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燦抽煙喝酒，不學無術，畫著眼尾上挑的眼線，細長的眉毛，一雙媚眼是父母的結合，眼角有一顆淚痣。她結合了父母所有的優點，從小到大別人對他的誇獎詞就是漂亮，長大身體開始發育身上好像帶著花季少女特有的恣態，別人對她的誇獎詞就從漂亮變成了美。

姜燦的母親是小學老師。父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聽宋美華說爸爸是送爺爺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小時候姜燦還相信這種話，可免不了聽到鄰居口中的好幾個版本。

「偷他老丈人的錢，把他老丈人推下了樓梯，自己也嚇死了。」

「偷了人家的東西，被人打死了，連帶著老丈人人家也沒放過。」

「姜老師她男人賭，欠高利貸被活活打死的。聽說姜老師就在旁邊親眼看著，這姜老師也是夠狠心的。」

「偷了他老丈人老房子的房產證要去賣房子還債，還把他老丈人推下樓梯了，自己也出車禍了。欠的一屁股債還是姜老師還的，她一個女人家帶個孩子也掏不出那麼多錢，最後還是賣了房子。」

姜燦從小到大聽過那麼多的版本就是她爸把她爺爺推下了樓梯，然後惡有惡報出車禍了。

姜燦從小是非分明，母親的漠視，鄰居的眼神，別人口中的野種，姜燦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能分得清好壞。漸漸的也明白怎麼回事了，再也沒問過為什麼自己沒有爸爸這種傻逼的問題。

鄰居的阿姨和居委會的大媽都會叫秦燦一聲燦燦。姜美華不會，姜燦從小就被姜美華逼著獨立，同齡的孩子向父母撒嬌的時候，姜燦就會洗衣服，打掃衛生。再大一點姜美華就逼她學做飯。

姜燦小學是在姜美華教書的學校上學，姜美華對姜燦總是比其他學生嚴格。別的學生有錯別字改過來就好，姜燦直接把作業本撕了重新寫。被同學欺負姜美華總是站在別的同學那邊。姜燦總是覺得自己不僅沒爹，而且沒媽。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總是叛逆，經常和姜美華頂嘴，初中便把姜燦送到了私立中學，一周回一趟家。除了給生活費，平時再沒聯繫。

姜燦越來越少言寡語，結識了自己的朋友，學會了抽煙喝酒，開始穿成熟的衣服，嘴裡吐著髒話，五顏六色的頭髮宣示著自己和同齡人的不同。

這些姜美華都知道，但是她依然選擇漠視。說過最大尺度的一句就是別和死人學。

姜燦比同齡人更叛逆。成了私立中學那一片有名的大姐大。

姜美華的生活費從來沒有克制過姜燦，姜燦對姜美華的印象也就這一點好。

好歹有一點當媽的樣子

姜燦不上不下的成績終於在中考失利，平常四百多分的成績中考沒到三百分。

上了最差的二十三中。高中的格局總比初中要大，姜燦的行為越來越放得開，這裡比私立中學管的要松很多，每天濃妝艷抹，白天打架逃學晚上燈紅酒綠。學校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太過分。

換句話說，只要不裸著來學校隨便你穿什麼都行。

只要能認得出你是誰，你臉上畫臉譜來學校都行。

姜燦越來越習慣這樣的生活。別人總叫她一聲燦姐。

好歹是個姐。

高二文理分科，姜燦一直文科不錯尤其是語文和地理。這也是班主任唯一能誇姜燦的優點。「雖然脾性不怎麼樣，語文和地理還不錯，可以專攻。」

但姜燦不按套路出牌，文理分科選了理科。

姜美華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人家媽都沒意見，你個老師說什麼?

高三的時候，姜美華在市二中對面租了房子。託人找關係讓姜燦在二中借讀，學校宿舍緊缺，姜美華便租了房子，不大不小，一室一廳，家電齊全，拎包入住。

「好好學，畢業就18了，你到時候想和我斷絕母女關係都行。」姜美華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

姜燦不想問為什麼現在要給她轉到二中。

放假的時候他見到姜美華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舉止親密，姜燦在那個男人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光，姜美華在這個男人面前笑了。姜燦想姜美華可能遇到了愛情。

黃昏戀，可以。

開學的前一天，姜燦搬到了租房的地方，沒有多少東西，就帶了點衣服。姜燦本來以為租的房子會是老舊的那種，沒想到還是高檔的小區公寓。

天氣悶熱，姜燦來的時候沒化妝，從行李箱里拿出化妝品。

塗了水乳，打了層底。沿著眉形描了一根上挑的眉毛，挑了一根細長的眼線，口紅選的是最正的紅色。

姜燦的臉型小巧，一雙眼睛畫著上挑的眼線更顯嫵媚，她第一次嘗試這樣的眉毛。看來還不錯。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笑了一聲。

真不正經。

姜燦的身材很好。1米68的身高纖細的腰肢。修長筆直的腿，胸前一片飽滿。

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緊身T，下身淺藍色牛仔褲配高跟鞋，隨手挽了一個丸子頭拎起包走下樓。

姜燦在小區里轉了一圈，從小方向感就不太好，一邊拿著手機導航，一邊看著附近的標誌性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