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哭訴
面對著葉熊那可怖的眼神，五蘊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直到葉熊的頭顱低垂了下來失去了生息，五蘊才發覺過來。
五蘊失聲道：「我……我殺人了？」
「不……不是的。」
五蘊觸電似的收回雙手，那雙手顫抖著不停。
沒有了五蘊的支撐，葉熊的身體直愣愣地砸在了地面上，發出一陣悶響。
鮮血如同泉水一般不斷低從葉熊的身體里湧出，如同潮水一般蔓延開來，地面都被鮮血給染得通紅。
直到這一刻五蘊才確信，自己……真的殺人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五蘊不斷地重複這一句話，神情一片獃滯，但眼淚不可抑止地從眼眶中流出。
「師傅，嗚嗚嗚，我該怎麼辦啊，我殺人了。」五蘊哭得就像個孩子，不對，他本身就是一個孩子，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想到的都是自己的父母。
而他的師傅對他來說就是自己的父親。
五蘊道：「嗚嗚嗚，我要找師傅，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裡了。」
只見他如同魔怔了一般站起身來，身體還沒有站穩就急忙往前跑去，結果摔了一個踉蹌，但五蘊摔倒之後依舊站起身來往前狂跑。
僧袍上還掛著些枯枝爛葉，五蘊一邊抽噎一邊咬著牙往前跑去。
此刻的五蘊彷彿不會累一般，一路上毫不停歇。
他才剛走，之前的那黑袍人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樹林中，黑袍人冷眼看著葉熊的屍體，並沒有一絲憐憫，彷彿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
黑袍人幽幽嘆了口氣說道：「邁過了這一道坎，往後的風光等著少主你。」
不知道黑袍人是為誰神傷。
只見黑袍人只見輕彈，一縷渺小的不能在渺小的火苗隨風飄向了葉熊的屍體，葉熊的屍體剛一接觸到那朵黑色的火苗就彷彿乾柴遇上了烈火，騰的一聲，葉熊的屍體瞬間被黑色的火焰所包裹，黑色的火焰看上去詭異十足。
……
北嶽城城門外，幾名護衛負責把守城門，按照站位筆直地站在城門兩側，神色肅穆。
「嗚嗚嗚，師傅，你在哪啊。」一道抽噎聲傳來
一名護衛好奇地轉過頭去，不遠處，只見一名身材略微瘦小的人向這跑來。
按照規矩，來到城門必須減緩速度，配合護衛的檢查。
護衛冷哼一聲：「誰這麼大膽，難道不知道北嶽城的規矩么。」
說著，他摸了摸腰間佩掛的長劍，就想上前攔去。
但他才剛走沒兩步，就被一旁的護衛給攔住了。
「等等，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嗯？好像是小活佛，小活佛怎麼哭了？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么？」另一名護衛越看越心驚，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五蘊如此慌亂過，所以不禁猜測起來。
一念至此，他急忙向其他護衛大喊道：「放行，都放行，小活佛有急事，所有人不得阻攔。」
眾人一聽，誰還敢攔，急忙站回原位，看著五蘊如同一陣風般飄過。
隨後眾人再次議論起來。
「你們說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看小活佛這模樣，估計事情小不了，還好我們沒攔，不然上頭追究下來我們可就慘了。」
「好了好了，繼續站崗吧。」
……
斷背山，東禾寺大殿之中，方丈盤膝坐在蒲團上，緊閉雙目，一手捻著一串佛珠，一手持木魚槌敲打著身前的木魚，嘴中念念有詞。
現在是正午，大殿中只有方丈一人在誦經。
方丈正沉浸在佛道之中，可突然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方丈。
雙眼睜開，看似渾濁的雙眼卻隱隱閃爍著精光，方丈回頭看去不禁楞了。
只見大殿門外，五蘊獃獃地站在門前，他眼眶通紅臉頰布滿了淚水，嘴唇不時的顫抖才艱難地吐出兩個顫音：「師……傅。」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響徹雲霄，傾盆大雨瞬間傾落，肆虐的雷聲不斷發出一聲聲咆哮，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
啪嗒，方丈手中的佛珠突然散落一地，幾十顆佛珠四處滾落，地面上的木魚似乎是承受不住長久的壓力也多出了數道裂痕。
方丈盯著五蘊的雙眼，突然說道：「把大門關上，有什麼事情進來說。」
他彷彿預感到了什麼。
五蘊強忍著淚水，咬著牙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大殿，默默地把兩側大門合攏，失去了光線，整個大殿瞬間暗淡下來。
「坐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方丈對著五蘊說道，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收拾散落的佛珠。
五蘊一言不發地走到方丈面前，突然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方丈大驚道：「你這是為何？」
趕緊起身想要扶起五蘊，可五蘊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頓時如遭雷劈，僵在那裡。
「我殺人了。」五蘊艱難地說完一句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整個人撲進方丈的懷裡哭的天昏地暗。
外面狂暴的暴風雨把五蘊的聲音完全掩蓋下來。
只有方丈愣愣地站在那裡，聽著五蘊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心彷彿被割成了兩半。
五蘊是他帶大的，對他來說五蘊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他對五蘊的性格了解的不能再了解，所以他第一念頭就是不可能。
但接下來五蘊的話卻真真切切地告訴他殘酷的事實。
「嗚嗚嗚，我……我失手殺了葉熊，我把匕首捅進了他身體啊，是我親手殺了他啊。」五蘊緊緊地抱著方丈的身軀彷彿找到了依靠，當他再次想起葉熊的慘狀時哭聲愈烈。
轟隆一聲地面都隱隱震蕩，一道狂暴的雷電綻放出刺眼的閃光，大殿中方丈那惶恐不安的表情清晰可見。
一直以來方丈都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今的他卻無法沉住氣。
方丈撐起五蘊，強裝穩定地說道：「孩子，先別哭，告訴為師，這就究竟是怎麼回事。」
「嗚，是葉熊，他殺了乞丐先生，我失手殺了他。」五蘊臉頰的淚水被方丈輕輕拭去，但淚水卻再次布滿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