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幕 債多不愁

你……你出來！」一個年輕的孩子站在輻射食堂的外面，指著克里斯提娜叫道。

克里斯提娜的耳朵，像是一隻機敏的兔子，朝著聲音的方向側了過去，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在外面站著。

正在翻教材的劉自如，餘光瞥到克里斯提娜動了，他也順著克里斯提娜的方向看了過去。

門外一個小男孩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討厭的熊孩子。

劉自如站起來三步兩步走到門前，拉開門問門外的熊孩子說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劉自如的樣子，雖然和凶神惡煞無緣，但是看上去也凶凶地。

小男孩被他的樣子，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他又鎮定了一會，朝著劉自如說道，「你把那個女的叫出來！」

真是一個熊孩子。

劉自如看了克里斯提娜一眼，不知道她怎麼招惹這個小孩子了，「緹娜，你過來一下。」

克里斯提娜放下課本，走了過來，「店長，怎麼了？」

「他指著要見你，你把他怎麼了？」劉自如問道。

「沒怎麼呀。」克里斯提娜說著說著蹲下了身，雙眼平視著小男孩的目光問道，「小弟弟你怎麼了？」

「我……我！」熊孩子可能女生接觸的太少了，顯得有些拘謹。

劉自如在一旁看的很蛋疼，剛才跟你說話咋就沒有這個態度。不過，他要真跟自己這個態度說話。估計自己也不敢和他說話了，男人和男人說話扭扭捏捏，肯定有地方劇本不對，不是兩個人里壞掉了一個，就是兩個人都壞掉了。

那種淡紫色的GAYGAY氣氛，想想就夠了。

趕緊把腦海里可怕的想法驅散，劉自如專註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男孩終於鼓起勇氣說道，不過威勢下滑了不少，「你不能再幫別人做作業了！這是不對的！」

「哪裡不對了？」克里斯提娜問道，「他們覺得這是個煎熬，我幫他們做了，不是一件好事么？」

「就是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這是在作弊！再說了……你這樣我不能教小花做作業了！」小男孩爭辯道。

劉自如聽到這裡，一下子放下心了。他原本還以為是克里斯提娜偷吃了別人家的地瓜呢。

現在事情明晰了，只是小男孩的萌動罷了。

原本能夠天天哄著傻白甜的心儀對象，輔導她寫作業，增加一起獨處的時間。而今天克里斯提娜幫別人做作業的時候，顯然也幫小女孩把作業做完了。

並且，依照小男孩的氣憤程度來看，她做完的作業，很有可能不是一兩天份的。有可能把幾周的作業都做完了。

想想白天上學的時候，羞澀的小男孩甚至不會和心儀的女孩子說話，原本放課後的輔導時間，已經成了小男孩每天最快樂的時候。

然而，現在這個最快樂的時間，卻也被克里斯提娜舉手投足之間灰飛煙滅了。

小男孩的氣憤劉自如能夠理解，儘管他是一個熊孩子，但劉自如依舊不自覺的幫他說了句話，「緹娜呀，我也覺得你這樣做的不對。作業功課這種東西，就應該自己做。你幫她做了，她有收穫么？顯然沒有收穫，哪怕一時輕鬆了，可不還是沒有掌握知識。作業做好了是結果么？不是。做作業只是一種手段，讓人們掌握知識的手段。」

「哦。」克里斯提娜低頭認錯。劉自如是她的店長，又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帶頭人。他說的話，就算是沒有道理，都會被她腦補出道理，更何況他這回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是我不對了。」克里斯提娜低頭承認錯誤道。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小男孩，聽到克里斯提娜認錯，反而說不出話來了。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然後才重新抬起頭問道，「你學習很好么？」

「我？」克里斯提娜手指著自己，她笑了笑說道，「我學習還行吧，但是我現在還在讀幼兒園。」

「你都這麼大了咋還讀幼兒園？」小男孩好奇的問道。

「她從外國剛來，想熟悉一下中國的文化知識。」劉自如這時候站出來解釋道。

小男孩看著克里斯提娜金色的頭髮，誘人的藍色眼睛，顯然接受了這個說法。

劉自如本以為就這樣，小男孩就會走了，然而，他卻高估了小男孩的節操。

小男孩紅著臉問克里斯提娜道，「我想了解國外的文化，你能教我么？」

克里斯提娜看向劉自如，劉自如本想拒絕，但是看著克里斯提娜期望的眼神，他說道，「別教奇怪的東西就行。」

克里斯提娜連連點頭，小男孩也滿臉喜悅。

劉自如有點後悔幫他說話了，剛才還覺得是個純情的小男孩，沒想到卻是個花心大蘿蔔。

不過，給克里斯提娜找個玩伴也行。劉自如原本還有些擔心克里斯提娜離開家太久了，會不會心理上出點小問題，原本想給她找一個玩伴來著，現在有個送上門的也行吧。

但是，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看起來不是很靠譜，到時候讓克里斯提娜防備著他一點。別被騙了，別被欺負了就行。

小男孩說是請克里斯提娜教他，不過過了沒多一會，就成了他教導克里斯提娜了。

劉自如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手機上關於紅包徒的信息更新了。有關於這個組織的資料，他得到了更多的說明。

他處理的那個紅包徒，和那個大客戶經理，現在都轉換成了相應的「錢」，到了他的賬戶里。

負資產的他，現在看上去稍微好上了那麼一點點。不過，麻雀租的那一輛魔法汽車，價錢還是貴的讓他肉疼。

退出軟體，他看著手機，趙商河那小子居然幾天沒來煩自己了。他不是很渴望克里斯提娜去他那裡工作么？怎麼這幾天這麼消停，真是有點奇怪了。

劉自如對趙商河可是知根知底，他敢保證，這不是一個正常的趙商河。

劉自如打開軟體的時候，發現眾多太監作者都更新了，這更不正常了……

圓月高升，劉自如送走死小鬼。

克里斯提娜學習漢語的成果喜人，她已經無障礙的玩《輻射4》3DM八國聯軍預付費正版了。

劉自如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有關於紅包徒的信息，倒是不斷的推送。可是，都是一些模稜兩可，並非決定性的消息。

他看了看自己的通用點，按照紅包徒的系列任務獎勵來算，至少還要再解決三十個紅包徒，才能還上所有的通用點。

他看了幾眼別的任務，那些獎勵爆炸的任務。

看過嘆息了一聲，那些看起來就很玄乎的任務還是算了。

還不如抓幾個紅包徒輕鬆呢，反正債多不愁，見到一個紅包徒，就說一句「代表世界消滅你」，這樣輕鬆的任務哪找不是。

嗯……

就在劉自如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裡頭出現了有關於本市的紅包徒新的信息。

這個任務指定劉自如去做，並且這次沒有派助手。

劉自如瀏覽著這個人的資料，他覺得這個人比那個冒冒失失的青年要難對付得多。

李鐵成，男，33歲。震旦大學化學系博士學位，震旦大學化學系副教授。曾獲榮譽若干，發表論文若干。在他所在的細分領域中，是權威人士。

劉自如有些頭疼，不能說高學歷的人一定智商高。但是，至少不會太差。

他看著這個可能過幾年就是教授，就是博士生導師的人，在想著這個人到底用紅包做了什麼。

再說，微信才出現多長時間，紅包才出現多長時間。這位李鐵成副教授的成就，應該和紅包沒什麼關係吧。

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這個人啊？

劉自如摸了摸下巴，看完所有的信息，照著他們一個學年的系群加了進去、

雖然說這種群是在一個切實存在的圈子裡建立起來的，但是這個圈子太大，所以想要混進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劉自如之所以要通過這種方法了解李鐵成，是因為軟體上雖然介紹了李鐵成的各種信息，但是對於他的性格秉性，卻沒有任何描述。

儘管用軟體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但是他覺得別看這個軟體似乎做到了面面俱到，但其實很多方面，他真的都是差了不止一點。

等了一個來小時，劉自如才被允許加入。

可能是當代的大學生都比較夜貓子，群里有幾個人說話。

不過，有著管理員標識的李鐵成的頭像卻黑著。

劉自如沒有太著急說什麼話，而是先潛伏下來，了解這個群里的人生活狀態。只有了解了他們，再問出什麼問題，才不容易露餡。

別看他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這麼多年，但是震旦大學，他還真沒去過。

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城市就是這樣，曾經劉自如年輕的時候，做過騎自行車跟著公交車逛城市的事情。

不過，最後這個宏偉的計劃擱淺了。倒不是因為城市太大，而是交通秩序不是那麼太好，騎自行車跟公交車實在是太危險了。

找到震旦大學地圖，找到化學系所在的校區，再在上面圈定去相應的教學樓。

劉自如覺得明天得去一趟。

「早點睡。」劉自如叮囑克里斯提娜道。

克里斯提娜則像是資深遊戲宅一樣，蹲在椅子上，一隻手搭著滑鼠，另一隻手搭著鍵盤，身前放著一個筆記本，還有一支筆，樣子別說多認真了。

「嗯嗯。」克里斯提娜頭也不轉的答道。

劉自如覺得，應該讓她去見見楊教授，他一邊在心理如此想著，一邊從儲物間拖出一條被子。

「晚上涼，睡著之前蓋上被子。不指望你能回屋睡，但也別這樣團在椅子上睡覺。」

「嗯，知道了。」克里斯提娜暫停遊戲，看著劉自如認真的說道。

她也不是不想回房間睡，而是她覺得在這邊的時間寶貴，能多收集一點資料是一點。在這裡搜集的一點點資料，回去后都是非常珍貴的資源。

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在這邊呆多久，雖然這邊的生活安逸舒適，但是卻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如果有祖國需要自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回國為國而戰。

她覺得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找到讓更多人能夠更輕鬆活下去的辦法。

她的肩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她真的非常喜歡玩電子遊戲么？並不喜歡。

玩電子遊戲只是一種手段，最終的目的，還是了解這款遊戲的背景。

劉自如也知道她的需求，所以幫她訂了幾本官方認可的以及遊戲設定集。

克里斯提娜看了一眼已經在地上鋪好的被子，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不過，她的笑容很快斂去。

她不想在這個世界與太多人有太多感情上的牽連，甚至連廢土世界，她都沒有和太多人交情太深。

因為，交情越深，付出的感情越多。

而在廢土的世界上，每天都有許多人死去。昨日的好友今天就突然死去，經過幾次這樣的打擊，誰還敢輕易對身邊的人投入太多的感情呢。

克里斯提娜拼盡全力繼續玩著遊戲，遊戲里各種的細節都被她記錄在本子上。

她一邊的耳朵，也帶了一隻耳機。她聽的不是《輻射4》的電台音樂，而是機核網的《輻射》專題系列節目。

她從這個電台節目里，知道了《輻射》系列，在這個世界誕生的起因，經過，以及階段性的結果。

她的筆記本上的書單里，增加了幾本書。她想明天告訴劉自如，讓他幫自己買這幾本書。

其實，聰慧的她，遊戲都玩的這麼明白了。上網自然也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

她不直接網路購物的原因，是因為她並沒有一個網路購物的賬號，也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

雖然劉自如也沒管她要錢，但是，克里斯提娜卻默默地把這些錢，轉換成了自己的勞動時間。

不過，由於輻射食堂的生意實在是太差。

所以，克里斯提娜的欠債也越累越多，還上卻遙遙無期。

克里斯提娜現在也已經債多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