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塵
調查衛風塵的事情都是在暗底下進行的，雖然外面關於衛風塵是花魁的事情還在越傳越烈，但是這並不是什麼重大的事件，就算事情真的如傳言那般那也只不過是對衛風塵的人品身世有所影響而已。
之前向皇帝請假研製的香料效果頗好，所以衛風塵就想著去丞相府為林丞相醫治。
丞相府並不大，但是每一處都是極為精緻，像是有人精心設計照顧過一樣。丞相府里的下人也並不多，但是卻能夠從他們的臉上看到真摯1的笑容。
眼前所見到的的一切，讓衛風塵開始懷疑這樣的環境下的人真的會犯罪？
抱著這樣的遲疑，衛風塵見到了林丞相，跟著丞相一起的是他的夫人--周鈺婉。
林夫人雖然已經不再是二八年華，但是歲月好像是優待她的，看起來竟然還要比她的真實年齡還要年輕幾歲。而且她出身名門，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範。
但就是這樣的林夫人，見到衛風塵的時候竟然失態了。
她微張著嘴巴，看著衛風塵有些失神。
「林夫人？林夫人？」
在衛風塵多次呼喚之下她才醒過來，臉上還帶著些許不自然。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林丞相也奇怪林夫人怎麼好好地竟出了神去。
林夫人訕訕有些不要意思，「沒事，只是覺得衛姑娘你的眼睛很好看。」
這是衛風塵第一次聽見有人誇讚她的眼睛，不由得也害羞起來。
「真的嗎？我還不知、、、、、、」
真的嗎？
當然不是。
剛剛周鈺婉並不是因為衛風塵的眼睛好看而失神的，是因為她的眼睛很像一個人的眼睛。而那個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如果她還活著，孩子是不是也已經這麼大了？
在林夫人出神的這時間裡，衛風塵已經和林丞相進入治療了。
林丞相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盡心儘力醫治腿的孩子，怎麼也不相信她會是從風月樓里走出來的，更加不會相信她來到皇宮會有什麼陰謀。
「最近帝都有些傳言很兇。」突然間，林丞相說起帝都傳言的事情。
衛風塵被他突然的話題嚇得一哆嗦，隨後便反應過來。
「是的，風塵聽聞一二。」
衛風塵今日被這傳言也攪得頭疼，她至今還沒有想到什麼確切的法子，當時進宮時所預料的事發對策也已經不可行了，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雖然內心是虛汗連連，但是衛風塵在表面上是什麼都沒有顯露出來。
「你且告訴老夫，你可曾在風月樓待過？」
「我、、、、、、」衛風塵還沒回答呢，就被林夫人給打斷了。
「行了，衛姑娘一身名門大氣，怎麼會是從風月樓里出來的，準是哪些人眼紅衛姑娘瞎編纂的！」
既然林夫人都替她把話說了，衛風塵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含糊這應下。
林丞相像是也相信了林夫人的話，還說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清楚，給衛風塵一個清白。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清白她恐怕要不起！
宮千然獨坐庭院，對月飲酒。
忽然一個黑影閃過，跪在宮千然的面前。
「殿下，可要出手？」
宮千然恍若未聞，拿起酒杯，一飲而下，緩緩道：「不急，看看。」
這日衛風塵為林丞相治療完準備回皇宮的時候見到了宮離川，宮離川好像並不意外見到衛風塵，只是對衛風塵說：「走走？」
衛風塵只能和宮離川散起了步。
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一時間感覺奇尬無比。
「風塵姑娘有什麼打算？」最終是宮離川先開口。
衛風塵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回答說：「能有什麼打算呢，大不了實話實說。」
「你可知九弟找過我？」
「恩？」衛風塵疑惑的扭過頭看向宮離川。
「他幾天前就來找過我，想讓我幫幫你。」
「那還真是得多謝九殿下了。」衛風塵沒有想到宮千然對自己這麼用心，一早就在為她想退路。
「可是我沒有幫你的理由。」
恩，這話也在衛風塵的意料之中。
聽了宮離川的話衛風塵點點頭，淡笑道：「恩，我理解。」
這次是宮離川帶著不解看向衛風塵，衛風塵也大大方方的讓宮離川看個仔細。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在川流不止的人群鬧市之中，面對面。
還是那間房子，還是那個姑娘，還是一樣的動作，還是同一個時間點。
「姑娘，該用餐了。」
粉衣女子轉過身坐過來，慢悠悠的問：「幾天了？」
那女子恭敬的回答：「六天了。」
「六天，還真沉得住氣！」說完不由得笑了。
跟宮離川分開之後衛風塵往皇宮的方向趕過去，中途遇見了南雪。
南雪一把將衛風塵拽進衚衕里消失不見了。
「南雪！」對於此時此刻見到南雪衛風塵還是比較意外的。
南雪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以後壓低聲音說：「你放心，這件事情上頭都已經安排好了。」
事情自然指的是衛風塵的這件事情，看來是早就有部署的。
南雪繼續說：「我哥說上頭自決定將你安排在皇宮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計劃，所以不管遇見什麼事情都不要慌張，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你哥還說什麼了？」衛風塵聽了南雪的話之後不僅僅沒有喜悅之情，反而眉頭緊皺。
南雪不明白衛風塵為什麼會這樣，充滿疑惑的搖搖頭。
「好了，現在可能有很多人在查我，說不定他們也在跟蹤我，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好的！」
衛風塵將要離去，被南雪叫住。
「風塵！」
衛風塵停下，轉過頭看向南雪。
「保重！」
衛風塵勾起嘴角，笑了，沖著南雪點點頭。
衛風塵回到皇宮，板凳還沒有坐熱呢，就被皇帝召見。
這些日子裡皇帝都沒有召見衛風塵，現在召見她，想來是事情有眉頭了。
衛風塵來到御書房，裡面等著衛風塵的是正襟危坐的皇帝陛下。
衛風塵推開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進來的衛風塵，一時間讓衛風塵拿不清楚皇帝是查到了些什麼。
皇帝不開口，衛風塵就堅決不開口，兩人就這麼耗著。但是皇帝是坐著的，而衛風塵，呵呵，是跪著的。
跪了一段時間，衛風塵的腿已經麻了，衛風塵抬眼看看皇帝，偷偷地捏捏腿。
「怎麼？跪不住了？」皇帝突然出聲音嚇得衛風塵一大跳。
「沒，就是有些麻了。」衛風塵低頭諾諾回答道。
「那就先起來吧！」
衛風塵聽了皇帝的話站了起來，還沒有等她的腿完全適應站起來的感覺呢，皇帝陛下又說了：「對於帝都的傳言你怎麼看？」
衛風塵現在是一頭霧水，她並不清楚那邊關於她的事情是怎麼安排的，所以不敢貿然回答。
衛風塵的支吾不回答讓皇帝有些微怒，在他的認知里，就沒有人能夠對他有所隱瞞，所有人應該都是對他知無不盡的。
「我，我有難言之隱，並不想欺瞞陛下，所以我選擇不回答，請陛下恕罪！」說著，衛風塵又跪了下去。
誰知皇帝不僅沒有生氣，還笑了起來？
「哈哈哈，好，好一個不敢欺瞞。朕念在你是為了你的姐姐著想不願意對朕說，就不多加追究了！」
原來林丞相按著查到的信息繼續往下查，最後查到了出塵姑娘。
風月樓名噪一時的出塵姑娘突然之間就銷聲匿跡了，有傳言說出塵姑娘搖身一變進了皇宮成了御用調香師。但事實是，有人為出塵姑娘贖了身，現在出塵姑娘已經許配人家了。
林丞相的人親自去出塵姑娘的家裡看過，也帶著人去認過了，確定是出塵姑娘。
而且為她贖身的人的身份也查出來了，是衛風塵。
衛風塵和出塵是一對姐妹，兩人長相極為相似，但是命運不同。
衛風塵和出塵幼年失散之後，衛風塵就被青蘭醫仙收為內門弟子。
出塵年紀輕輕無父無母無依靠只能憑藉一些才藝在風月樓存身。
衛風塵知道出塵的下落之後為她贖了身，事情就是這樣。
「你想保護你姐姐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但是你不應該隱瞞朕，沒有下次了！」皇帝看起來還沒有生氣，衛風塵連連應下。
出了御書房的衛風塵知道，這些都是那所謂的上頭的謀划。而且這麼大規模，這麼仔細的謀划必定用了很多時日了。
想到這裡，衛風塵笑了，看來她深陷在一場巨大的棋局裡，她自己就是那其中的一枚棋子。
就是不知道這盤棋對弈的雙方是誰，又有哪些目的。
一襲粉衣映入眼帘，還是熟悉的姑娘。
這姑娘頭上步搖在微風中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姑娘偏過頭笑道：「是誰呢？還真讓我好奇！」
突然門被打開，衝進來一個墨子男子，男子一看到粉衣姑娘開心笑道：「阿九，你在這裡……」
阿九，就是這個粉衣姑娘的名字嗎？
嗯，這位粉衣姑娘明為弈九，又叫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