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2章 鏡花水月
沈甄面色猛變：「難道，這是那秘境的幕後存在故意為之，我那下屬和我，其實是被當成了魚餌。」
「我這也是推斷，具體情況如何，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試探。」
凌雲道。
「先生，既然這裡很可能隱藏著危險，而且敵在暗我在明，我們要不然還是退出去？」
沈甄猶豫道。
她覺得，她自己面臨危險也就罷了。
可若因她連累凌雲，那她的罪過就太大。
「不用擔心。」
凌雲平靜道：「我進入秘境之前，已在秘境入口觀察過，我既然敢進來，自然有我的把握。」
之後，凌雲帶著在場其他人，朝秘境深處飛去。
這秘境真的很大，而且靈氣比外面濃郁得多，堪稱修行聖地。
這樣的地方，的確很適合用來當做宗派的根基地。
一刻多鐘后。
他們在一座巨山前停下。
這巨山，在這秘境里極為醒目。
四周都是平原，唯有中央這一座高山矗立著。
而且這座山峰高萬丈，極為雄偉。
這時，凌雲看向柳溪等人：「你們入山。」
他正是他把柳溪等人帶進來的原因。
這些人，儼然已被他當做工具。
柳溪等人面色一變。
雖然他們感知不出這山上有什麼，但凌雲這樣做，多半不會有什麼好意。
可他們不敢拒絕。
如果他們拒絕，凌雲完全可以當場殺了他們。
在這秘境中，他們更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凌雲就算在這殺了他們，都不會有人知道。
「閣下，讓我們入山可以，但你總得幫我們解開元罡禁制。」
柳家二長老道：「否則我們遇到危險，一點抵抗力都沒，恐怕也無法為你試探出什麼來。」
顯然，她已看出凌雲的目的。
凌雲看了柳家二長老一眼，後者的確是聰明人。
只可惜，對方做了並不聰明的選擇。
對方先前選擇離開，他是真會放她離去。
但對方選擇了拒絕。
凌雲也不會因此就同情什麼。
這是柳家二長老自己做的選擇，那麼就應該為她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如你所願。」
接著，凌雲就將柳家和葉家眾人的元罡禁制都解開。
雙方十多人，便都老老實實飛入巨山。
等柳家和葉家眾人離開后，沈甄終於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先生，這巨山可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上一次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巨山，並上去查探過。
但那時她並無發現什麼異常。
「這不是一座山。」
凌雲卻道。
沈甄愣了愣：「先生，你說這不是一座山？」
在她眼裡，這明明就是一座山，怎麼凌雲卻說這不是山。
「這是一座深淵。」
凌雲道。
沈甄更是無法理解這話。
凌雲笑了笑，指著山腳下一座水潭：「你看。」
沈甄朝那水潭望去。
一開始，她還有疑惑茫然。
但下一刻，她忽然就身軀一震，眼睛也猛地瞪大。
凌雲走到水潭邊，用手指沾水寫下四個字：「鏡花水月！」
沈甄徹底釋然，動容道：「原來如此，這個世界，居然是顛倒的，唯有通過水潭倒影，才能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
這一刻，她受到的衝擊很大。
之前她進入秘境的時候，還以為這秘境沒什麼。
現在才知道，原來她連這秘境的真正面貌都沒弄懂。
這世界的一切，都是顛倒的。
看似山的「山」，實則是深淵。
而她自以為腳踩著的是大地，很可能也是這個秘境的天穹。
這樣一想，這秘境無比很奇怪。
在這裡，人居然能倒立在天穹行走，而不會掉下去。
沈甄再不復先前的平靜，緊張道：「先生，那這深淵裡究竟會有什麼。」
「你繼續看就知道了。」
凌雲道。
沈甄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當無人知道這個世界真面目的時候，這裡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很平靜。
然而，當凌雲道破真相，她又將真相說出，就彷彿打破了這裡的特定規則。
整個世界都變得扭曲起來。
下一刻，沈甄便看到，「山」上發生了詭異的情形。
「山」上開始有人襲擊柳溪等人。
起初沈甄還沒覺得什麼，可當她看到那些襲擊者的面容時，瞳孔猛地就劇烈收縮。
同一時刻。
柳溪等人也大驚失色。
他們發現，這些襲擊者居然與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看起來就彷彿，他們是被他們自己襲擊了。
不僅如此。
這些襲擊者不僅與他們長得一模一樣，武道修為乃至武學招式，居然也和他們一樣。
沈甄突然想到凌雲用水寫的那四個字。
「鏡花水月。」
她內心，猛地掀起驚濤駭浪。
此刻她才知道，她之前對凌雲這四個字的理解，還是太淺薄了。
她以為「鏡花水月」四字，只是說這是一個倒映世界。
結果，重點居然是在那「鏡」字。
這個世界不僅是顛倒的，似乎還能複製一切。
「先生，還好有你在。」
沈甄無比慶幸。
還好凌雲智慧過人，帶了柳溪等人過來，並讓柳溪等人做卒子先去試探。
不然他們自己貿然入山，很可能就會墜入陷阱。
山上。
雖然柳溪等人能力很一般，但柳家二長老是個能力出眾之人。
她很快想到化解辦法。
周圍這些襲擊者，與她們的實力完全相等。
這樣廝殺下去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
好在這些襲擊者變通性並不強。
柳家二長老很快制定策略，與柳溪和葉成等人配合。
她一人先拖住她和柳溪的襲擊者，然後讓柳溪和葉成聯手，解決掉葉成的襲擊者。
接下來，三人再聯手解決掉她和柳溪的襲擊者。
最終這些詭異的襲擊者，就全部被他們除掉。
然而，不等他們放鬆，襲擊者就再次出現。
而這一刻，這些襲擊者居然學會了柳家二長老的策略。
他們也懂得了配合。
頃刻間，柳家二長老等人就陷入了致命危機。
沈甄看的心驚不已：「先生，若是我們遇到這局面該怎麼破解？」
她自問換做她來，同樣沒辦法破解。
「既然是鏡花水月，那麼一切便本來是泡影，為何要去理會？」
凌雲笑道。
沈甄驀地一怔：「可既然是泡影，為何那些襲擊者，能對他們造成真實傷害？」
「這些傷害，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
凌雲道：「這個世界，是一個鏡面世界，你就是那些鏡像，那些鏡像就是你。
只要你不理會那些鏡像，他們就無法真正傷害你。
但你若對那些鏡像發動攻擊，那就等於在攻擊你自己。
傷害柳溪他們的，不是那些鏡像，是他們自己。」
沈甄轟然醒悟，明白了大部分事情。
想想的確如此。
那些鏡像的舉動，其實就是在複製柳溪等人的舉動。
比如此刻，那些鏡像之所以會配合攻擊，就是因為先前柳家二長老這樣做的。
他們所做的，只不過是在複製。
「先生我還有一點不解，這個鏡像世界如此神奇，為何還要將外面的人引進來滅殺？」
沈甄又問道。
「既然是鏡像世界，那它本身是沒能力的。」
凌雲道：「但如果進來的武者越多，它就能通過不斷複製，得到越來越多的能力。」
沈甄倒吸冷氣：「這個世界，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強化自己？先生，那豈不是說，這個世界有靈？」
「世界哪有什麼靈。」
凌雲道：「世界本身，頂多誕生出沒有情感的意志。
所謂的世界之靈，只不過某些生靈掌控了這世界，成為了世界的主宰。」
聞言，沈甄立即反應過來：「是了，這世界是鏡像世界，那它一開始是很弱小的。
若有人在一開始就進來，那麼很容易就能掌控這個世界。」
山上。
只這一會功夫，柳溪等人就無比凄慘。
主要他們剛擊殺了一輪「鏡像」，結果還沒做好準備，就再次遭遇鏡像攻擊。
而且，「鏡像」們還學會了配合。
柳溪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短短几分鐘，葉成和葉瞻等葉家人全部死亡。
柳溪和柳家其他護衛也都身死，只有一個柳家二長老還在勉強支撐。
「走吧。」
凌雲這時開口道。
此刻他已試探出這秘境的底細，自然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當即，凌雲就與沈甄飛上「巨山」。
他們剛進入巨山，就遇到柳溪等人相同的遭遇，有兩個襲擊者來襲擊他們。
這兩個襲擊者，與他們長得一樣，赫然是他們的鏡像。
但凌雲和沈甄直接無視這兩鏡像。
果然，他們沒有發出攻擊，這兩個鏡像，便也沒有攻擊他們。
不遠處的柳家二長老看到這一幕，霎時如遭雷擊，突然就明白過來。
她苦笑一聲，停止攻擊，只釋放元罡護身。
頓時與她長得一樣的「鏡像」，便也停止攻擊。
柳溪等人的「鏡像」倒還在攻擊她。
但柳溪等人的「鏡像」實力遠遠弱於她，根本無法打破她的元罡護身。
凌雲沒去看柳家二長老，而是望著虛空道：「躲躲藏藏的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