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豪賭

聽著周圍那些家族同胞的奚落聲，再看看他們噁心的眼神，感受著他們的輕蔑。陳乘心裡就不由的升起一股狂風暴雨般的怒嚎。

難道我真的不適合學武嗎？

難道我真的是天生廢脈嗎？

上天你就這麼不公?

既然你讓我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卻要這般對我？你不給我修鍊天賦，還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委屈辱，不甘，憤怒都在此刻化作那心頭隱隱的痛……想哭，卻又想笑，只有那沉重的心房在證明著，此刻還活著。

「哎，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吧！」陳乘一陣狠狠地自嘲。

與此同時，家族會議室….

「我知道，進入祖祠名額有限，但是還是懇請能給小乘一次機會……..」

一名男子站在會議室下方語氣委婉地懇請到，如果走進細看，就會發現個男子跟陳乘有那麼幾分相似，這位男人正是陳乘的父親。

聽完男子的請求，一時竟沒有人說話，會議室瞬間陷入了寂靜。只有茶杯和壺蓋的碰撞聲此起彼伏。

「四弟，你也知道，小乘天生就不適合練武，何必這麼較真呢？」良久，看會場實在太過尷尬，一個滿頭銀髮的中年男子出聲勸慰道。

…….

「老二，你那邊能緊一緊嗎，看能否騰出一個名額來？」銀髮男子看陳乘的父親依然固執的站在那裡，轉身問向他旁邊的男子。

聽到這話，旁邊一位瘦弱男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銀髮男子。

其實陳乘的父親心早已放棄，在陳家，誰都知道。二哥一脈對自己一家向來刻薄。

「畢竟你這麼多年，一直為陳家勤勤懇懇。你想讓小乘進祖祠，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最近我這邊人手有些緊張，去楓城送貨的人選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你看你那邊能騰出手的話，就替我跑一趟。」

就在陳乘的父親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準備放棄之時。廋弱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這….」聽到兒，銀髮男子蹙了蹙眉頭，就在想要出口制止時。

「好！」陳乘的父親沉思了一下就回道，「回去我就交代一下手頭上的事……。」

「嗯~~」

當陳乘費勁全身力氣睜開依然略帶沉重的雙眼時，頓時熟悉而又簡易的小屋裡映入了眼眸。腦海一陣思索，緩了一下神。緩緩轉過頭顱，便看到自己父母親正坐在木桌前一臉惆悵。

「父親，母親？」

「小乘」聽到了床上人兒輕輕的話語，坐在木桌前著急的的婦女瞬間站起身來，急忙來到床前。

「好孩子，嚇死母親了。」抱著床上的男兒，婦女心中彷彿這才安心了許多，嘴角漏出一抹笑容。

「沒事就好啊！」中年男子也隨後走過來看著婦女懷中的孩兒無恙，也是一臉欣慰。

不過婦女似是對於男子仍有些怨氣，轉過頭來瞪了男子一眼。」都是你，非得讓小乘進入祖祠.」

對此男子只是搓了搓雙手，一笑並不介意。

這兩人便是陳乘的父母，父親陳軒，母親戚萍。自從陳乘昨晚昏迷不醒后，一直陪伴在現在，徹夜未眠。

......

自己後面是怎麼回來的？捂著依然有些脹痛的腦袋，思緒徐徐迴轉。

昨天，是陳家一年一度的祭祖，白天跟隨家族長輩參加完祭祖儀式之後，晚上他和挑選出來的一干人等便在祖祠里跪祖。

所謂的跪祖，名義上就是侍奉先祖神靈，以求保護家族世代昌盛興隆，實際上祖祠里有許多前輩留下來眾多的功法和傳承。

每年這時候，陳家都會根據之前的等級測試挑選出三十個優秀的年輕子弟，讓他們去爭那一份機緣。

昨晚，陳乘也被安排到了祖祠的一個偏僻區域，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既然能夠被當選，所以陳乘也是既來之則安之，希望自己能夠斬獲一二，倒也不負這麼多年養育自己的父母。

作為大陽鎮的幾大家族之一，陳家祖祠自然相當的輝煌。不但佔地面積頗大，而且經過幾十代人的不斷修繕，從整體到布局也是相當的大氣。

祖祠共分為內殿和外殿。陳乘等小一輩自然在外殿。即使外殿，牆壁也都用黑岩石築造，門窗桌具是上好的紅木。處處彰顯著非富即貴，倒也對得起大陽鎮頂尖家族的名號。

祖祠裡面，有眾多先輩的棺冢，正被上品香木燃燒帶出的煙霧環繞，而且香木頂端傳來的那一股股幽香之味也讓眾多修鍊者心靈幽空了不少。

先祖，傳承，心境空明。誰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寶地中的寶地。

雖然眼前的場景讓陳乘很是震撼了一把。但是自己只想像父親說的，爭取能擁有一份傳承就好。所以當下，陳乘也並沒有心思去賞這些，緩緩走向屬於自己的那份區域。

「陳家的歷史上曾經出過許多強者，在他們去世之時，生前所修鍊的功法武技有的也隨他們的意念帶了進去。多年過去，這些強者體內那一份意識已經淡化，所以只要機緣巧合，便能得到一部好的功法甚至傳承。」這是進來之前，父親告訴自己的。

這兩年來，自己一直是煉體三階，不管如何修鍊都依然無所寸進。再過一個年頭，就要成人禮了，沒有築基期的修為，肯定是要被下派到一些邊緣地帶。所以陳乘能感受到父親眼神中的期盼與希望。

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的情況，陳乘也是一陣陣無語。他娘的，陳乘暗罵一聲。不過先不管了，白天跟隨長輩忙活了一天，此刻倒是有些睏乏，便拿出母親事先備好的乾糧咀嚼起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少爺嗎？怎麼就吃這種東西！」就在陳乘沒開始多久，一群人影躥了過來。之見陳冷帶著十四五個華衣少年走了過來。

「你看看，這乾糧都干成什麼樣了？要不要我們給你泡泡啊」

其中一位作勢解開褲子狀笑道。

……..

「哎，大家說我們的小少爺現在像什麼？陳冷走近蹲了下來，看了看陳乘的乾糧，笑著問道。

「狗~」身後眾人配合地笑著答道。

「我怎麼都有點想哭呢！」陳冷拿手指頭點了點硬邦邦的乾糧，捂了一下臉說道。

陳冷說完，眾人便爆發出一陣笑聲。這種貴族嘲諷乞丐的時刻總是給他們帶來心中的快感。

本來進來之前家族已經分好了每個人的區域，不準私下亂跑。但是顯然陳冷卻有著號令這些奉承之輩的資格，所以他們在得知自己也進來之後，便自然而然想要羞辱一番自己。陳乘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是打的什麼主意。

想起父親的希望，陳乘將悄然蜷起的拳頭緩緩散了開來。算了，雖然這些人很煩。但是自己現在身單力薄，而且煉體三級的實力，比他們中任何一個都低。找尋機緣要緊。

「怎麼，陳乘。這麼嘲笑你，你不感覺到憤怒嗎？」

「雖然我知道你挺廢物的，但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慫。」

…….

不過，陳乘顯然低估了這幫傢伙，手中的乾糧都吃完了。這些傢伙還在一旁沖著自己喋喋不休。陳乘不知道的是，陳冷就是故意過來找茬的。

這麼多年，自己沒有給父母親帶來絲毫的榮耀，卻一直因為廢物之名讓父母承受痛苦。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么。陳乘知道父親對這次祖祠之行的重視。

「廢物，你知道你這次能來祖祠，你那個老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看陳乘起身想要離開，陳冷突然一臉猙獰地笑道。

這個廢物，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就放過你呢！自然是怎麼痛怎麼來了。給傷口上撒鹽，同時再倒點水。那滋味估計不錯。

「看來你不知道啊！」感覺到陳乘停下來的茫然。陳冷猙獰的笑容更盛一分。

「既然這樣，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吧！本來我老爹還在為去楓城頭疼呢！現在啊，由於你這個廢物，你那個死鬼老爹搶著去呢。我想我們陳家每月的楓城之行你應該不陌生吧！本來也沒有什麼。不過呢！誰讓你家都是廢物呢！老子不但廢物，兒子更廢物！你說這萬一要是路上出來個豺狼惡棍，那還不得連點骨頭渣都剩不下啊。哈哈哈…….」

話到最後，陳冷仿若感受到了陳乘父親葬生狼口的場景，再看看陳乘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幾乎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讓你以前在給我裝，一副清高的樣子。能報復到陳乘，陳冷的自豪感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原來這般，要怪不得這等好事怎麼會輪到自己…，陳乘明白了。原來自己所謂的好運只不過是父親用自己的生命在豪賭罷了。之前自己還想是不是家族中給了自己一次機會，現在看來，那可真是一種諷刺。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陳乘內心在滴血。我自己廢物就算了，被別人嘲笑，欺凌。你還要搭進去我的父母親嘛！陳乘心裡此時一股怒氣而發。「老天，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直接把我劈死不就得了，何必這般折磨！」

雙掌緊握，伴隨著一陣噼啪拉的關節聲。既然你這麼恨我，那今天怎麼也得算算這筆賬了。即使死，也要從你身上咬下一快肉來。

陳乘猛然轉過頭將陳冷給狠狠盯著，此時的陳乘已經仿若失去了理智，整個人氣喘如牛，頭髮倒豎，臉紅的能滴出水來。

「來呀來呀，來打我啊！廢物」似是知道陳乘處於憤怒的邊緣，陳冷更是肆無忌憚的挑釁道。

「你們幹什麼？」不過就在陳乘打算用自己的手段爆發出心中的怒火時，一個人影急速閃掠而來。

此人名叫陳翔，也是陳家子弟，但是比起陳乘的地位，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如今陳家當代家主的兒子，名副其實的陳家少爺，也是陳家唯一一個除過父母以外，跟陳乘關係好的人。

看到陳翔出現，一群人的目光倒有幾分躲閃，和家主的兒子起衝突，雖然家族不會多說什麼，但是自己的父母可定會嚴懲的。

看到來者是陳翔，陳冷先是怔了一下，不過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帶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換你姐姐來還差不多！」其他人怕陳翔，自己可不怕他。同為嫡系，陳冷自詡自己的天賦比起陳翔和這個廢物可好很多。

再說自己身後可是整個三爺一脈，即使身為家主的東房一脈又能拿自己怎麼樣，這幾年自己這一脈可不比東房弱，別的不說，陳家最妖孽的天才可是自己西房出來的，而不是他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