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逐之戰
天,很快就亮了,一盤渾圓的驕陽貼著沙漠的地平線,緩緩而出,慢慢的透出一抹深紅,映襯在沙漠之上,千萬光點閃耀,格外的璀璨迷人。
此刻的美景卻沒有人欣賞,日出,讓他們看清了周圍的景象,連綿起伏的沙丘,像大海中的波浪,看不到盡頭,腳下的流沙,如同海綿,吸附著他們的力量。
此刻的秦正與石頭,腳下正是幾十米高的紗裙,望向遠方,能夠看到前面連綿起伏不斷地沙漠,看不到盡頭,荒寂而蒼涼。
二人此刻的體力都已經枯竭,但攀爬腳下的沙丘,竟然比登山還難,腳踩在沙丘上,軟綿綿的沙子就將人陷下去,沙子還要往下滑,一個不小心,就會重新跌落下來。
「來,石頭,拉緊我,爬過這個沙丘,咱們就能歇一歇了。」
秦正此刻唇色慘白,因為缺水而起皮的嘴唇乾裂起皮,喘著粗氣,將剛剛滑下去的石頭拉了起來,繼續往上爬。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兩個人在沙漠中,比螞蟻還要渺小,陷在沙漠中的雙腳彷彿生了鉛,沉重不已。
秦正咬著牙,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到了,到了,馬上就到了,石頭,咱們再堅持一下,到頂了。」
同樣疲憊的石頭哼了一聲,支起身子艱難的爬行。
最終,他們到達了沙丘的上方,高高的沙丘之上,躺倒了累癱了的兩人。溫度,開始漸漸地升起來了。
遠處的沙丘,輪廓清晰,層次分明,丘脊線平滑流暢,一望無際的大漠,景色很美,但是此時此刻,這般景色帶來的還有無盡的絕望。
石頭躺在沙丘之上,彷彿被掏空了氣力,「阿正哥,你說咱們還能走出去嗎?是不是就要和以前被沙塵暴捲走的人一樣,在沙漠中被晒成乾屍?我不想成為那樣,那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死了,也要…那麼難看,我真的不願意啊……」
「不會的,不會的,咱們不會死的,會走出去的,石頭,喝口水吧,歇上一會兒咱們接著走,會走出去的,會走出去的。」
秦正此刻只能安慰自己,很快會走出去。強大的能量損耗,使得他此刻就算是說話也極為費力,緊閉著雙眼,放鬆身體,以獲得片刻的安歇。
另一邊,大力正帶著人追尋,沿著開始的腳印,很快逮住了幾個叛逃的礦工。那些礦工竟然跑到了沙漠中就歇息睡覺了,被追趕而來的大力一行人逮了個正著。
大力帶著人四處搜尋,許多逃跑的礦工又被追回,被帶回了原本的塔樓。
此時李管事兒的已經來到了礦場,因為礦晶失竊,上面要求他一定要找尋到礦晶失竊之人,嚴懲不貸,更是責罰了他辦事不利。這使得他將所有的怒氣都沖向了那些被逮回來的礦工。
所有的礦工都被綁在了有尖刺的柱子上,李管事兒親自拿著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那些礦工的身上。他們只要閃躲,等待他們的不僅僅是更多的鞭子抽來,還有被身後帶有尖刺的柱子刺傷的下場。
「說不說?到底是誰偷走了礦晶?啊?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人奪寶,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打死你們這些賤種,還敢偷東西,打死你們!」
礦工們被打的傷痕纍纍,「是秦正,是秦正乾的,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殺人,都是他乾的,他突然變得特別厲害,殺死了管事兒的,我們都是被逼的啊!」
有些承受不住酷刑的礦工相互攀咬,更多的是將罪責推脫在了秦正的身上,以圖李管事的放過他們。
「求求你們,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啊,我錯了,我錯了…..」
塔樓內是礦工的嘶吼,還有李管事氣急敗壞的怒罵。血腥味兒格外的濃,一會兒,原本的嘶喊聲就停了下來,接著是被拖動的屍體,被隨意的扔在了塔樓外的沙漠里。
「帶著人追,務必要將那個叫秦正的賤種給我帶回來!」
李管事兒扔掉手中的鞭子,帶著幾個人離去,剩餘的人,帶著小隊人馬出去追尋礦工的蹤跡……
這邊,被追蹤的秦正,正躺在沙漠之中。他又開始做了那個夢,夢裡是激烈的廝殺,是漫天的戰火,驚天動地,他看到蛇身的人與長著鳥翅膀的人在半空中打鬥,不知道誰勝誰負,地面上是各種各樣的人的鬥爭,刀槍劍戟,廝殺不斷。
而他的懷中,此刻那個黑色的破石頭,也已經變幻了另外的形態。石頭已經破碎,從中出現的,是一個小巧金色方形盒子狀的物體。
金色的暗紋在封閉的小盒子上不斷的流轉,最後,帶著一股金色的光芒,整個沒入了秦正的心臟之中。
「撲通…撲通…」
秦正只感覺到心臟驟然一痛,彷彿被什麼都系扼住住了命脈。然後從心臟出發,身體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從金色盒子中流淌出來的金黃色的液體,從心臟開始,沿著他的血液,筋脈,向著四肢流去。
金黃色液體流經的地方,他身體的內部被強烈摧毀,然後被金黃色的液體徹底改變。血液變成了黃金的顏色,肢體變得強韌有力,筋骨更是被重塑,他,整個人,煥發了新的生機。
秦正的身體進行著巨變,如同被重塑一般,金色液體在身體內橫衝直撞,他能夠感受到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卻控制不了身體,甚至連疼痛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此刻的他猶如一具屍體,等待著被分割改變,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風吹過的時間,似乎已經過了幾天幾夜。
疼痛漸漸消失,筋骨以被重塑,黃金色的液體代替了鮮血在血管中流淌,流經全身,最後回到心臟,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他純黑色的眼眸被黃金液體流淌過後,變幻了瞳色,猶如琥珀一般的顏色,又像是這沙丘的顏色,一切,終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