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安靜若處子。
月光,如水般傾瀉向大地。
一切,都是那般的安靜、美好。
只是,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抹黑影一閃而過,如鬼似魅。
而那黑影的懷中,似乎還抱著什麼東西。只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只一個眨眼間便溶入了濃重的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
「啊……」
原本寧靜的清晨,被一個女人的驚叫打破,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混亂和嘈雜的吵鬧聲。
然後,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僅披著一件外衣,光著腳從屋裡沖了出來,邊跑還邊叫喊著:「小虎……小虎……」
周圍屋裡的人都聞聲而來,紛紛趕上已衝出院外的男人,問清原由之後,便同他一起叫著「小虎……小虎……」。
而女人們則跑進屋,安撫痛哭的女人。
頓時,這個晨光中的小院一片混亂,女人的痛哭聲、男人的叫喊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聽不太清的漫罵聲。
這時,不知是誰,突然高喊了一句:「將軍,快去求將軍幫忙。」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七手八腳的幫那個哭癱在地的女人穿好衣服,然後扶著她朝院外而去。
現在雖已是清晨,卻仍被淡淡的薄霧籠罩著,且透著微微的涼意。
巒城的街道上也略顯冷清,沒人什麼行人往來。
也正是街道上的冷清,才更顯府中的嘈雜。
一群女人,擁著一個痛哭流涕的女人,趕到深宅的內院門前,祈求著看門的小哥,讓她們去見這大宅的主人——安遠將軍黎夜。
「不行啊」一個小夥子的聲音傳來:「將軍還未起來呢。」
「秦小哥,你看……」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大娘指了指泣不成聲的女人,開口道:「事情緊急,你就幫我們通稟一聲吧。」
「惠大娘」那個被稱為秦小哥的小伙看了看眾人,極耐心的道:「不是我不去,只是……」
「只是什麼呀!」秦小哥還未說完就被惠大娘打斷,也因為著急言語上略帶了生硬:「將軍本就帶我們極好,肯定不會責怪我們的打攪的。」
不知是配合惠大娘的說詞,還是真的控制不住,被眾人扶著的女人哭聲更大了。
甚至有人自言自語般的嘟囔著,觀其面色顯然是對這個說什麼也不通融的秦小哥起了不滿。
而那秦小哥瞅了女人一眼,似乎想要制止她的哭鬧,卻又不忍責難。無奈再次回頭看了院子一眼,一臉為難的接著說:「我知道。只是,咱們將軍昨半夜才巡營回來,又處理了些緊急的軍務,這才剛剛睡下。」
聽了他的話,眾人這才一臉恍然。自家將軍誰不知道,那是為人極好的,對他們這些下人別說苛帶了,就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如果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將軍也都是出錢又出力的,從未說過半個『不』字。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眾人才想都沒想就跑來了。
而自家將軍的事,做下人的自然也都知道。這幾日來,巒城之中並不安定,不時有惡劣的事件發生。就連以往最為肅靜的軍營,也是屢生事端。
而自家將軍雖然對人極好,但治軍卻頗為嚴格。現在,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雖說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卻也讓眼中不容砂子的將軍十分惱火。
連日來,他一直奔波與皇宮與軍營之間。上要應對皇帝的種種責難,下要安撫受到波及的百姓,更要查明原因以便公正處置犯錯的軍士。再加上本就繁忙的軍務,種種事務纏身,每每都到很晚才能回府休息。
而他們竟一大早就來打攪,顯然並不妥當。
「是啊」一個待女模樣的女子開口道:「我聽前門的劉寶說,將軍是寅時才回來的,而且將軍當時的樣子很疲憊呢。」
「這……」一聽這話,惠大娘頓時滿臉愧色:「是啊,這幾日將軍可是忙壞了。」
惠大娘一邊說,一邊看了看仍在哭泣的女人,一臉的心疼。
「虎子他媽」深吸了一口氣,惠大娘走到女人身邊拉起她的手,耐心的說道:「你的事,將軍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只是……」停頓了一下她繼續道:「只是,這幾日什麼情況咱們也都看在眼裡,現下咱就等等,讓將軍好好休息一下,才有力氣幫咱不是。」
顯然是聽從了惠大娘的勸說,女人的哭聲低了很多,但仍控制不住的低泣著。
就在這時,就聽院內房門「吱呀」一響,隨即一個聲音傳來:「發生什麼事了?」
聲音如水,澄澈、溫柔卻不失堅定,聽來極舒服,又莫名的使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