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4章 道破身世
「讓人去把人給我帶上來。」慕容煜對劉公公說道。
「老奴這就去告訴他們。」劉公公應下。
半年未見的劉公公,似乎比往日里的模樣老了些許。顏佩卿看著劉公公有些緩慢的離開,不由地想起顏家父母。顏晚玥回顏家告狀,這件事情顏佩卿是知道的,但是顏家父母卻沒有過來質問她。顏佩卿本想著去解釋一番,奈何父母的兩句話,便讓顏佩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們說,自家女兒什麼樣的秉性,他們是清楚的。
那人身上已經血跡斑斑,想來是慕容煜已經用過刑了。
顏佩卿聞著這血腥的味道,有些噁心,也便退居到別門之內了。
東方毅看著面前這張和碧瑤酷似的臉,腦子不由地胡亂猜想。東方毅垂下來的手不禁緊緊地握了起來,當年的種種話語便襲入耳中。
「東方公子,他也說自己是東方毅。不知道東方公子有個見解?」慕容煜看向東方毅,問道。
「聖上什麼意思?」東方毅不禁皺眉問道。難不成他救了他,還要被他反插一刀?東方毅內心否認了這個答案,慕容煜的性子是不會趁人之危的。
「那我們還是來聽聽這位東方毅先生,怎麼說吧?」慕容煜做了個請的姿勢。
彼時,已經被酷刑所折磨的男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魄。不過,他看向東方毅的那雙眼睛,依舊帶著不可磨滅的仇恨。
「商業大亨東方公子?不知道您頂替著別人的身份苟且的活了這麼多年,是否開心啊?」那人冷冷的笑了笑,像是地下的惡魔一樣,可能對於一個已經經歷過生死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好讓他害怕的了吧?
「你是誰?」東方毅問道。
單單看著對方的那張臉,東方毅就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如此想來,當年他所背負的那些罵名都是真的,並不是憑空捏造的。
「我是誰?我是碧瑤的親哥哥,是我父母親的親生孩子,是你的替死鬼。」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想不到吧,我居然還活著?」男人忽然大笑道,「只不過已經有人替我過上了東方毅的生活。已經有人幫我照顧父母,已經有人幫我保護妹妹了,我小時候所許下的那些諾言,也都有人替我實現了。但是我恨啊!」
「為什麼當初我的父母要那樣狠心,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孩子,竟然要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原來那人不是不知名的孩子,只不過是皇帝在外聞花柳項的一個私生子罷了。但是皇室的孩子畢竟是值錢的,和我這條不值一提的說不出名字的人的孩子比起來,人家自然也是人中龍鳳!」
「但是,為何你過著的人中龍鳳的生活要用我的人生作為交換呢?」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老皇帝到底是給了他們多少好處,讓他們竟然捨得自己的孩子,去換一條沒有任何關係的生命?」
「不過,天不亡我啊!我死裡逃生活過來了。」
「你想過一個五歲的孩子,一個人是怎麼活著的嗎?你知道老鼠野菜的味道嗎?你知道因為偷了一個饅頭,而被人追著幾條街眼前的滋味嗎?」
「你不知道!你通通不知道!因為你是東方毅啊,你是商業大亨啊!」
東方毅聽著男人一字一句,句句誅心的言論,卻不能夠反抗。這可是東方毅,一個靠嘴皮子聞名的人,如今卻在一個階下囚面前張不開嘴。
「來人啊,把人給我拖下去吧,這個人已經瘋掉了,直接關進大牢,省的放出去在禍害別人。」慕容煜命令下面的人道。
「等等!」那人不再大聲笑了,安安靜靜地停了下來,這才發現,原來男人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那瘋狂的模樣只不過是想要隱藏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緒罷了。
「你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慕容煜問道,以為那人是想要為自己求情。
男人並沒有去聽慕容煜的隻言片語,只是看向東方毅,淡淡的問了句,「這些年,碧瑤過得開心嗎?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年她也十六歲,到了成人的年紀?是否知書達理?是否落落大方?可否心有所屬?……」
男人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這個十幾年來素未謀面的妹妹。
「把我帶下來吧。」男人主動對慕容煜要求道。
這樣的人,註定是悲慘的。即便是擁有這樣堅韌不拔的人格,也是沒有辦法改變他的人生的。
「碧瑤她過得很好,每天開開心心的,不曾受到過任何傷害,暫未許配人家。」
在男人被帶出屋之前,東方毅回答道。
「聖上,他,您是……」東方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
但是,慕容煜是明白此刻東方毅心中所想的。
「那日,血殺門的人刺殺我,得於公子的幫助,我能夠留下這條性命。之後,我也便派人去捉拿餘黨,當年因為心懷大義,所以並沒有對血殺門進行滅門,結果便有了今日的刺殺,這次我定然不能夠犯同樣的錯誤了。」
慕容煜婉婉道來,「這人是我的手下捉拿餘黨的時候,抓獲的人。之後,經過連夜審問,他也這才說明他的目標是你,本是準備在燕國刺殺於你,然而卻被誤認為血殺門的人給誤抓了。我想著你有恩於我,我自然是不能夠坐視不理的。」
「回程路上,你我一同在馬車上,這些消息,你又是何時知道的呢?」東方毅疑惑的問道,今日的確給了他重重一擊,也讓他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管發生了多久,總有一天,也會被揭開的。
「時間總是能夠擠出來的。」慕容煜笑了笑,沒有說明。
「他手裡的玉佩,的確和我手裡的是一對。自我記事時,我便總是被街上的人罵,只不過我真的不知道發生過這些,那個時候父母親還總是安慰我,如今想想,他們安慰我的時候,心裡是承受著著多大的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