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示弱
「小姐你可從未主動為難她,她何至於此,要將你逼上絕路!」戀花忿忿不平,從她記事起,陳雨霞母子便一直在迫害沈玉初,而沈玉初更多時候是處於自保狀態。
她實在是不明白,那二人在府中的地位本就不是沈玉初能比得上的,她們又何必要費盡心思去害沈玉初,這對她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沈玉初卻只是微微點頭,最終將百里從寒新送她的那枝簪子收入了袖中:「我本就不指望著他。」
她這話是在說蘇易白,她那日去蘇易白面前說了那樣一番話,本就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其實她心中清楚,蘇易白能將老夫人接回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不過是想給蘇語蝶施加一些壓力,想著,若是她擔心今後在侯府中的位置,說不定會就此收手;而若是她不肯放人,蘇易白同她之也會產生隔閡。
既然蘇語蝶想切斷自己的後路,她也不能示弱。
「看來她是下了狠心,就是要讓我嫁出去。」沈玉初也猜到了這個結果,畢竟現在蘇語蝶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忽然同百里從寒成婚。
他是皇子,蘇易白自然不會反對這門親事,而嫁給了他,自己便有機會再同蘇語蝶相爭,她不會給自己機會往上爬。
只是,自己本就沒有成親的心思,這件事實在是蘇語蝶疑心太重了。
戀花小聲地罵著蘇語蝶,沈玉初覺得有些好笑,她正準備說什麼,小魚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小姐,老爺來了。」
終於來了么?沈玉初往門口望了一眼,開口吩咐:「就告訴他我不在。」
小魚立即出去了,這個時候蘇易白已經走到了院門口,她趕緊問:「老爺這是要找小姐么?」說這話時表情有些奇怪。
蘇易白點了點頭,小魚就更慌亂了,連聲音都微微發顫:「小姐,小姐不在,老爺還是改日再來罷!」
「不在?」蘇易白皺緊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竟還沒有回府,看來的確得好好管教她一番了。
他生氣地轉過身離開了,小魚這才回到了房中。
她神色匆匆,沈玉初自然也知道她已經將蘇易白打發了。她同小魚和戀花囑咐了一番,終於偷偷地出了府。
第二日一大早,蘇易白剛剛出房門,戀花就衝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老爺,求求您救救小姐吧!」
她似乎已經哭過了,臉上還掛著淚痕,可還是忍不住抽泣,身子也不停地晃動。
又怎麼了?蘇易白已經為了老夫人的事心煩意亂,如今沈玉初又來添堵,他他眸色微沉,橫眉怒目。面色很是難看。
雖說已經察覺到他多有不快,戀花還是壯著膽子開口:「我知道,老爺您管著侯府中的大小事務,一直操勞。若不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也不願意來擾您清凈啊!」
蘇易白還是不答話,但也沒有離去,想著還是讓這丫鬟將話說完,若當真是小事,再責罰她也不晚。
在他看來,沈玉初生病之類的,都不是什麼大事。而這麼些年,她也著實沒有發生過多少讓他操心的事,蘇易白幾乎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懲罰這丫鬟。
戀花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愣住了,她說:「小姐她,她被綁匪綁走了。」她說著拿出了一封信,顫抖著遞到了蘇易白面前:「這是綁匪的條件,說是如果不按照上面說的做,就要了小姐的命。」
蘇易白半晌才接過了信,他腦中十分混亂,沈玉初被綁架了?
緩緩地將紙打開,蘇易白終於鬆了一口氣。所幸,那些綁匪也不過是要錢財,只要自己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他們應當不會對沈玉初下手。
「其實,小姐昨日就已經不見了。都怪我,當時沒有同老爺稟明此事。」戀花還是在哭,一面斷斷續續地說著此事的經過。
蘇易白倒也想起來了,他昨日去找沈玉初的時候,她身邊那個丫鬟就有些慌張,看來那個時候她已經失蹤了。
這侯府究竟是怎麼了?蘇易白忽然間咳嗽了起來,蘇元洲出事還沒有多久,沈玉初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難道真是上天要亡侯府?
「老爺,您沒事兒吧?」戀花見狀趕緊上前:「您可要保重身子。」
蘇易白沒有理她,兀自離去,他心中著實難受。
一直到傍晚,他還將自己關在房中,不見任何人,夏青終於來看他了。
「老爺……我已經聽說了,這個時候,您可千萬不能垮下。」她一向溫柔貼心,將手蘇易白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不管怎樣,我都會陪在您身邊的。」
蘇易白感覺到了一絲慰藉,夏青在府中向來不喜歡過問太多,可若是自己有什麼事,她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出言安慰。
「也只有你懂我的心了。」蘇易白回握住夏青的手,語氣卻有些悲涼。夏青眼珠轉動,忙問:「老爺可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拿出些錢財,至於能不能救下來……」說到這裡,蘇易白忽然眼神落寞地抬起了頭,他又想起了蘇元洲死的時候,心中不禁如刀絞。
先前沈玉初也曾失蹤過一次,那一次若不是老夫人堅持,他甚至不願意報官去找。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陳雨霞也瘋了。
這偌大的侯府變得冷冷清清,他一想到沈玉初明日可能會死在綁匪手上,心中還是有一絲慌張。
「老爺,您放心,大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夏青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卻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願如此吧!」他已經儘力去救她了,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二人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蘇易白心中也好受了許多,這個時候,夏青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問題:「老爺明日親自去么?」
這倒是將蘇易白問倒了,他自然不願意冒這個險,可綁匪在信中說了,要他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