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膳席
第三章膳席
「咦？這是……今遮霞山，有蛇，通體青綠，鱗有光，首有二角，似龍，無爪，來去無蹤。此蛇名喚殷，乃蛇之王。與蛇身人面的女媧乃是同宗，掌管天下蛇族。」
通體青綠，鱗有光，首有二角，無爪……這分明就是前些日遇到的那條大蛇嘛！！
正是陪大姐秦飛花上遮霞山採藥的時候，她在草叢中發現了一條丈余長、碗口粗、鱗色與草色相近的大蛇。她本被嚇住了，又驚又怕之下卻發現大蛇的側腹部處受了不輕的傷，憐憫之心一起，她就尋了葯，幫它包紮。用的，還是自己最喜歡的那條手帕呢……
回憶完事情的前後發展，她又將視線移回了書冊，再三看了那句話，禁不住咂舌。
蛇王耶，居然是蛇王耶？
驚訝到不可置信的秦落雨很難相信自己居然救了一條蛇王！！
但想到大蛇那恐怖的傷口，她又忍不住擔憂起來，眉頭輕擰，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它怎麼樣了，傷口有沒有裂開。不過蛇王的話……應該沒事吧？」
「雨兒，你醒了嗎？該用膳了。」門扉被輕輕叩響，門外站的自然是秦揚風。
「來了來了。」將書合上撫平整之後輕輕的擱在桌上，然後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髮絲，便出門用膳去了。
秦家的飯點永遠都非常熱鬧，一家八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
待秦老爺一落座，眾人便開始互相夾菜，這是秦家的習慣，至於根究，也不過是想讓老爺覺得他們闔家美滿、姐妹情深罷了。
「我身子弱不便出門採藥，總是麻煩花兒，真是多謝花兒了。」秦梅氏夾了一筷子菜小心的擱到秦飛花碗里：「看這段時間奔波的，都瘦了呢。真是讓我看了都心疼。」
「沒有啦，採藥又不是什麼累人的活兒，累人的話二娘才不會讓我去做呢。」
「哎呦呦，飛花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啊，生了這麼個貼心的女兒，哪像我，只有這麼個不懂體貼的兒子。」看了看秦飛揚，半真半假的嗔怪。
秦何氏臉色變了變，她自然知道秦梅氏話裡有話，這人三天兩頭的影射她們生不齣兒子，就是她不想聽出來也難。她緩了緩，佯笑道：「哪裡話，姐姐哪有妹妹那般好福氣，有個這麼才華橫溢、超群絕倫的兒子，又能幫老爺打理生意，分擔家事。我這女兒啊，雖然貼心，終究也還是得離娘的。不過有她外祖父在，終究不會委屈了她便是。」
哈，這下換秦梅氏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只因秦何氏的那番話里也有話。其意也不過是提醒秦梅氏自己是博王爺的愛女，就算只生了一個女兒，在家裡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覷的。
「幾個孩子都很乖，來來來，快吃吧。」秦老爺絲毫沒發現兩人之間的你影我射，自顧自的開始招呼。
「爹爹，人家要吃雞腿。」秦飄雪扯著秦老爺的衣袖又開始撒嬌。
「好好好，雞腿肯定是留給我們寶貝雪兒吃的，來，小心燙。」秦老爺郎笑著將她面前盤子里的雞腿夾給她。
「爹爹最好了，謝謝爹爹。」
真是合家歡樂、父慈子孝啊。秦落雨微微扯開一抹笑，便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埋頭吃飯。
「雨兒，你怎麼不吃菜？來，這個給你。」秦揚風將另一隻雞腿夾進她的碗里。
秦落雨微微一驚，然後抬頭綻開一抹笑：「謝謝大哥。」
一人一個雞腿，反倒是秦飛花落了個空，她不高興的歇下筷子，嘴兒一嘟：「大哥就只疼雨兒，一點兒也不疼我和雪兒。」
「花兒說的哪裡話，大哥怎麼不疼你們了？」
「那人家也想吃雞腿啊。」誰吃都可以，可是落到秦落雨碗里她就不痛快。
秦揚風頓時無言，秦落雨夾著雞腿，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將雞腿讓出去，恐怕還遭她嫌棄，不讓的話，大哥又不好說話。
正在這時，秦老爺輕咳一聲：「一隻雞一共才兩隻腿，你們是哥哥姐姐，自然是要讓給妹妹的。花兒若是喜歡，明天讓廚子們多做一隻就是了。」
秦飛花這才不情不願重新執起筷子，不過仍是不高興的瞪了秦落雨一眼。
秦落雨受了白眼，略略委屈，咬了咬唇，又埋頭吃飯。
所以她才最討厭在家裡吃飯，若是看他們父慈子孝，只會顯得自己無人關心，可若是誰來關心她一下，姐姐們就立刻將她給怨上了。
「對了，明天我要去哲陽城談一樁生意，風兒明天跟我一起去。」秦老爺突然開口道。
秦揚風點了點頭：「是，父親。」
「爹爹，你又要出遠門啦？」秦飄雪問。
「是啊，畢竟哲陽城的生意我們之前不曾接觸過，所以這回我自己要親自去。」，
「那雪兒想爹爹的話要怎麼辦？爹爹你不要去嘛。」
「傻丫頭，爹爹過兩天就回來的。到時要爹爹給你帶些什麼？」
「那爹爹給人家帶漂亮的衣服回來吧，要雲陽城沒有的賣的那種衣服哦。我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其實她最盼的就是爹爹出遠門了，因為爹爹回來以後都會給她帶人家沒有的衣服。
秦老爺點了點她小巧的鼻翼：「穿的漂漂亮亮的做什麼？我的寶貝雪兒想嫁人了嗎？」
秦飄雪臉兒一紅，低下頭：「人家才沒有呢。」
「爹爹既然要給雪兒帶衣服，那也給花兒帶兩件精緻的首飾吧。」秦飛花也不甘落後。
秦老爺點點頭：「好好好，爹爹會記得的。」然後又問：「那雨兒呢？要爹給你帶什麼？」
「雨兒先謝謝爹爹了，雨兒沒有什麼想要的。」而且她想要的東西，大哥自然是會幫他置辦的。
「真的沒有？」對於這個自小沒有娘親疼愛的小女兒秦老爺還是挺關心的。
落雨搖了搖頭：「真的沒有。」
秦老爺還想說什麼，卻被秦飄雪一扯袖擺：「爹爹，雨兒既然說她沒有想要的東西那就算了嘛。爹爹要記得人家喜歡白色的東西哦，千萬不要買錯了。如果爹爹買錯了的話，雪兒要一天……不，三天不理你哦。」
思緒立刻被扯走，秦老爺忙著應付秦飄雪的撒嬌，立時忘了自己方才問秦落雨什麼事情。
秦揚風側過頭對秦落雨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她想要什麼，而且會給她帶回來。
落雨也眨眨眼，然後低下頭掩著嘴兒偷笑，就算這個家裡只有大哥一個疼她又怎麼樣，只要大哥一個人便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