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平輩論交
「師弟，我已不再是你的累贅。」
經過這一戰，蘇晚魚終於真正建立起信心。
冰雪金身，真的非同一般。
先前她就感應出，那襲擊者不僅是武宗，還不是一般的武宗。
對方的殺傷力，絕對不遜於高階武宗。
一開始，她還擔心自己擋不住。
結果沒想到，她不僅能抵擋對方，還能發動反擊。
「我對冰雪金身的運用，還是不夠數量，否則……」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剛才，如果她能真正掌握冰雪金身，那刺殺者未必能逃走。
與此同時。
別院外的小巷中，一道身影踉蹌疾行。
「媽的，暗門給的是什麼狗屎情報，不是說這蘇晚魚，只是個武師，先被凌昊制服過，不久前又被凌淵輕鬆碾壓？」
這身影是個黑矮小個，赫然便是殺手界鼎鼎大名的吸血蝠。
只是此刻，吸血蝠臉上，完全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
能成為殺手界傳奇，他當然有著不凡。
他擅長尋找目標的弱點。
於是，他仔細分析凌雲的資料，發現凌雲最大的弱點，似乎就是蘇晚魚。
當即他就將注意力，轉移到蘇晚魚身上。
只要拿下蘇晚魚，就等於掌握凌雲軟肋，到時再要對付凌雲，無疑會變得輕而易舉。
所以，在其他殺手去針對凌雲時，他卻選擇來對付蘇晚魚。
讓他做出這個決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從種種情報資料顯示，這蘇晚魚的實力很弱。
這很弱，是相對他來說。
平心而論，以蘇晚魚的年紀，能擁有這種修為，已算是天才。
可吸血蝠怎麼都想不到，他算計了很多，卻在這第一步，就失敗了。
蘇晚魚的實力，遠超他想象，不僅將他擊退，還險些讓他飲恨。
若非他掌握血遁秘術，剛才就會死在東武別院。
東州武院。
凌雲和洛東城，已來到一座院子前。
這院子，環境很清幽。
洛東城歉然的看了看凌云：「凌雲，你現在這等等，我去和師尊先稟報下。」
「好。」
凌雲點頭。
等洛東城離開，凌雲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妖氣？有意思。」
這院子里，有著極為純正的妖氣，裡面絕對有妖。
妖，與妖獸不同。
妖獸智慧通常偏低，妖卻是有著高智慧。
此間差距，就如同猿與人的差距。
妖正是妖獸的一種進化體。
凌雲沒想到，會在這感應到妖的氣息。
再想想這院子的歸屬，凌雲眼神里的興緻變得更濃。
那名動天下的東州武院院長，竟是一位妖？
也就是他，擁有殘缺元神，方能感知出來。
這大陸其他人，只要李乘風自己不暴露，恐怕很難有人能洞察。
凌雲沒有等多久。
三分鐘后，洛東城再次出來，似乎輕鬆不少，臉上有了點笑容道：「凌雲，跟我進來吧。」
凌雲跟著他進入院子。
這院子看起來也很普通。
院子東面有個池塘，旁邊是座涼亭。
涼亭里，有個中年男子，正背對著凌雲，似乎在畫畫。
「來了？」
似乎聽到腳步聲，中年男子停下筆，轉身看向凌雲。
這中年男子，頭頂方冠，容貌很普通，但氣質極為不凡，彷彿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凌雲目露異色。
很明顯，這是一種武道意志。
而這中年男子的武道意志，已極為精深。
這一世蘇醒至今，他遇到擁有武道意志的人倒也不少。
但如這中年男子這樣深厚的，還是第一人。
相信就算凌淵，也遠遠不及這中年男子。
「凌雲，見過院長。」
凌雲拱手。
這中年男子，無疑便是李乘風。
此刻近距離接觸，凌雲更能深切感受到，對方妖氣之濃。
不過凌雲同樣不知道，這李乘風究竟是什麼妖。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李乘風的真正實力，絕對比傳聞中更恐怖。
世人所了解的李乘風實力，是對方處於人形狀態下的。
而對妖來說，處於人形狀態，實力會受很大限制。
一旦李乘風顯出妖形，絕對不遜於大武宗。
「隨便坐。」
李乘風語氣和姿態都很隨意悠閑。
凌雲沒坐下，而是來到李乘風身前，目光落在那副畫上。
畫上，是一頭風狸。
李乘風畫技高超，這風狸畫的惟妙惟肖，尤其一雙眼睛頗為靈動，如同是活的。
凌雲心神微動。
風狸？
李乘風？
他隱隱已猜到，這李乘風是什麼妖了。
若是如此，那他還低估了李乘風，這風狸可不是什麼普通之妖，乃是真正上古異種。
不過，凌雲臉上自然不會顯露出想法，笑道：「風狸？」
李乘風有些詫異：「你知道風狸？」
「偶然讀過些古籍，上面描述的風狸似乎便是這樣。」
凌雲道：「也足見院長畫技出神入化，讓人一看便能辨認。」
李乘風也來了興緻：「既然你能認出風狸，可知風狸的來歷？」
「似乎，是妖？」
凌雲道。
李乘風沉默了一會，然後似乎漫不經心道：「你對妖，有何看法？」
人與妖獸，自古廝殺。
正常情況下，人對妖是不可能有好感。
但凌雲知道李乘風是妖，自然不可能這樣回答。
「俗話說，妖魔鬼怪，在世人眼裡，妖，那是與魔、鬼和怪等列的存在。」
凌雲沉吟道：「只是我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對，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哦？此話怎講？」
李乘風眼睛微亮。
原本他以為，凌雲會和其他人一樣，開口便是對妖深惡痛絕。
要知道，就連他的親傳弟子，洛東城都是這個觀念，甚至志向就是斬妖除魔。
但今天在凌雲這，他似乎能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道生一，一生二，萬事萬物皆有陰陽，故人有善惡，妖在我看來，亦是如此，又豈能以偏概全。」
凌雲侃侃而談。
「可這世間，不是有句話，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乘風似乎在辯駁凌雲的話，「妖，與人乃異族，或許天生便是敵對？」
凌雲失笑：「此言謬矣，聖人亦曾有言，當有教無類，眾生平等，凡是一概而論，這與一葉障目有何區別？」
李乘風沒多評價，只是他看向凌雲的目光，明顯有了不同。
這點，從他接下來對凌雲的話，便能聽出。
「凌雲，你雖是武院弟子，但實際上武院並未教你什麼，以你如今身份，也不在我之下，你我之間，平輩論交即可。」
李乘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