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長遠規劃

「就算全世界都看到，我都不會放開你！」

耳邊，一直回蕩著這句話。林歡暈乎乎迷糊糊地被拉著上了車，被拉著下了車，被拉著走進花店。

看到那雙緊握的手，徐景灝的眼睛微微縮了縮。再看到林歡失魂落魄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對李佳霖揚了揚眉：「咋了？不是挺順利的嗎？」

李佳霖搖了搖倆人緊握的手，笑眯眯地道：「沒啥，只是笑笑還沒回過神來，興許是高興壞了吧！哦，這是給你打包的宵夜，法國大廚烹制，還熱乎著呢！」遞給他一個保溫食盒。

徐景灝深深地看了李佳霖一眼，心底發出一聲輕嘆，淡淡地道：「行，那我走了，這兩天我有事，就不來了。甑馨和唐斌都挺不錯，一個善於管理和交際，一個做事沉穩踏實，讓他們好好帶一帶新員工。今天的賬目是唐斌整理的，甑馨審核，我簽字確認。現金留了一千零錢，其餘讓陳梅存入銀行，她有會計上崗證，但實踐經驗不足。王樺的心思還不太穩定，但腦子還算靈活，需要進一步觀察。」

言罷，提起食盒。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伸手在林歡眼前晃了晃，輕輕喚了聲。林歡眨眨眼，猛地驚醒過來，驚詫地抬起頭看著徐景灝：「徐學長？啊，我這是……」她看看四周，啥時候回來的？剛才自己怎麼了？她抿了抿唇，想伸手將額前的碎發撫到耳後，卻發現手被人控制住。

右手，被握在一個溫暖寬厚的掌心中，順著那手掌往上，林歡看到了一張笑意濃濃的臉，臉慢慢地漲紅，嘴唇哆嗦著：「李……李學長，麻煩……放開，好嗎？」

李佳霖笑眯眯地搖搖頭：「我剛才說了，就算是全世界都看到，我都不會放開你！」

「我……我要休息了！」像一道驚雷狠狠地擊中林歡的心，頭腦一下子清醒，她閉了閉眼，深深地吸口氣，讓急劇跳動的心迅速恢復了平靜，唇邊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讓徐學長受累了，改天我再請徐學長吃飯。多謝李學長的好意，只是，我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問題，也……沒有資格。就這樣吧，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明早要將***送去展覽現場，中午要接收一大批花盆，下午訂好的傢具送來。」她急急地道，死勁兒地從掌控中掙脫。

李佳霖哪裡真忍心讓林歡受傷，趕緊放開手，眼裡閃過懊惱。難道，已經這樣了，還是不能讓她對自己敞開心扉？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打動她？才能讓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哎，你啊，真是個倔強的丫頭！」他嘆了口氣，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笑道，「好吧，你早些休息，就算布置展台，也不必太早，我會早些來的，你一定要等著我。」不等林歡拒絕，大步邁出花店。

徐景灝聳聳肩，對林歡道：「我也走了。佳霖他，其實挺不錯，你好好考慮考慮。」

林歡緊咬著唇看著略顯昏暗的門外。李佳霖的車早已消失，徐景灝的背影也越來越遠。都走了，挺好！林歡，你不能依賴任何人，你要記住，再苦再難，你都要咬緊牙忍著，你還要給英子姐報仇，要讓拋棄你的人後悔！

「嘩啦」一聲，安全捲簾門被關上，同時，也把花店的光亮隔離開來。徐景灝的背影微微頓了頓，轉過頭，深深地看向黑沉沉的地方，咬咬牙，快速離開。

清點了花店的賬目，將剩餘的花卉送入花田空間，將所有警報措施打開，然後同那位一直給花店「送貨」的司機聯繫好，約好明早七點在花店門口送***到菊展現場。接著，和幾位店員通電話，讓她們提前到店，多算半天的工資。安排妥當，調整好時間，正要進入花田空間，李佳霖的電話打來。「笑笑，我算了一下，從花店到菊展現場得一個半小時左右，你那些***都在哪兒？準備啥時候送去現場？」他問。

原本，林歡以為李佳霖肯定會生氣，心裡還略略有些不安，聽到他一如既往關切的聲音，不由鬆了口氣。試想，如果換成自己，一再地示好一再地被拒絕，肯定都會放不下面子。但是，自己真的不想考慮那些事情，太遙遠了，太不可靠。如果，真有緣，千山萬水都會相逢相遇相知，無緣，近在咫尺也如陌生。「謝謝李學長，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不必擔心。」她盡量平靜地溫和地回答。

「咋能放心呢？一百多盆花，就算有蘇姐她們幾個，都是女人，哪有啥力氣？」李佳霖笑呵呵地道，「我讓王嘉他們明早六點五十到花店，不會太早吧？」

時間算得非常精確，林歡都差點以為李佳霖有讀心術了。「不用了，我請司機搬運，多給勞務費就行了。」已經虧欠得太多了，自己早已承受不起。

「見外了不是？」李佳霖明顯有些不悅，「明天六點四十見，我帶早飯來，你喜歡吃啥？」

林歡在心底輕嘆一聲，無奈地道：「還是我做吧，銀耳蓮子湯、培根比薩、壽司卷加水果拼盤，行么？」

「夠了夠了！」李佳霖連忙樂滋滋地喊道，隨即又開始擔心，「弄那些挺費事兒的，還是簡單些吧，就一碗麵條好了。」

林歡笑了笑：「沒關係，銀耳湯和比薩今晚我先做好，明早熱熱就行。」當然，至於實際情況如何，就不必提了。

既然要做，那就多做一些，還有蘇琳等人呢。人多，只能簡單些了。雜糧小米粥+五絲拌面（雞蛋絲牛肉火腿絲黃瓜絲胡蘿蔔絲榨菜絲）+水煮雞蛋+水果拼盤。她很快就擬好了食譜，準備待會兒給蘇琳等人發簡訊。

李佳霖勸了勸，見她已經決定下來，便道：「那明天我早些去給你幫忙。」

林歡一聽，忙道：「六點半吧！」太早，怎麼在空間中做飯？此外還要將所有參展的***擺放出來，也不能讓人看到的。

給三名員工和甑馨、王嘉各自發了簡訊，林歡便進入了花田空間。現實中九個小時，以一比五十的比例，相當於四百五十個小時，將近十九天。有鬧鐘的提醒，她並不擔心會忘記時間。這一次，她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練習書法和國畫上。陳老是馳名中外的書法、國畫大師，自己可不能墜了他的名聲。

鬧鈴響起。林歡放下筆，揉揉手腕，挑選出幾幅寫得相對滿意的字、一幅水墨荷花。這些，會作為作業交給陳老檢查。看看時間，還有十二個小時。除去休息的時間，足夠做早飯了。

透過捲簾門，看到那微弱的燈光，李佳霖心裡一陣火熱。撥通電話，林歡打開門：「李學長來了？正好，早飯做好了，你趕緊趁熱吃。」

李佳霖進店一看，地上、展架上全是千姿百態的***。「都運來了？該不是半夜送到的吧？」他連忙擔心地看向林歡，責怪道，「大半夜的，一來是不安全，二是影響睡眠對身體不好，以後還是讓人晚些送貨的好。」仔細打量著，發現她精氣神挺好的，並沒有出現黑眼圈或神情萎靡的現象，皮膚光滑如玉，簡直是吹彈可破，他捏了捏手指，按捺住撫摸的衝動。

「是董叔介紹的，平時只送到下面的車庫。」林歡解釋道。也算是實情吧，將一些普通的花卉送到車庫，然後自己在花田空間中進行改良。另外，也不必天天運送，隔三差五送一次就行了，送到后，自己也不是立即去搬運。哪裡真會深更半夜地起床來？就算是董叔介紹的人，也應該謹慎一些的好。

李佳霖也知道想從車庫到花店有一道堅實的安全門，除非強力破壞，不然是不能進來的。便也稍稍放心下來，但仍是一再叮囑。林歡含笑應著，走上二樓。

都是熱氣騰騰的，散發著食物的香味，哪裡像昨晚製作的？李佳霖微微皺了皺眉，發現自己做錯了，就不該答應到花店吃早餐的，害得林歡早起。林歡舀了碗銀耳蓮子湯，夾了一小塊比薩、兩個小巧的壽司卷，便把其餘食物都推到李佳霖跟前：「這些就是要麻煩李學長消滅了！」

李佳霖伸出手，將她放在餐盤邊沿的手握住：「笑笑，我希望以後每一天都能這樣，哪怕是一碗粥、一個饅頭、一碟鹹菜，只要對面是你，我都滿足了。」

手指輕輕顫了顫，林歡抿著唇，垂下眼帘。有那麼一刻，她很想點頭說「好」，但是，一個聲音不停地提醒著她：「你憑啥？你不過是沒人要的孤兒，只配和我們一樣生活在黑暗中苦苦掙扎。」

「李學長……」林歡閉了閉眼，掩埋心中的苦澀和不安，輕輕地道，「如果有一天，我有勇氣獨自站在陽光下，我會告訴你。」

李佳霖不解，想細問，卻被林歡抽出了手。「冷了就不好吃了，李學長，請！」林歡淺笑著，「第一次做培根比薩，李學長嘗嘗是否合口味？小時候我最羨慕廚師了，想吃啥就做啥，後來有條件就買了許多菜譜研究，可是幾乎是紙上談兵，沒有機會嘗試。你嘗嘗，如果好吃，下次我再做其它味道的。」

提到做飯菜，林歡的眼睛格外明亮、溫暖，李佳霖的心融化了，柔聲道：「你做的肯定好吃。我那裡收集了不少菜譜，全國各地天南地北的都有，包括小吃啥的，改天我拿來，咱們好生研究研究。」

林歡點點頭：「衣食住行，我覺得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經歷過饑寒交迫的人，才會珍惜糧食，才會珍惜手中的所有。好在，終於過去了，再也不會回到那些黯淡無光的日子。

李佳霖深以為然，頓時有遇到知己的感動，含情脈脈深情款款地看著林歡：「以後你做菜我打下手，咱倆雙劍合璧，一統飲食界。」

林歡「撲哧」一笑，含羞帶怯地道：「你家不是做綠色種植業的么？難道準備擴展經營範圍了？」因為羞澀，一向略顯清冷疏離的聲音不免多了幾分軟糯嬌媚，讓李佳霖心頭似乎有一把小刷子輕輕地、不停地撫弄。

輕咳兩聲，連喝了幾口銀耳湯，李佳霖笑道：「不是已經開始嘗試了嗎？昨天去的酒樓還有專門為老巴蒂開的法國餐廳，都是我一手操辦的，還算成功吧，主要是食材好，除了一些必須從法國空運的食材，其餘即便不是自家產的，也挑選了極為可靠安全的進貨渠道。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不管啥時候，吃，都是最重要的。特別是現在，國泰民安，大傢伙兒腰包里有錢了，不僅要求吃飽，還得吃好、吃得安全放心。所以，咱們充分發揮自有優勢，從生態、健康、營養、口味等方面出發，打造屬於自己的餐飲品牌。在種植方面，我也有一系列計劃。目前，咱家主要種植糧食、蔬菜、瓜果類作物，接下來，我準備把畜牧與綠肥、飼料作物栽培聯繫起來，計劃正在進一步完善中，等各種數據出來，我就向集團申請創業資金。」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提到發展計劃，李佳霖眼睛閃耀著強大的自信、堅定，一改平素的溫和、黏糊。

不過，很快，這個光環便被打破。「餐飲項目就不必向老爸貸款了，咱穩紮穩打地來，用自己的錢。」李佳霖笑嘻嘻地道，「那可是咱的私房錢、老婆本兒，不能讓別人佔便宜。所以啊，笑笑，你一定要幫我啊，咱倆一起努力，多多賺錢，多多買地，玫瑰、鬱金香、康乃馨、***、牡丹、月季、杜鵑、mo莉啥的，一種花卉建一個基地，到處都有咱們的後花園。」

林歡越聽臉越紅，正在手足無措之時，聽到電話響起。「啊，是蘇姐他們到了，我下去開門！」她站起身，騰騰騰地跑下樓去。

李佳霖揚揚眉，得意地彎了彎嘴唇。瞧瞧，害羞了不是？嘿嘿，看來以後得多說一些諸如此類讓人聯想翩翩引人深思的話，長此以往，總會打動她的心。心情大好，幾口把桌上的飯食消滅。