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時:身世成謎
如果時間是正確的,世界是正確的,那我……為何是錯誤的。
「為什麼你要殺了他!為什麼!啊……他曾經是我的一切啊……」跪在地上的婦女絕望崩潰的嘶喊著。
「這只是我的任務,殺手是不會違背主人的意願的。」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握著手裡的匕首:「當然,你也可選擇與他共赴黃泉。」話音剛落,鮮紅的血便灑在了女子潔白無瑕卻冷若冰霜的面龐上。「要怪就怪你們被自己的貪慾蒙蔽了雙眼,收受賄賂,惹怒了主人。」黑衣女子沒有一絲情緒的說著,清冷的嗓音說出的是沒有一絲感情機器似的語調。黑衣女子閉上雙眼,兒時的記憶從腦海中浮現:「從此以後,你代號為肆。」「進了這裡,你只能做一個殺人機器,別在妄想逃出了。」「你只是一個工具,工具要尊崇主人的命令。」謹記主人的命令,這才是一位殺手要做的。女子睜開雙眼,清亮的黑眸里沒有一絲情感,「該去請示主人了。」
黑衣女子代號為肆,被新上任成為「無憶」的少主賜名為墨銘棱,從小無父無母,被牙人拐來了無憶,成為了一名殺手,從小被訓導為一心為主的殺手,而著無憶前幾日就被少主接管了。
墨銘棱回到了旻城,來到了一間與這繁華城格格不入的破舊府宅前,移了移牆邊的磚瓦,便發出了「咔噠」的響聲,隨後地上便出現了一處密道,墨棱扯了扯嘴角,走入密道,密道中點著幾盞燈,發出微弱的燈光,不久墨銘棱就來到了一個房間前,房內傳來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進來。」墨銘棱應聲而入。房間內古色天香,四處散發著古樸的氣息,一把古色古香的木椅上坐著一位俊逸的青年,誰又能想到,這個房間里,謀划這無數人的性命,那條古色古香的木椅,用無數鮮血拋光。
「墨棱,這是這次的任務,好了,你現在自由了。」俊逸男子坐在木椅上用左手撐著腦袋,對著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的黑衣女子扔去了一張封信,拿出一張畫像,「接著。這個人是聖洺學院的長老,找到他,把這封信交給他。完成這次任務,這是最後一次任務。」
自、自由!我從前無數次的逃,卻逃不開這個地方,我以為永遠會被束縛住!可是……墨銘棱的眼眶泛起了淡淡的紅色,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微微顫抖道:「謝、謝主人給屬下自由,屬下必定完成任務!」就當這是一個夢境好了,即使是荒誕的夢,即使醒來依然要做殺人機器,她也不願醒來。
「我不是說了嗎?現在你已經自由了,以後,叫我葉歸一就好。還有……其實這次任務,準確來講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見到聖洺學院的長老,雖然你自幼便沒有親人,但是根據我的調查聖洺學院和你的身世,有很大關係,所以這次任務,不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歸一淡淡的笑道,黑亮的眸子微微眯著,在那深處似乎藏著深邃的宇宙星海。
「我的……身世……」墨棱的眼角泛著紅,強忍著自己內心激動的心情,「主、……歸一少主,謝謝你。可是為何你會……這麼幫我?我只是個工具罷了。」
「不用謝我,其實你該感謝你自己,你不是很希望離開這個草芥人命給你帶來噩夢的地方嗎?不要問我幫你的理由,我自不會害你。現在,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屬下不會走!因為屬下離開這裡,便也沒地方可去了……」墨銘棱低下頭,她不相信她可以走!她不相信一切的一切最後會順利的化為虛無!她不相信所受的苦難會在這一刻拜託!她不相信!
「你……罷了,你完成這個任務罷。」葉歸一看向墨銘棱的目光中有一絲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接受不了,便隨她去吧……
「……呃。」墨銘棱緩緩的轉過身去,大步的向外走去,即使自己的心中討厭這個地方……可是……終究無法笑著離開吧!
男子看著退下的女子,露出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像軟糯的春風般溫暖,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眼裡卻泛著一絲痛苦。喃喃自語道:「祝你好運,我的姐姐。」
「少主……您私自將王牌殺手放走……這……老爺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同意。」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從屏風後走出,躬著身子,向歸一說道。「罷了,我自有辦法令他同意。」葉歸一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窗外在樓外痛哭的墨銘棱,他只是想讓她好好的,不管她是否想走,這個地方,始終不是她能繼續呆的。即使在過程中會經受磨難,也總比讓她未來……
「唉,我已經將父親給她布下的弒魂咒解除了,她之前也是因為如此成為那樣無情的殺人機器,相比往後,她的未來,會比之前的痛苦好得多。」
痛哭過後,墨銘棱站起身來,擦去臉上的淚,也擦去了這些年忍受的痛哭、壓力、和對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人的留戀。「再見了,風雨樓,我要去尋找自己的意義了。」墨銘棱對著屹立在山間的風雨樓微微一笑,算是告別了。風吹起墨棱的青絲,拭去了墨棱臉頰的淚痕,也拭去了所有的痛苦。她絕對了,或許這是一場陰謀,或許這只是歸一少主一時的心血來潮,但她只要有這個機會,她會用盡一切辦法離開這個魔窟!
「聖洺學院向來只收男弟子,這次只有扮成男兒身才能進入聖洺學院了。現在璟城最大的酒樓住段時間,打聽打聽聖洺學院的消息好了。」墨銘棱用食指勾著下巴,腦內搜索這關於聖洺學院的一切資料。此刻她的眼裡只有新生的光輝和心中對目標堅定,她!會用所有的辦法,離開那個地方,即使是……從小生活的地方。
——清幽閣
「老闆,給我一間房間。」只見墨銘棱身穿一席黑袍,頭上扎著簡單的束髮,看上去像一個普通的平民男子,但是身上卻有股凌厲的氣質。墨銘棱看了眼趴在櫃檯睡覺的掌柜和一位捕頭模樣白衣男子異口同聲的拿著銀子,朝著正在小睡的掌柜說道。掌柜被二人驚醒,看了看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二位,現在已經不早了,清幽閣就剩一間房間了,不然二位……將就一下?」掌柜向黑著臉的二人陪著笑:「二位可以平分租費的。」
「好吧,畢竟聖洺學院要開始招生了,前來報考的人很多,沒有房間也是正常。合住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不知這位仁兄意下如何?」捕頭模樣的男子思考了半刻,轉頭向著面色鐵青的墨銘棱說道。
墨銘棱很糾結,雖然以前做任務時常扮作男兒模樣,目前看來除了合住別無他法,可是……自己畢竟也是女兒身啊!和一個男子住……唉!算了!大不了發現以後,把他抹除了便是。
「好。」墨棱鐵青的神色有所緩和,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向白衣男子伸出左手,「我是墨銘棱。」「我是弈晰。」弈晰十分禮貌地和墨棱握了握手,向墨棱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臉上還有淺淺的紅暈。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這是墨銘棱對弈晰的第一眼評價。
不愧是璟城第一酒樓,這名號可真不是白給的。墨銘棱看著古色古香的房間,打量著掛在牆壁上的書畫心裡暗暗讚歎道。
「對了,」墨銘棱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真在安置行李的弈晰,紅唇輕啟:「我這個人有點潔癖,所以這兩天我打地鋪睡,床歸你了。」對於墨銘棱來說,之前當殺手的日子裡,她有時候能站著睡覺就很不錯了,有時候為了觀察目標找到合適機會刺殺,她可以連續7天不睡。與其冒著被弈晰發現身份的危險,還不如打地鋪來的保險。可是弈晰並不是這麼想,弈晰還以為墨銘棱是為了不給他添麻煩才選擇打地鋪的,於是馬上急切的說:「還是我、打地鋪睡吧!你睡床。」
「不用了,我有事,晚上很晚才回來。我先去外邊轉轉。」墨銘棱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來房間。
墨銘棱一出房間,便聽到了樓下的喧鬧,怎麼會這麼吵?莫非和過幾日聖洺學院報名有什麼關係?墨銘棱迅速的走下樓去,希望能知道些有關聖洺學院的信息。「這是怎麼了?為何會這麼吵?」墨銘棱假裝好奇的樣子,向旁邊的路人詢問道。「江湖三大世家聽說過吧?三大世家之一的北歌蕭家的二公子來酒樓喝酒了!好像還是被心儀的姑娘拒絕了!唉簫公子那麼完美,竟然還有女子拒絕他!」路人看了看了墨銘棱,有些惋惜的說到,繼而望向在酒樓中喝酒的蕭千頃。
「喂!你!就是你!陪我過來喝酒!」蕭千頃也不知是不是醉糊塗了,迷迷糊糊的指著墨銘棱,霸道的指著他(她)說到。「我?」墨銘棱有些愣神,隨後想到這是蕭千頃想必也是趕來聖洺學院報名的,可能知道不少信息,便忽略過旁人驚訝的目光走了過去。
墨棱走到蕭千頃身邊,蕭千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悶頭繼續喝起酒來,墨銘棱也不勸他停杯,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喝酒。「喂,你說,她為什麼會拒絕我呢?我明明對她很好,很好啊……」良久,蕭千頃終於說出來一句話,淡淡的語氣里卻透著撕心裂肺的傷感。「感情也許不是用好不好確定的,也強求不來,至少你已經努力過了,不是嗎?」墨銘棱絲毫沒有戀愛經驗,只好參考話本里勸慰別人的話照葫蘆畫瓢說了一遍。「我……」蕭千頃無話可說,可是,自己第一次這麼在意一個人,她卻厭惡自己。「好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想開點,或許你可能會遇見真正喜歡你的人呢?」墨銘棱看著沮喪的蕭千頃,摸了摸他的頭,說到。
「他!這個小子、竟然敢摸蕭公子的頭!」周圍切切嚓嚓的議論聲紛紛而來。「做自己吧!改日等你恢復心情了,找你切磋切磋。」墨銘棱看著快要喝倒了的蕭千頃,心想也套不出什麼話了,便走了。「掌柜的!這傢伙喝倒了,等會抬到我房間好了,我是他兄弟。」墨銘棱走之前轉頭看了看趴在酒桌上的蕭千頃向掌柜說到。「可公子您……」掌柜有些懷疑的看著墨銘棱。「我今晚可能有點事情不回來,記得叫和我合住的那位公子千萬別嫌棄,還有把他抬到地鋪上睡。」墨銘棱絲毫沒有在意掌柜的懷疑,快步離開了。
「剛剛那位公子摸了蕭千頃的頭都沒事,想必是朋友吧……而且醉成這樣,也確實有點不安全。」掌柜思考清楚利弊之後,便命令小二把蕭千頃抬到墨銘棱的房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