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殤

年級甚小的五蘊還沒有把人心看得那麼複雜。

「葉施主來找貧僧所為何事？」五蘊出於禮貌問道

葉熊故作不經意地說道：「哈哈哈，也沒什麼事，我只是來問一下小活佛，可還記得幾天的那個臭乞丐么？」

五蘊瞳孔一縮，急忙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那個臭乞丐拖我向你傳達他的話，北嶽城外五里山，他在那裡等你，說是為了向你答謝救命之恩，小活佛不可能不去吧？」最後葉熊竟突然附在五蘊耳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葉熊的話處處是漏洞，他依舊稱呼乞丐為臭乞丐，而且乞丐先生看見葉熊第一反應肯定是躲開，怎麼可能反倒去找葉熊就為了讓他向自己傳話。

但五蘊搞不懂葉熊究竟要做什麼，他也很想去看一下乞丐先生怎麼樣了。

「當然去，那你也去么？」五蘊習慣性地問道

「不不不，這是你們的事，我一個外人去了多不好，還請小活佛快點去吧，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言語之中葉熊顯得非常急促，似乎怕五蘊不去一樣。

「好吧。」

五蘊也沒有向寺里的人說一聲，就順路和葉熊下了斷背山。

他沒有想到此次一去，將會發生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此時的五蘊也沒有多想，畢竟幾日前葉熊剛得到教訓，他不可能敢在鬧出什麼事情。

抱著這種心態，兩人來到了斷背山山腳下。

「接下來咱們就分道揚鑣了，小活佛可別讓臭乞丐久等哦，哈哈哈哈。」葉熊陰陽怪氣地說完之後，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五蘊莫名其妙。

「真是奇怪。」五蘊嘟囔了一句，便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一盞茶的時間后，北嶽城的城門大開，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五里山就在北嶽城外最矮的一座山，不知道乞丐先生怎麼好好地跑出城外了呢？」

「難道是為了躲避葉熊他們？」

五蘊越想越覺得可能，趕緊加快腳步，走出了北嶽城，一路毫不停歇，五里山十分顯眼距離北嶽城也不遠，很快，五蘊就來到了五里山。

五里山多矮呢？估計只有三丈高，說是山，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山坡貼切。

五里山周圍大樹林里，聽師傅說過，晚上五里山有許多猛獸，有些人甚至在五里山過夜，結果第二天卻沒有走出來，最後被人發現時，只剩下一副骨架。

「好端端地怎麼來這種地方，陰森森的。」

五蘊小聲嘟囔了一句，便在五里山周圍找尋起來。

「不是說在五里山么？怎麼沒有見到乞丐先生啊？」

剛一說完，五蘊就聞到了一股刺鼻濃濃地血腥味，一問之下五蘊差點沒吐了，但也被嗆得眼眶通紅。

「怎麼回事啊？那麼重的血腥味好像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五蘊捂著鼻子看著前方那片小樹林說道

「可別有什麼人受傷了才好，這裡猛獸這麼多，肯定會吸引不少猛獸過來，不行，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五蘊腦子裡只有救人這一個念頭，根本沒有多想，急忙向前方跑了過去。

五蘊喘著粗氣有些急促地說道：「呼哧呼哧，不對啊，那……那血腥味散發出來的方向就在這裡啊，怎麼沒有看見人呢？」

打小起五蘊的身體素質就非常差，這不，剛跑了那麼點路就累的不行。

「怪了，我的鼻子可是非常靈的，而且來到這裡的時候血腥味更加的重，我捂著鼻子都能聞到，所以這血腥味的來源肯定就在這附近。」說著五蘊放下手，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差點沒吐了。

五蘊肯定道：「絕對就在這附近，我找一找。」

至於找乞丐的念頭已經被拋之腦後，救人才是重中之重。

一盞茶之後，五蘊再次回到原地。

「五里山我都已經找了一遍，也沒有看見人啊，還是這裡血腥味最濃。」

「咦？怎麼下雨了？」正說著，五蘊突然感覺有一滴液體滴落在他的頭上，觸感非常明顯。

疑惑的五蘊抬頭一看，本來想看一下是否是烏雲密布，但看見的卻是無比恐怖地一幕。

一根粗繩纏繞在人的脖子上，並且另一端吊在手臂粗的樹枝上，恐怖的是這人全身光溜溜，但身體卻滿是鮮血，鮮血不斷低落在地上有一些還滴在了五蘊的頭上。

「這………」五蘊瞪大了雙眼，害怕地說不出話來，這慘狀很難想象這人生前究竟收了怎樣的折磨。

五蘊最近了看，只見這人的肚子已經被什麼東西給開膛破肚，腸子都裸露在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在往上看去，就看見了讓五蘊崩潰的一幕。

「乞丐先生！」

「是乞丐先生啊！」

五蘊腿一軟，全身上下像是被抽光了力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鼻涕就像決堤的洪水般一涌而出。

這死者赫然是幾天前五蘊救下的乞丐先生，此時的他鐵青著臉，表情一片猙獰，眼神中還透露著無法言喻的驚慌之色，那雙如同枯樹般的雙臂牢牢地抓著套在脖子上的繩索，顯然生前還在不斷掙扎。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啊，究竟怎麼了？誰能告訴我啊，嗚嗚嗚。」

「不要啊，這一定是假的，不會的，乞丐先生沒有死，他還在等我啊！」

五蘊一次又一次地騙自己這是假的，但那雙布滿淚水的臉頰足以證明了一切。

五蘊的心就像是被人拿了一柄鐵鎚狠狠地敲在了上面，痛到無法呼吸，身體還在不斷地顫抖，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

「哎呀呀，小活佛怎麼哭得這麼凄涼啊？讓我看看，漬漬漬，看這小臉全是鼻涕眼淚，多噁心啊，啊？」

五蘊的臉頰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掐住，那雙手迫使五蘊抬起頭來，只看見葉熊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

那表情帶著瘋癲地狂喜，還有一絲猙獰。

五蘊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都明白了。

「是你，是你啊！」五蘊竭力地嘶吼道

整個五里山都回蕩著五蘊那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