一敲，眾人齊刷刷地又盯起了黑板……

我喜滋滋地坐在了張獻馳的座位上。感受著凳子上專屬於他的溫熱，玩弄著書桌上他的橡皮和鉛筆，後來我索性趴在他的桌子上，回頭看他。

陽光下，一個高瘦的男孩在教室後面沖我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