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他的院子
任萍兒連忙說道:「這位大哥請你救救我,有幾個壞人在追我。」黑衣人落在她的面前,兩個人同時驚呼起來:「你是晉大人。」
「任大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啊。」晉輝也看到了任萍兒心裡滿是驚訝。
追著她的幾個黑衣人騰空而起:「賤女人,我今天非得殺了你,為老大報仇。」一邊罵一邊將手中的大刀在黑暗中閃著冰冷的銀白色朝著她劈了過去。
一個前滾翻躲個黑衣人襲擊,晉輝身後幾個隨從和幾個黑衣人打了起來大喊著:「大小姐快點進院子里。」
「多謝。」任萍兒連忙轉身向院子跑去,她想她又欠下鎮南王一個人情了,進了院子才發現這個院子里靜的可怕,好像有一種冰冷的氣流在空氣里流轉。
晉輝和幾個侍衛幾下就解決了黑衣人,只聽見一個侍衛喊道:「不好,任小姐進屋子裡去了。」晉輝臉上也掛著焦急的表情:「不是讓她在院子里嗎,怎麼就進屋去了啊。」
「大人,我們要不要進去。」幾個侍衛話語里有著恐懼。
「不行,王爺有令在他沉睡療傷期間是不可以靠近屋子的」晉輝嘆氣腦子想到了王爺看到任小姐眼角淡淡的笑容,也許她會不一樣。
任萍兒慢慢的推開門,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張床,鎮南王就躺在那張竹床上,他好像已經睡著了,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好像他睡的並不安穩,滿頭的銀髮傾瀉在床鋪上,一身雪白色的長袍,讓他看上去猶如天上的月亮一般,清冷卻又高潔,不識人間煙火。
任萍兒上前看了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竟然伸出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緊皺,可是剛剛碰到他的眉毛突然慕容天翊猛的睜開了眼睛。
那黑翟石一般的眼睛如黑暗的天空讓人深不可測,眉宇間滿是清冷,這樣的鎮南王周身有著冰冷的氣勢,好像煞神降世,任萍兒咽了咽口水:「你,你醒了啊,我剛才被人追殺,就跑進你的屋子裡來了。」
他的眼神里滿是戒備,讓人看著好陌生,他盯著任萍兒好久,好像不認識她一樣:「滾。」只是冰冷的一句話讓任萍兒心裡莫名的疼痛起來。
想到剛才是他的手下救了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對不起,我打擾你休息了,我這就出去。」任萍兒慢慢轉身向屋外走去。
咳咳
突然慕容天翊臉色十分的蒼白,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的汗水,嘴角開始冒著猩紅的血液,慢慢的烏黑的眸子里慢慢的變成了紅色。
他的手抓著銀白色的長發拚命的朝著雪白的牆壁上撞著,嘴裡發出類似野獸的嚎叫,不一會的功夫他的額頭就撞出鮮血來。
任萍兒看到慕容天翊自殘的模樣上前拉住他:「你在幹什麼。」猩紅的雙眼,額頭上的鮮血染紅的他蒼白的臉色,讓人不寒而慄。
他眼睛里的恨意和殺氣是任萍兒所陌生的:「你怎麼了,我是任萍兒啊。」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大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越來越困難,任萍兒拚命的拍打著慕容天翊的胳膊,可是他的胳膊有如鐵鑄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任萍兒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這是缺氧的徵兆:「對不起。」她抬起腿狠狠的朝著他的薄弱踢了過去。
劇烈的疼痛迫使他鬆開了任萍兒的牽制,剎那的清醒他抬起頭,猩紅的眼睛慢慢的變成了墨黑色,他捂著自己的薄弱看著任萍兒:「丫頭片子,你竟敢踢我這兒。」平日里優雅的從容現在換成了惱怒和狼狽。
任萍兒傻兮兮的乾笑兩聲看著他:「對不起啊,剛才你掐我掐的太狠了,我不踢你的話,估計你就得殺死我。」
噗
一口鮮血從慕容天翊的嘴裡吐了出來,任萍兒大駭急忙走上前:「你怎麼了?」任萍兒連忙抓起他的手腕診脈,脈象極其的紊亂,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他現在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如果在這樣的下去的話,他會七竅流血而死。
任萍兒突然明白了剛才他在沉睡治療,她在《本草經》看到過這種療法,她打擾了他的治療才害的他病發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越來越紊亂,可是她現在沒有銀針,任萍兒伸出拳頭朝著慕容天翊的死穴打了過去,死穴雖然能致人死地,卻也能起死回生。
慕容天翊看著任萍兒的眼神滿是絕望,好像沒有看到他的絕望,任萍兒又朝著慕容天翊的死穴打了一拳:「你。」黑翟石一般的眼鏡里滿是仇恨在昏倒之前牢牢的抓住了任萍兒的手腕:「休想挑走,死也要你陪葬。」陷入黑暗中淡淡的清香讓慕容天翊竟然安心下來,也許今天的夢裡不會在有鮮血和黑暗。
慕容天翊的身軀就那樣直直的壓在她的身上,今晚任萍兒的體力極力的透支,慕容天翊雖然瘦弱卻十分的高大,實在撐不住她和慕容天翊兩人雙雙滾到了床上。
她使勁的推了他一下,他翻身躺在一旁,臉上在也沒有可怕的殺氣唇角卻依然緊緊的綳在一起,他依然還在戒備什麼。
任萍兒用戳了戳他,看到他沒有,又輕輕摸了摸他的脈象,不再紊亂,雖然微弱卻已經井然有序,她皺眉這個人的五臟六腑都已經在枯竭,他命不久矣。
心莫名的酸澀,可是這和她任萍兒有什麼關係呢,她從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起身想要離開他的身邊,卻發現自己的手腕還在他的手中。
她使勁的甩了甩,可是如何都甩不開,任萍兒泄氣的躺在他的身邊,這才仔細的看著這個人,那滿頭的銀髮,那眉宇間的愁緒,到底他經歷的什麼讓他如此哀傷,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溫文爾雅,第二次見到他時的雲淡風輕,他把痛苦全部隱藏在心裡,怪不得他的五臟那樣的枯萎。
一夜的奔波,突然輕鬆下來漸漸的眼皮好沉,任萍兒也跟著沉睡了過去。兩人相擁而眠。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傾瀉了下來,慕容天翊渾身酸痛的睜開了眼睛,翻了一下身子卻看到身邊竟然有一個小丫頭躺在他的身邊,卷翹的睫毛在她的眼下形成了一道屏障,粉嫩的嘴唇輕輕微張好像正等著有人品嘗,突然身下一股燥熱,卻帶著一股酸痛。
昨晚的事情又回到自己的腦子裡,眼中的溺愛變成了惱怒,該死的丫頭,竟然踢他,他活了快三十年了竟然有人踢他。
又看到她纖細的脖子上的紫痕,咦,這是誰弄的?這丫頭只能由他來欺負,誰欺負她就要百倍的奉還。
白皙如竹節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白皙的脖子,任萍兒只覺得自己脖子上有些痒痒,抬起頭朝著自己的脖子打了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響劃破了清晨美好的寂靜,任萍兒慢慢的睜開大眼睛,看到自己眼前一張惱怒的臉龐:「丫頭,我是不是該懲罰你,你打了我多少次了。」
因為剛剛睡醒清澈的大眼睛蒙上淡淡的一層水霧,慕容天翊看了心裡不由一顫,有多少年自己的情緒沒有這樣的波動了,如果不是午夜夢回那些死心裂肺的哭喊聲讓他感到痛苦,他會以為自己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