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籌錢
第二天一早吃早飯的時候，林夫人猶豫著將林柏舟的意思跟林式微說了。
「式微啊，這些年都是你爹在管銀子，娘手裡也真的沒多少現銀，你看，你那裡有多少銀子，我們一家人湊一湊，先把你爹救出來再說。」
林式微眉頭皺了起來：「娘，三萬兩雖說不少，可是我們家湊一湊也不是拿不出來，您到底差多少？」
林夫人小心地睨了一眼她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還差一萬五千兩……」
「什麼？」林式微臉色頓時一變。
林夫人又急忙道：「那個，要是再賣一賣首飾，再將定的衣服退了，說不定還能湊出來五千兩，那也缺一萬兩呢。」
林式微就算再傻，現在也明白了，臨時這是在與她要銀子呢！
「娘，您也知道，我就只有月例那麼一點銀子，我的衣服和首飾都是從公中出的，我哪裡還有銀子？」林式微忍不住反問道，頓了頓，她又道：「娘，您怕是找錯人了，這些年您和爹補貼了大哥多少？我們這個家裡，包括您和爹在內，最有錢的恐怕就是大哥了！您應該讓大哥出一點，她也是我們一家人！」
林家人口簡單，主子也少，林式微的月例有五十兩一個月，這在富戶小姐的月例銀子中已是不少的了，可是林柏舟每個月卻足足有八百兩的銀子月例，而且有時候還不夠，林夫人和林大義還總會補貼。
林夫人的臉色頓時一變：「你這是打上你大哥的主意了？你大哥是男子，在外應酬花銷本就大，你還不滿意了？你出去問問，整個淮州，有幾戶小姐的月例比你高的？」
林式微面無表情地說道：「也沒有幾個男子的月例比大哥還高的。」
「你！」林夫人被她懟的臉色一變，然後便捂著胸口哎哎地叫了起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孝女，如今你爹落難了，你居然都不肯幫一把！早知道你如此沒良心，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有你大哥就夠了！」
林式微低下頭澀然地笑了笑，自從她爹出事以後，就是她在出面處理，安撫受害者家屬，還有鋪子里的事情，包括去衙門打探消息，全都是她一個人在撐著，而她大哥根本就躲得不見人影。
可是現在按照林夫人的意思倒像是她什麼都沒做一樣。
就算早就習慣母親偏心，林式微的心裡還是難免的覺得難受。
林柏舟宿醉歸來，一進門就聽到林夫人的叫聲，急忙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個情況，指著林式微便罵道：「林式微，我告訴你，你要是把娘氣出好歹來，我不會放過你！別以為爹現在不在了，你就無法無天了！林家可是還有男人呢！」
林式微看著林柏舟一身醉醺醺的，皺起了眉頭：「你這又是去了哪裡？爹現在還在牢里，你不要到處鬼混！」
林柏舟的眼神一閃，卻是怒聲地說道：「你少說我！還輪得到你管我了？」
林夫人看到兒子，心裡便有了底氣，將他抱在了懷裡，「柏舟啊，柏舟你可算回來了，娘算看出來了，娘是誰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你了！」說著，便抹起了眼淚來。
一邊的小喜拚命地給林式微使眼色，讓她千萬別答應。
林柏舟道：「娘，您別怕，兒子在呢，兒子不會讓任何欺負您的！」頓了頓，他沖著林式微怒目而視：「你還不快給娘賠罪，要不是因為當初生你的時候娘傷了身子，娘的身體怎麼會如此不好？林式微，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這倒是真的，當初林夫人生林式微的時候早產，險些一屍兩命，最後雖說是救回來了，但是卻虧損了身子，以至於後來再沒有生養過。
也許林夫人偏心林柏舟，不待見林式微也是有這個原因。
可是當初林夫人之所以會早產，是林柏舟頑皮，撞道了林夫人的身上，林夫人摔了一跤才摔倒的。
不過林夫人已經本能地忽略了原因，只記得是林式微讓她受了苦。
林式微心中覺得澀然，卻是道：「娘，您別跟我生氣，是我的錯，您千萬別生氣。」
林夫人不看她，依舊捂著胸口哎哎地叫著。
林式微無奈：「娘，您別生氣了，爹還等著我們去救他呢。」
林夫人立刻就不叫了，她拿眼睛去看林式微，狀似虛弱地問道：「那你肯出錢了？」
小喜嘆了一口氣，完了，大勢已去了，她家小姐一定會妥協的。
林式微想了想，然後道：「娘，我真的沒有那麼多，我手裡只有五千兩，我一會讓小喜拿給您。」
「才五千兩啊。」林夫人有些失望，她有些不信：「之前你不是跟著你爹在外面做生意，就沒有剩下多少？」
林式微終於忍不住氣惱了：「娘，那些都是柜上的錢，每一筆都是要記在賬本上的，怎麼可能會動！」
林夫人表情訕訕的，「好了好了，娘也沒說什麼，先拿銀子將你爹救出來再說吧。」
林式微嘆了一口氣，點了帶你頭，這下也沒心思吃飯了，帶著小喜回去拿銀子了。
一離開正廳，小喜便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小姐，您為何要答應？這五千兩銀子是老爺偷偷給您的，說是給您出嫁添妝壓箱底的！」
五千兩銀子其實也不少了，可是這些年來，林柏舟一年花的都不止五千兩，小喜真的為她家小姐覺得不值。
林式微道：「無妨，救爹要緊。」
家中怎麼也不至於少了她的嫁妝的，這五千兩銀子，如果能救爹，她倒不覺得捨不得。
既然打定了主意，林式微娶了銀子便給林夫人送了過去。
林夫人將銀票放在了一起，然後才道：「這都是我東拼西湊湊出來的，公中的銀子都已經拿出來了，唉，真的希望能救出你爹。」
林夫人說著，便要將裝銀票的銀子遞給林式微。
「慢著！」林柏舟突然喊道，林夫人的手便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