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黑白難辨
「你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人臉色驟然變化，就算沒有正對著她，都能感受到那份強烈的殺意。
畫妘兮心裡有了答案，悄聲道：「是不是，人出了問題？」
夜溪宸寒聲道：「大陵那邊，有青鸞的細作，提前泄露了我們的計劃。」
竟然是在大陵！
「我們不是特意提醒過他們嗎？」畫妘兮怒火瞬間噴涌，「蕭星逸是怎麼回事，這麼秘密的計劃……是誰？」
「驍勇將軍，」夜溪宸忍著怒火，「人已經處死了。」
畫妘兮：……
「處死？！」
夜溪宸也是一臉的無語，他和畫妘兮所想一般：「我接到大陵線報時，人已經死了，被查出來后大陵就殺了他。」
「為什麼？」畫妘兮氣得捶床，「既然知道了有姦細，還查出來是誰了，難道不應該將計就計嗎？」
多好的一個間諜戰的機會，最起碼玩對方一把，把那些人的人命仇報回來啊！
夜溪宸把被子拉回來，將畫妘兮重新裹成個蛹：「別著涼，此事背後絕非這麼簡單。」
畫妘兮眼珠轉了轉：「你是說，蕭星逸本人有問題？」
「那個所謂驍勇將軍，多半只是個替罪羊，」夜溪宸看著她雙眼說道，「恐怕大陵與我們結盟是假，藉此和青鸞聯手，意圖消滅我們才是真。」
畫妘兮回想起過去的事情，背後騰地竄起了一股涼意。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她在大陵時候，聽見的那些話，就都是蕭星逸故意讓她聽見的。
他們早就知道，她是啟辰潛伏過去的人了。
可她還傻乎乎地以為，她的潛伏很成功，她探聽到了很多情報。
這一切……
「后怕了？」夜溪宸眼神帶著責怪，「險些被人追殺到，還想瞞著我？」
畫妘兮反應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對：「可是，大陵如果真的是和青鸞在唱雙簧，大可以在我要跑的時候直接動手把我抓住，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讓四個老太婆抓我呢？」
「你不是說，關鍵時刻還有個人救了你嗎？」夜溪宸道，「或許，在大陵宮中潛伏的勢力，的確不止我們一股。」
可是現在較小的國家都滅了，大的剩下這幾個結盟的結盟，會是什麼勢力，不屬於任何一方，還願意出手救她呢？
「好了，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身體，」夜溪宸扶著她躺下，「戰場上的事情，不應該是你所想。」
畫妘兮還在頭腦風暴中，見男人要走，連忙拉住他道：「大陵一事，你可有切實證據？」
夜溪宸搖頭：「只是猜想。」
「那你們一定要小心，」畫妘兮想到其中利害，就覺得危險非常，「要防備，但是也不能讓大陵察覺啊。」
如果大陵並沒有背叛，那就是破壞盟國之間的關係。
如果大陵背叛是事實，那就是打草驚蛇。
「好，」夜溪宸握著她的手，溫柔地摸了摸，「我先走了，晚些再來看你。」
剛吃了敗仗，又有間諜的事，現在軍內一定很忙。
畫妘兮知道男人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不用來，讓秋枚過來陪我就行。」
夜溪宸既不答應，也不反駁，只是道：「好，不過秋枚過來，你和她多玩鬧，放寬心，太醫再三囑咐，你心思過重，如此操勞，對身體是很大的傷害……」
「求求您，快走吧，」畫妘兮捂住耳朵，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我休息了，再見！」
…
天氣漸暖，畫妘兮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
她給自己診過脈，知道這三年裡，每天操心的事情太多，的確對身體造成了不少損傷，再者，兩邊交戰的事也不是她一個人盤算就能夠改變的，就暫且放寬了心，只顧養病。
夜溪宸那邊，也知道她不可能全然放下，外面現有什麼進展，也都來說與她聽，只不過是講十件好事，夾雜一件壞事罷了。
但大陵的立場究竟如何，還是沒有確切的證據。
這一天，外面晴空萬里，畫妘兮難得地覺得精神頭很好，便提出要在不夜城中走走。
那次大敗之後，他們就撤兵落日谷，回到了不夜城中。
夜溪宸脫不開身，見她神色的確不缺，便讓聞天跟著她和秋枚，到城中四處轉轉。
眼下已經開過了春，城中人都開始活動，秋枚望著來往的運貨馬車，不免想起啟辰來：「要是咱們還在京里，這個時候，京中就要舉辦祭神禮，祈禱新一年的耕種風調雨順了。」
「這裡的人是經商為主吧，」畫妘兮看了一會兒，來往的都是車輛，家家戶戶也不見可以種地的農具，「這裡的土地和氣候，也不適合植物生長。」
聞天接話道：「的確，不過這裡倒是可以栽種些小麥，只是長得不好，產出也比不得京內。」
有店家傳來飯菜的香氣，畫妘兮忽然覺得很餓，便道：「我們就在外面吃吧，今天我做東！」
秋枚和聞天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三人進了酒樓，挑了個靠里的位置坐下，不夜城民風彪悍，吃食也都是以面和肉為主。
一人點了一碗面，畫妘兮又叫了牛肉和幾碟素菜，等到上桌時，三人都傻了眼。
這牛肉……居然是按盆賣的！
而是一整塊醬牛肉，店家還很貼心地給了三八用來切肉的刀。
秋枚咂舌道：「這樣的吃法，還真是沒有見過，小姐，要不讓他們給切了吧？」
「這樣吃可是別有風味哦，」聞天對她眨了眨眼，「親自切下來的牛肉，配上這熱辣辣的麵湯，總是別有風味的嘛。」
畫妘兮那邊，已經抄起刀來動手了。
那個什麼鬼太醫非說吃辣不好，她又不是受了什麼傷，怎麼就不能吃辣了！
藉此機會，正好解解！
秋枚就此便也開動，三人正吃得胃口大開時，忽而有個蒙面的女人，坐到了四方桌剩下的那個位置。
只是瞬間，聞天已經將按著刀的手，放到了桌上。
從進來后，這女人便直向她們這邊而來，顯然是早有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